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壁乃玉艄宫所有,数量多少,何须与你这外人交代?”阿芙冷冷说道。
穆元雄自鼻息间喷出了一口恶气:“玉艄宫慕碧白行事卑鄙,怎配有这无形壁?!”
“哼!穆掌门方才不是言之凿凿,我家宫主和逍遥子前辈乃是昔日情人么,难道昔日情人之物,我家宫主不配有!”阿芙亮声怒斥。“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懂得‘无形诀’的内涵,拿着这东西不过是侮辱了武圣。”
穆元雄更是怒喝一声:“我们何许人了?我们可是正经的大派!”
“穆掌门难道敢说,你们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从没对不住别人!”阿芙再次回以呵斥。她这也是胡说,目的是使穆元雄生气,乱了气息地向她攻来,她好攻他一个方便。穆元雄乱了分寸,她也能伺机抄起在他脚底的无形壁,可谓是一石二鸟的谋算。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这回又说中了这人的心中隐痛之处。
穆元雄听见此言,果真气息全乱,这一下乱得阿芙也没了个准,她不晓得这人为何忽然生气至此。已见穆元雄疾首嚎叫一声:“我们沐剑谷,没有对不住你论剑山庄!”话说完,他顿时已是双眼通红,面目狰狞!
阿芙心里难免害怕了一下,却也由不得她害怕多久,只因穆元雄已经尽全力地攻了上来。沐剑谷的功夫,讲究的最是一点,就是力气要用得到位,招式皆是一鼓作气的劲招,总要给人来个一招制敌才解恨。而人于盛怒之间,身上气力更甚,穆元雄的功夫便使得更是凌厉。这可是阿芙始料不及的,再者,室内甚是狭窄,不利于轻功的施展。这样算起来,任阿芙怎么灵动,几十回合之后,她也只能渐处了下风去。
这边厢,穆元雄是一个大鹏展翅,挥着短剑画了好大个的‘之’字,起招的上行,先攻了阿芙的面门,顺着下行也堵了她的下路。阿芙被动地退了一步,却也是避了剑锋,避不过剑势。只能急忙侧身往房间里行将去,腰上却还是吃了穆元雄横打的一剑,她腰间被剑身打到之处,立刻是疼痛非常。
阿芙心中暗叹,英雄剑如此钝重,穆元雄竟然也能使出这样流利的招式。她中了这一招,感叹之余,疼痛也非常,却也只能硬生生地忍下痛意,丝毫不敢怠慢了脚步去,只因穆元雄的下一招已然逼近。
几番来回,她已经被逼到房间的里处,想要夺门而出已然不可能,唯一逃遁的法子便是冲破断了横梁处的瓦顶。不过,这样退却去,必然会伤及她的脸面,生死一线却也顾不了脸面如何了,最要紧的是寻得退路。
脸面事小,她心里始终是不甘愿,没能杀得穆元雄,任务便不算完成了。她便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立心退去,只想着先夺了玉璧,再想怎样杀穆元雄。这般一想,她便出了几下杀招,没注意和穆元雄保持距离,反而逼近了对手。
穆元雄也是越逼越近,两人招式对决之间,已经甚是凶险。情势对阿芙已经不利,她还冒险地飞扑到地上的无形壁处,打算抄了玉璧,再攻穆元雄的下盘。穆元雄当然看出了她的企图,仗着自己力气过人,下盘稳固,便只当奋力去剑,一欲把阿芙的手臂整个砍下来。阿芙看见穆元雄并不忌讳她的下招,依旧出招狠辣,不顾回防。她便立时收了手去,臂上还是被剑尖划裂了一道口子。她赶紧收了这手,外一只手已经把‘金蚕丝络’甩了过去,转而使了招式攻向穆元雄面门,逼得穆元雄往后一跳,两人的距离也就远了三步。
阿芙可真想这一招就能毙了穆元雄,可是眼看着自己已是吃了亏,便悻悻的算了算退路。这穆元雄始终是前辈,她的功夫确实还不到家,她深知自己这回是顾不了杀人的事了,便立定了心,打算捡了无形壁就逃命去。
心思既定,她的招式也变化了,这一只手挥着丝络延着穆元雄,不让他靠近,外一只手顺而伸到了无形壁之上。却在此时,别人的一只手竟先于她抄去了地上的无形壁。她可真气愤不过了,恨极地骂了一句:“好你个婆娘!”
