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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 心魔—校园篇(14)

韩娟做完了作业,看看手表,已经是深夜12点了。她四下望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偌大的课室就只剩下自己和叶倩儿两个人了。她赶紧收拾起书本,牵着叶倩儿的手往外走,走廊和楼梯都关灯了,外面一片漆黑。

韩娟暗叫不好,也许宿舍楼大门已经锁上,到时不得不找宿舍管理员,若是这样,挨骂是极可能发生的事。她实在不愿意看到那个性格怪异的老宿管,更不愿意被他痛骂。

9月的夜晚,凉风阵阵,淡淡的月光散在水泥路上,仿佛给地铺上了薄薄的银子,那淡得不能再淡的银光给大地增添了一种神秘的色彩。韩娟不由得抬头仰望成人中专的教学楼。韩娟发现,成人中专的教学楼居然还有灯光,那是二楼一个课室发出的。

“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要上课?”韩娟感到奇怪。

叶倩儿问:“娟姐,楼里还有人吗?”

韩娟不语。

成人中专的教学楼残旧、昏暗,几乎每一个角落都布满蜘蛛网。韩娟小心翼翼地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上走。这旧楼静得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仿佛就置身在真空中,声音无法传递。

韩娟记得,那传出灯光的课室就在四楼,从楼梯这边数起的第三间。韩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进入这旧楼,可她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有灯光的课室正等待着自己的到来,那灯光是特意为吸引自己而发出的。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深呼吸一下,走到了四楼的第三间课室。

课室确实亮着灯,黄色的灯光充满整间课室。韩娟从窗口看进去,没人,有的只是几十张残旧的书桌和椅子。

“没人?谁开的灯?”韩娟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课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韩娟陶醉了,她不清楚那是什么香气,也不懂它从哪发出。她只感到四肢百骸无比舒畅。自从考进榜眼中学,她一直都被繁重的学习压抑着,很久没有这种舒畅的感觉了。

这时,似乎有人在她耳边唱歌,字字清脆,声声婉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十分悦耳。

韩娟从来没有感到如此惬意。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浑身一震:这么晚了,谁放出的香气?那歌声从哪里来的?她记得自己是被灯光吸引走进这旧教学楼的,而她从一开始就感觉那灯光似乎是有人故意用来吸引自己的。想到这,她心中涌出莫名的恐惧。

呼!不知从哪里吹来一股冷风,寒意彻骨,韩娟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头脑反而清醒了不少.

韩娟不敢多想了,她只渴望马上离开这诡异的课室,立刻逃离这恐怖的旧楼。

“娟姐,你看。”叶倩儿弯下了腰,捡起一个黄色的大信封。

韩娟拿着信封,伸手进去,掏出来的是一张相片。韩娟拿着相片一看,不由得失声尖叫。

叶倩儿一看,也尖叫起来。两人互相搀扶,勉强站着。

相片里是一个高大的身躯,青面獠牙,全身几乎笼罩在黑衣里,胸前镶嵌着小红宝石,围成桃心。鲜艳夺目的桃心在黑色的背景映衬下,显得格外恐怖,似乎将要滴血了。

韩娟的胆子不算小,很快镇定下来,自己站稳,并扶住叶倩儿:“别怕,应该是一些无聊的家伙拍出来吓唬人的。”

“可是,这么晚了,谁还会故意做这个?”

韩娟只觉得背脊冰凉,她力求平静地说:“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回宿舍吧!”

两人牵着手正要离开。灯突然灭了,叶倩儿一哆嗦,险些跌倒。韩娟扶着她。课室里一片漆黑。韩娟摸索着尝试离开课室,一不小心,膝盖撞到了一块硬木。

叶倩儿问:“娟姐,没事吧?”

“嘘!”韩娟低声说,“外面有电筒光。”

果然,走廊的护栏上闪过一簇电筒光。看样子有人拿着电筒照向这边。

叶倩儿惊喜地说:“太好了!有人!”

韩娟捂住她的嘴巴:“嘘,别出声!”

两人专注地倾听,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似是向着这个课室来的。

韩娟按着叶倩儿的肩膀,两人蹲下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也越来越清晰。听那脚步频率,韩娟感觉有些熟悉。

呼!又是一股寒风。叶倩儿的秀发被拂乱了。

脚步声来到了门外,停止了,电筒光照**进来,韩娟和叶倩儿迅速借着光线看到了旁边一张大木桌。两人躲在大木桌后面,掩护着身体。

电筒光在课室里一阵乱晃,消失,然后,脚步声又响起来。听到脚步声渐远,叶倩儿问:“我们跟去看看吗?”

韩娟说:“不要!”

不料,一簇强光射在了她脸上。韩娟一惊,本能地伸手挡住眼睛,头脑一片空白。

叶倩儿却惊喜地叫了一声:“馥姐!”

原来是苏馥香来了。在强烈的灯光下,苏馥香身穿黑色的裙子,表情冷漠,一双眼睛幽幽发光,就像一个冷酷的幽灵。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们来这干什么?”苏馥香冷冷地问。

韩娟冷静下来,苏馥香固然冷冰冰的,性格也怪异,经过相处,却知其并不是坏人,何况,她还救过自己。韩娟据实回答:“刚才我看到这里亮着灯,就进来看看,没想到灯熄灭了。我们又看到走廊有电筒光,一时害怕,就躲起来了。”

“嗯!现在没事了,你们回去吧!”苏馥香冷冷地说。

叶倩儿好奇地问:“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苏馥香白了她一眼:“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叶倩儿嘴唇动了动,显出委屈的神态。

苏馥香转脸不看她:“你们快走!”

