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爱情，是一种危险游戏

爱情，的确是一种极为美妙的情感，可以顷刻间使人容光焕发。自从我的生命中真实的拥有了季云霓之后，我变成了一个注重仪表的男人，与以往的不修边幅彻底告别，有意无意对着镜子梳理打扮。何珂兰对我的变化表示疑惑，时常会瞪着大眼睛打量我，喋喋不休：“撞邪了？这是我们家孟兴吗？儿子……你说，这是不？”

儿子歪着脑袋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状，胖乎乎的手指支撑着下巴，两个眼珠子滴溜溜转，片刻才笑闹说：“嗯……爸爸现在是帅哥！”

我拍拍小家伙的屁股，故作殷勤地说：“不是怕老婆跟人跑了嘛！我得跟上潮流……不然……”我的心中有鬼，却是何珂兰看不透的，她做梦也想不到，在她眼里古板、守旧的男人，早已经另有新欢，而且还面不改色地在她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表着忠贞不渝。我真的对自己刮目相看，不苟言笑的我居然逐渐显露出油腔滑调，并且对自己背叛家庭的行为厚颜无耻地保持着纵容。男人一旦放纵了欲望，跌入了美色柔情的漩涡，容易迷失方向，迅速的蜕变。我不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不是已经彻头彻尾地折服与欢情了吗？在心中呐喊着：“后方红旗飘飘；前方金枪不倒；冲啊……固守爱情的城堡！”

我自认不是一个滥情的男人。我的感情像女人一样细腻、敏感，甚至有些自私，眼里容不得一粒沙。不付出则罢，一旦决定付出，一定是毫无保留。像我这样的男人的确不适合玩爱情这种危险的游戏，很容易遍体鳞伤，还无怨无悔。

季云霓的确是个尤物，快三十了还像个淘气的孩子，在我的面前肆无忌惮的撒娇、要宠，而我仿佛找到了强大的感觉。时刻提醒自己：她是弱小的，我该呵护她！于是，我就像对待孩子一般溺爱她，一开始就把她宠得上了天。

除了肉麻的甜言蜜语和缠绵的交融，我和季云霓少有谈个人的生活，只是彼此之间坦诚相告：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有夫之妇。

这并不阻碍我们相爱，我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目的选择了我，我也不想去深究，至少，我肯定自己是因为爱而选择了她。我们的情感没有夹杂半点金钱的铜臭，因此，我觉得是纯洁的。

我变得十分忙碌，上班得小心堤防着尹步升的突然袭击，下班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透支着精力和男人的精髓；还得守口如瓶，做好保密工作。那段时期，我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粮食”可以充公，总之填满了外面的店铺，还不能空了家里的粮仓。我就像是一个勤勤恳恳的农民，精心地施肥，既要使刚开垦的荒地变成沃土，还不能荒废了家中的良田。一段日子下来，我就感觉到骨头像是散了架，两个眼圈发青，坐到哪儿都哈欠连连。活象一个犯了瘾的吸毒者。

何珂兰对我的身体状态很是关心，见我萎靡不振的样子，赶紧又是炖鸡，又是煎鱼，忙活大半天，我却像是厌食的孩子，提不起丝毫兴趣。我暗自反省：我也太贪吃了，再不节制，恐怕好景不长，我非得从此趴下。到时候，即便是服用了“伟哥”也不顶用喽！

先后分别在何珂兰和季云霓的身上出现了迅速“跑马”，让我有些难堪，有些自卑。我在交欢时很注重对方的感觉，看到她们幸福、满足的表情；听到她们放浪的尖叫声；我就特别有成就感。失败，无形中是最大的打击，我终于下了狠心遏制**，找回男儿的强悍。

我与季云霓拉长了见面的间隙时间，每天数次煲“电话粥”，以满足心中的思念。我平日少有看电视，惟独对足球赛情有独钟，对地方电视台自然是视而不见。大龙那小子别看长得牛高马大，却喜欢看韩剧，成天一下班就窝在沙发上看那些在我看来是幼稚又虚假的东西，偶尔还会泪光闪闪。我猜测他一定是一个唯美爱情主义者，不然怎么三十大几了，还是光棍一条。要么是受过伤，心有余悸；要么就是耐心地等待着生命中的那个她出现在灯火阑珊处。我以往是不相信世间有真爱这么回事的，但是季云霓彻底改变了我的观点，我不但开始相信爱情；而且还不可自拔。我想：假如季云霓说要嫁给我，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婚，与她厮守终生！可是，她没有，她只安于现状，只想一生一世做我的情人，让我心甘情愿的爱着她、宠着她。我向来不愿意琢磨女人的心思，但有时也会自问：都说爱情是自私的，都说女人有强烈的占有欲，可为什么她并不会表露出来？平心而论，我就时常会为她不属于我一个人而黯然神伤。