原来,清音这可总算回过神来了,思想了一瞬,不知怎地,就生了心思:一定先要取了这无形壁去。清音这也是一瞬间的心思,便先一步取了无形壁去。却使阿芙失了平衡,顿地向地上跌了下去。对于穆元雄来说,这可是大好的机会,他怎会放过,便奋力的挥剑上前,直挺地砍了过去。
眼看那把重剑就要碰到阿芙的脖子上,在此千钧一发之间,这穆元雄竟然自己向后倒了几步去。只见他踉跄了好几下,身子还向着一边倾斜了,竟要拄着剑才能稳得住身躯。而他半边的身上,已凸现了紫黑色的血痕,自手背上起,直蔓延到颈脸上。光看着已经觉得恐怖至极,穆元雄自己更是痛得大汗淋漓。而他疼痛的源头,正是中了 ‘冰魄夺魂针’的左手背上。
阿芙的‘冰魄夺魂针’本来就练到了随经脉而行的境界,而阿芙使这一下‘冰魄夺魂针’也是恰好的,刚正地穿入了穆元雄左手的牢宫穴内。穆元雄虽深知冰魄夺魂针的厉害,却总以为阿芙的功夫是不过是东施效颦,远不到这种境界。他中了阿芙这一针后,竟没有及时封住手臂的经脉,阻止冰针上行,再受了小丫头几番撩拨,盛怒而动气,反催行了存于经脉中的‘冰魄夺魂针’。冰针便自手厥阴心包经一路上游,如今已经到了关节处的曲泽穴,刚好阻塞了经脉,他的左半身也就钝痛起来,身上也现了那恐怖的血痕。
阿芙见此,已经是大喜,可是喜了不够一瞬,情况又危急起来。只因穆元雄不愧是硬汉,顿了一下气息又向阿芙攻了来,虽是如此,阿芙还是得了时机稳回身躯,转身便抄了一个物什挡去。
而这物什不是别的什么,正是为了拾玉璧而挪了位置的清音。阿芙以清音挡,也是顺手无心,可穆元雄看见清音挡在小丫头跟前,便是有意杀之,遂把剑勾直,尽力一刺,意图穿透清音身躯,刺阿芙一个措手不及。
阿芙却早料到穆元雄对清音一点情意都没有,绝不会留手,所以她虽随便以她挡剑,却并非大意粗心,往后缩腹躬身,好生避了伸向她的剑尖,再迸出早就备好的势头,自清音和穆元雄的脚下‘嘶’地滑了过去。清音受了穆元雄一剑,口中喷出血来,手中玉璧自然也捏不住了,一双眼睛几全部突了出来,恨恨的瞪着穆元雄,瞪得他心里发了一慌,竟然没有及时把剑拔出来。阿芙见机把玉璧顺势一抄,带着这难来的玉璧破门而去。
天下却有更巧合的事情,这紧急万分的,穆宇轩竟气冲冲的过来了,穿了一身黑色新郎服的穆宇轩不似父亲瘦削,长得也是清秀英气,可如今怒气上面,竟然也有几分狰狞。穆宇轩是知道了清音又来了见父亲,这是上前要闹事来的。这一见有女子自父亲房中破门而出,他便想开口谩骂,还没来得及吱声,已被阿芙的‘冰魄夺魂针’直刺了喉咙。
穆宇轩虽然总是要闹腾父亲和清音的事,却生来就是带旺家宅的命道,就算此刻快要死了,也恰好助了自家老爹一臂。他受了阿芙这一击,当然是立刻就倒去了,却是直挺的倒在了阿芙身上,好生挡了她一下。她被穆宇轩这人挡了一挡,脚步便慢了一拍。
此时,穆元雄一个跃身已经跳到了她的跟前,她似乎逃不去了。“妖女!哪里跑!”穆元雄大喝一声,挥剑上就杀将去。阿芙没等他招式耍上来,就把穆宇轩抛了过去。
穆元雄本来没看清倒在阿芙身上的是何人,以为不过是普通奴仆,见了那人迎面而来,才细看得清,这软趴趴了的人体正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他一下子鼓足了的气血,顿时全部冲上顶门,手上便使劲出了一记劲招。
阿芙应接不暇,被他一剑打到一尺开外。她在空中转了个圈儿,重重地落下了地,立马吐出了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当下全都受了伤,腹腔各处出了血来,内息也是一片混沌。她只好赶紧点了自己中府和天府两穴,才算是护住了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