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邹景高在这里的话,他一定可以把我给解救出去吧?他是那么地聪明,明明只有十岁,他却可以把我从地狱之中解救出去。
说实话,当我听到邹景高的死讯的时候,第一时间是不信的。那样的一个人,真的会被分尸吗?但是后来我也才明白,或许也只有他那样的人,也才能逼得别人不得不把他分尸,并且找人来顶罪。
我从来都不恨邹景高,相反,我还很是感激他。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就还有可能是被当成狗一样养着。我甚至还特别希望邹景高就在我的身边,如果他在我的身边的话,那么或许我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如果是邹景高的话,他是一定会有办法离开这个黑暗的监狱吧?
可是邹景高终究是死了。
我现在唯一能够让我活下去的办法就是挖沼气池。只要我能挖出武哥所说的下水道,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不知道我在粪池里面摸索了多久,却是终于听到了马军军的欢呼:“我摸到了,我摸到了。”
粪池其实很深,我站在粪池里面,却是只有小半个身子可以露在外面。我慢慢向马军军靠拢,一种无法言表的喜悦从我的内心深处出现。我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代表着我看到了希望,只是我最渴望的还是这个希望不会再次把我带进绝望的深渊。
马军军做的很好,他摸到了那个“武”字。为此我们几个人却是自己都动手去确认了那个字。
被炸碎的水泥板块成了我们唯一的工具,我们拿着水泥板块就开始凿墙。
“嘘,你们听,是不是有枪声?”
有人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引起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的确听到了枪声。而且是很密集的枪声。
“是武哥他们在和狱警交火,没错了,肯定是武哥他们把警方的火力吸引住了。我们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了,趁着狱警没工夫注意这一边。”
我们终于凿开了这块水泥墙。刚开始让我失望的是,水泥墙的后面却是厚厚的土层。
“啊,我受不了了。”不知道是谁把手里的水泥块砸在了粪池之中,其他人也开始纷纷效仿。
“我们真的是被抛弃了是吧?武哥从一开始就是在欺骗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下水道。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被武哥弄过来吸引火力的弃子。”马军军拉着我的手使劲地摇晃,他的眼中满满的全部都是绝望。
我手中的水泥块依然在手中,我对着马军军说:“再尝试一下吧,或许挖开这些土我们就能看到下水道……”
“别想了,我们已经不可能跑出去了。”马军军的声音已经再一次地出现了哭腔了。
“够了,难道到了现在除了继续,你还有其他办法吗?”我也开始了歇斯底里,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任我的脾气再好,我也无法再保持淡定了,何况我的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
或许武哥还是有些良心的,最起码他并没有骗我们。在这沼气池之下,竟然真的存在着一个下水道。
当我们把土层凿开之后,粪池里的大粪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地,纷纷向着我们凿开的洞中开始流逝。
来不及欢呼,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去扩大我们凿出来的这个洞。
这个土层其实并不是很厚,是南方标准的红土,粘性大,湿软。所以挖起来也显得很是容易。我们人数众多,挖起来也不难。土层的厚度大约有一米多,挖过这一米之后就是空荡荡的下水道了。
外面的枪声早就已经停歇,如果不是武哥他们被抓住了的话,那么也就是代表着武哥他们已经逃出了监狱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终于挖出了一个可以容人通过的洞了。
我松懈了,似乎只要钻进这个洞之后,我就真的可以逃出生天了。一旦松懈,我就察觉到了剧烈的寒冷在侵蚀着我。雨水和低温让我不停打摆子。
我跟着众人一起钻进了这个洞。并且在洞里匍匐前进。
下水道并不是很大,我们想要在里面穿行,就只能匍匐前进。
马军军问我:“你出去之后想干嘛?”
“我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洗衣歌热水澡。现在我是一身的大粪,却是是难受死了。”
我的这句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到了这个时候,却是所有人都笑了出来。笑声在下水道里面回荡这,确实让我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了很多。最起码确实不再像最初那样紧张和压抑了。
我们之所以会选择在寒冷的雨夜逃狱,就是为了提防警犬的鼻子。雨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洗刷掉我们遗留下来的气味分子。
下水道的出口,是一个池塘。我们在出口处感觉到了大量的水。因为下水道里面没有光源,所以我们只能够是凭着感觉来感觉到水的存在。
出口就在偶们的眼前,可是我们却在这个时候犹豫了。
这毕竟是冬天,池塘里的水都是刺骨的冰凉,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受罪的。冬泳这种事,在大多数人看来就是受罪。可是我们却不得不选择去冬泳。
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就扑进了水池之中。
我们都是抱着游出水池就是彻底解脱的念头扑进了水池之中。其实我游泳技术并不好,我甚至会害怕在这么冰冷的水池之中,我会不会抽筋溺死。可是就算是溺死又能如何呢?真的死了的话,貌似也会比在监狱被折磨死到好很多。
在水里就是真正冷到一定的地步,我能都感觉到我的肺都在颤抖。整个身子因为因为寒冷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我的游泳技术并不是很好,平时游泳的机会本来就不多,更不要提示冬泳了。
我紧闭着自己的眼睛,发了疯似的往上扑腾。我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只要游出了水面,上了岸。我就可以呼吸到真正属于我的自由的空气。
马军军的水性比我好多了,所以他也比我早上岸。
马军军拉了我一把,问我:“你现在打算去哪里?回家么?”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家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