有了季云霓之后，我不大愿意长时间面对何珂兰，因为，我时常会恍惚地误把她当作季云霓。我开始下班后找借口在外边活动，通常都是到大龙家里唠嗑。

最近，地方电视台正热播韩剧《蓝色生死恋》，大龙看得全神贯注，我靠在沙发上心不在焉，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唠，不过是说一些公司里的热点新闻。地方台很讨厌，广告时间比正剧时间还长，中间还插播“今日新闻”。

“他妈的……正看得起劲……”大龙气恼地把遥控器丢到茶几上，侧身问我：“头儿，喝点儿什么？咖啡、茶、果汁、啤酒？”

“喝啤酒吧。”大龙知道我平常滴酒不沾，那日与尹步升较量的时候才算让他们开了眼界。这会儿我还真想喝酒，大概是因眷念爱情的味道，喜欢上了那种飘飘然的感觉。

“嗬，厉害！”大龙起身去厨房取东西。我厌倦地盯着电视屏幕，突然，我的眼前一亮，猛然坐直了身子，屏幕上的那个主持人的身影一晃而过，似曾相识。我的心中有一种焦灼的期待，死死盯着屏幕，等待那张脸庞再现。

“看什么呢？紧张兮兮的样子！”大龙手中拿着两罐啤酒，纳闷儿的问。我顿顿神，掩饰道：“没什么，看新闻呢。”眼睛始终不肯离开屏幕。这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主持人的特写镜头，我看得目瞪口呆——季云霓。心里居然不是滋味，我的女人，她居然是一个公众人物，可是，她没有告诉我。大龙见我盯着屏幕发呆，用手指捅捅我的胳膊，递过来啤酒，眼睛扫视着电视屏幕，说：“哟，头儿还真是有眼光，居然盯上了她！”

我听到这话全身不自在，白他一眼，嗔怒道：“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也别不乐意，你盯上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瞧得上你呢！季云霓，当红主持人，风情万种……有个做副市长的老公，能不红透半边天？”大龙自顾说话，也没察觉到我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感觉到头脑发蒙，似乎整个天空都塌下来，压在了我的头顶。尤其是听到“风情万种”这样的词汇的时候，我的心一阵刺痛，感觉是辱没了她，辱没了我真挚的爱情！

我拉开拉罐，用力过猛，啤酒溅了我一脸，我仰头大口吞着啤酒，那种苦涩的味道浸入心底。那一夜，我喝得东倒西歪，挣扎着往门外挤，大龙挽留我：“头儿，要么就别走了。我给嫂子打电话？”我推开他的手，大叫：“你他妈别理我！”

我扶着楼梯扶手跌跌撞撞下楼，大龙在旁边护着我，他权当我是喝醉酒撒疯，哪里知道此刻我的内心苦不堪言！我他妈从娘肚子里出来就没相信过爱情，就这一次相信了，却如海市蜃楼，如镜花水月。我一直当作孩子一般珍爱着的女人，我一直认为弱小的女人，实际上比我要强大得多，与我就不是同类。天啊，还有什么比这更滑稽的事情，我一直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痴心妄想的准备抛妻弃子，与她厮守终生，这简直是对我的嘲弄，对我最大的羞辱！

大龙要送我回家，我冲着他大吼大叫：“你他妈离我远点儿……不然，老子从今往后不认你这个兄弟……”

大龙见我动了真格的，没敢再迈步，我一个人在夜风中踉踉跄跄地走着，但我知道，他一定远远地跟着我。不觉中，我已是泪流满面，是为即将结束这场危险的爱情游戏不舍；还是为自卑的情愫；或者，是为深爱着的她流泪，我分辨不清。其实，我明白，我已经离不开她。她已经闯入我的生命中，植入我的骨髓，即便是耗尽一生，我依然会深爱着她。

我一直在街头徘徊，直到意识清醒过来，我想：她既然不告诉我，我也不会揭穿她；或者，她认为我该认识她，应该向她求证才对。嗬，这个世界，真他妈凶险！既然她是公众人物，就更加会注意保密，犯不着我再担惊受怕，我苦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决定和季云霓继续下去，因为，我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