“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韩娟问。她本来想早点离开这栋阴森的旧楼,苏馥香突然出现,让她顿生好奇,强烈的好奇压倒了惊慌,她想留下来看看苏馥香想干什么。

苏馥香显然有些生气了:“你们到底走不走?”

“我们……你一个人不害怕吗?要不,我们陪你。”韩娟说。

“嘘!有人来了。”叶倩儿说。

三个人静下来,果然,有脚步声慢慢向着这边来。韩娟和叶倩儿有点紧张,同时注视着冷冰冰的苏馥香。苏馥香说:“蹲下吧!”

三个女孩蹲下,苏馥香关了探照灯,课室又被黑暗充满了。韩娟和叶倩儿手拉着手,彼此间都有种莫名的紧张。两人心里都在问:这第四个人是谁?来干什么的?

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正是刚才推门进入那一刻那一种香气,韩娟和叶倩儿深呼吸一下,精神大振。苏馥香却轻声说:“快捂住鼻子。”

韩娟和叶倩儿不明所以。叶倩儿感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鼻子。那手柔柔的,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叶倩儿伸手握那只手,那只手缩开了,苏馥香那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自己捂住鼻子!”

吱呀!门动了,不知是开了还是关了。这门是用门钉成的,时间长了,显得破旧,稍微一动就发出很响的声音。

韩娟和叶倩儿不敢有任何活动,眼睛直对着苏馥香所在的位置。黑暗中,她们看不到苏馥香,只隐约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有苏馥香在,韩娟多了几丝安全感。在运动场上,她亲眼见识了苏馥香的非凡武艺,有这么一位高手在,心里就踏实多了。

“有人吗?”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三个女孩一愣,韩娟站了起来:“彤彤,是你?”

灯亮了,黑暗瞬间消失,四张脸,四双眼睛,彼此可以看到。吴彤站在门口,看到苏馥香,略显惊讶。

韩娟、叶倩儿和吴彤脸上都露出尴尬的神色,惟独苏馥香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长时间的沉默,苏馥香终于开口:“走吧!回去睡觉了!”

吴彤摇摇头:“不,馥香,我们继续吧!”

苏馥香问:“继续什么?”

吴彤走过来,握着苏馥香的手:“我们的想法不是一样的吗?”

“什么想法?什么一样不一样的?莫名其妙!”苏馥香推开吴彤的手。

“馥香,你不是想来调查我们学校的同学失踪事件吗?我跟你是一样的心愿。难道你就不肯和我合作?”

苏馥香眯起眼睛:“你要我跟你合作?”

吴彤诚恳地点点头。

“对不起,我没兴趣跟任何人合作!”

“馥香……”

苏馥香发火了,推了吴彤一把:“去!别再跟我啰嗦!”

吴彤还想再说,突然,她觉得白光一闪,接着听到韩娟和叶倩儿惊叫,原来,苏馥香手里已多了一把利剑。苏馥香一剑指着吴彤的咽喉:“吴彤,我现在郑重警告你:从今以后你不要跟我提什么合作、什么调查,你也绝不能对别人说起我来过这里的事,不然,我一剑杀了你!”

韩娟和叶倩儿脸色大变。

吴彤却脸带微笑:“馥香,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

苏馥香的脸一沉,剑尖贴着吴彤:“你不要自以为是,没有人可以猜得透我,你也不例外。”

吴彤还是微笑:“没错!我猜不透你。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你的外冷内热。你外表装作冷漠,心里是把我们当作朋友的。不然,你怎么会出剑来吓我?你是担心我卷进来会有危险。还有,你心里疼爱叶倩儿,你把她当作妹妹,默默地关注她,表面上故意攻击她、奚落她,心里是希望她受到磨炼,能够坚强一点,而不是现在这样脆弱。我说的对不对?”

韩娟和叶倩儿一听,不由得注视着苏馥香。

苏馥香冷笑,没有回答,但目光有点躲闪。这就很明显地告诉了别人,她的确如吴彤所说的那样。

叶倩儿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湿润了。

“馥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故作冷漠,但我还是要问一句,你独自一人调查,有把握查清事情真相,寻找到你妹妹吗?”吴彤继续说。

三个女孩看到苏馥香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好了!别说了!你们跟我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苏馥香收回了剑。

三个女孩各怀心事,跟随着苏馥香走下楼梯。

苏馥香并没有从中间的楼梯下楼,而是选择了左边的螺旋状楼梯。这楼梯是木板铺垫的,走在上面,脚步再轻也会发出吱吱的声音。苏馥香的脚步机械、轻盈,从脚步里根本听不出她的心情,而一身黑色的衣服,又使得她就像黑暗里一个移动的黑影。

四个女孩来到宿舍楼下,宿舍楼的大门已上锁,全部宿舍都熄灯了。吴彤想到自己宿舍有四个人缺席,不禁好笑:如果今晚有老师查房,王冰一定被缠着追问,烦都烦死了。

“上去的时候脚步轻一点!还有,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诉任何人!”苏馥香边说边掏出一条钥匙开锁。她居然有大门钥匙!

门开了,苏馥香笔直、冷漠地站在门旁,就像一尊冰美人的玉雕:“赶快进去!”

三个女孩走进了楼梯,苏馥香也进来,轻轻关上门,重新锁好。

她们回到宿舍,宿舍里一片黑暗,鲁寒冰的鼾声在黑暗中活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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