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月靠着床头,被子遮掩住了大半的身躯,却露出了香肩,“想留下陪我,还是转身回去?”她的面色与她的声音一样,充满了倦意。
她的话,再结合之前的剧情,我隐约间猜出了什么,但不敢肯定,还是想要知道确切的讯息。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你为什么要找我来?该不会是一出戏吧?”我的脸上写满了苦涩,现实与幻想的落差实在太大,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他是导演,出钱让我来演戏,而你,就是我邀请来的观众。当然,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林月月的语气很平淡,说完,便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空荡的房间内,漂浮着一股暖流,我甚至能想象出之前的战况有多么激烈。
“难道他以为这样能够气到我?未免太幼稚了吧?”我冷笑道,其实心里不得不承认,我确实被他激怒了。
“我只负责拿钱,不负责分析。”她缓缓睁开眼,紧接着冷哼一声,“现在的男人,有了钱就是爷们,女人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一种性【和谐】道具罢了。用腻了就扔,哪天想找回忆,再捡回来便是。起初我还对这个社会抱有纯真幻想,但现在,我算是想通了。今后,跟了哪个男人都一样,谁出的价钱高,我就跟谁。反正,女人一辈子也赢不了男人。”
她的话非常的悲观,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经历,导致她的思想观产生了如此强大的变化。我曾看过林月月的资料,她是个农村孩子,其他不详。
我叹了口气,“你怎么了?这些天去了哪儿?”
她突然笑了,但看不出任何喜悦,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一个农村姑娘,想要在一座大城市里混出点名堂,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什么公司面试,还不都是看姿色?只要我进入了公司,就免不了被骚扰。男人的脑子里是不是只有精【和谐】虫?”
“月月,你累了,还是睡会儿吧。”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吴大力刚认识我,就给我买了一条八千元的白金项链。当时,我简直是开心坏了,因为我从小到大没有收到过那么贵重的礼物,再加上他几句谎言,我很快就被他勾上了床,天真的我还以为找到了真爱。事实呢?这个人渣钓女人的手法多得很,被他上过的女人,估计他自己都数不清。我能阻止几个?我算什么?对啊,他有钱,他的老爹当大官,估计开辆车,招招手,就有一大把比我身材好上几倍的女人跟着他。而我呢?该嫉妒呢?该仇恨吗?该找他算账吗?当然该!但,凭我,有用吗?对啊,没用,一点用都没有!我根本赢不了他,还不如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呵呵,不过他也大方,一次付给我的现金,抵得上我几个月的工资了。我也不是什么纯洁小女生了,出入社会,也该向钱看。长大,真他妈长大……”说到这里,她情绪失控了,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泪水早已抑制不住地流淌而出,像个孩子一样,颤抖着身子,双手抱着膝盖。
一时之间,我心里堵得慌,压抑和悲伤的气氛让我喘不过气来。
她所说的,不就是现实吗?有钱就是爷,没钱就只能被干,还要配合得默契。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林月月,一直等到她哭累了,等到她有了睡意,等到她躺在被窝里。
我从浴室里拿出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被泪水浸染的脸,心里的苦涩更浓了几分。
没有人一开始就想要堕落,并非是社会所逼,只能怪自己的能力不够。
我甚至开始质疑,自己的未来在哪儿,兴许哪天,我也会像狗一样,看人脸色啃骨头。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林月月拉住了我的手。
我轻声道,“怎么还没睡?”
她微微睁开眼,双眼肿的像金鱼一样,“你是个好人。”
“呵呵,对啊,也不是你一个人说过这句话。我从小到大,都听过很多回了,所以我知道。”我牵强地笑了笑。
“让你白跑一趟。”她的声音很温柔,听上去很舒服,有些沙哑的味道,更让人心疼。
“你刚才那股劲怎么没了?难不成你不打算让我白跑了?”我笑得有些猥【和谐】琐。
“这个,随你吧。”她也笑了。
“算了,你也累了,改天再约。”我摆了摆手。
“我就知道,你不会的,大男孩。”她笑了,那种知性美,在这一瞬间体现了出来。
“要真能变成男孩就好了,长大了烦恼多。”我叹了口气。
“我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你一点也不怪我?”看来她也从吴大力那儿知道了我的一些事,但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真诚的歉意。
当然,我也从未怪过她,毕竟是个女人。
“我有闲情去怪你,还不如找份工作好好赚钱去。大家都是平民,没什么还记恨的。”
“如果我没猜错,他还会找你麻烦,还有你的朋友。他这人嫉妒心很强,心眼儿也小,你最好小心点。我是说真的,但我也没能力帮你。”她的脸色非常沉重,让我不得不正视她的话。
“这点我知道。今天这出戏,就足以证明,他心理扭曲。但,你也别紧张,我没本事,不是还有好兄弟嘛,哈哈!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我笑了笑,紧接着,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月月,你别再和他纠缠了,没有结果的,你是个好姑娘,没必要这样折腾自己。天下好男人多得是。”
我看得出,她之所以还和吴大力有联系,不仅仅是因为钱,还有的就是感情。
一个穷家庭长大的女孩,很难忘记第一个对她好的男人。所以父母那辈有这么一句话,男孩要穷养,女孩要富养。
她愣了愣,神色黯然几分,又点点头,“恩。”
我把她的手放进被窝,“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有事常联系,这号码,也别换了,万一哪天还有合作机会呢。”
我这人就是这样,调侃也不分场合,活该当屌丝。
“恩。”她笑得很甜,放心地睡了。
我裤兜里的杜蕾斯,终究没有派上用场。而我的眼皮总是乱跳,隐隐感觉有些不详的预感。
按照林月月所说,吴大力的老爹是当大官的,可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当然,他也从未和我说过多少心里话,除了询问我关于女人的事。
对于现在的官,像我这样的平民家庭,多少有些厌恶,也有些畏惧。尽管会嫉妒,可还是要接受现实。
就在第二天的下午,我正要去那家网络营销公司面试时,唐娜给我打了个电话,“小强,林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