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飞的雪花在这座城市里飘了大约有四天,着实让我这个南方人感到有些意外。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些欣喜,因为这让我对冬天的期待又延长了几天。
林锐得知我丢了饭碗,说是要帮我联系人介绍工作,却被我轻而易举地婉拒了。当然,他也没有强求,一来是有了舒欣,准备暂时抛弃好兄弟,二来是知道我脾气倔。
工作的事,我也打算暂时缓一缓,毕竟,以前工作时,成天对着电脑,身体负荷太大,很久没有好好享受清闲的日子,。
在雪花飘舞的第三天,张灵给我发了一条简讯,“大叔,今晚在学校门口等我。”
我收到这样的简讯,要说不开心,那绝对是骗自己。
没有多少人会喜欢一个人的生活,如果有人说喜欢,那多半是被伤得害怕了。
被白雪覆盖的道路,印出斑驳的脚印以及汽车的轮胎印,学校的门口站着一位年过五十的中年门卫,浑浊的双眼充斥着迷茫,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蜡黄的亚健康肤色,证明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而那些站在金字塔最尖端的大人物,永远都是少数,他们可以环游世界,可以左拥右抱,甚至可以轻易地抹杀任何一位活在底层的可怜虫。
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与体验?我似乎找不到答案。
正在我想得出神时,张灵的声音把我拉回到了现实。
“大叔,想什么呢?像个木头一样,是来接我的人吗?”她撅着小嘴,装出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除了想你,还能想什么?”我调侃道。
“哼,要是真的就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她沮丧地说,未等我答话,她又开口说,“反正我喜欢你就行了。其它的,我也没想太多,你也别有压力。”
我愣神看着这个颇具青春气息的小姑娘,不免被她的甜美可爱所吸引,可那毕竟只是吸引,只是好感,谈不上喜欢,更比不上爱。
“什么时候成了个恋爱专家了?”
“自从认识你开始呀,我就有所感悟。”说完,她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但再怎么挺,还是A,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怎么这么轻浮?刚认识就谈喜欢,那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你才流氓,你全家都流氓。”
“流氓你还喜欢,你有病吧?”我被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给逗笑了。
“你管得着吗?喜欢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她说出了一句时下非常流行的话,与‘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有异曲同工之妙。
通常来说,爱用这样句子的女孩,都有些公主病。而我呢,早已不再是校园小男生,乃是地地道道的社会青年,完全不会对有公主病的女孩感兴趣,毕竟,今后娶回家的姑娘,那可是用来孝敬父母的,而不是折腾父母的。
但是,我还是被这个娇气的小妞给逗乐了。
踩在厚雪堆积的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眼前是一对甜蜜的小情侣,如胶似漆的架势预示着今晚战况的激烈程度。
张灵背着她粉色的小书包,挽着我的手臂,脸色挂着有些小荡漾的笑容,正所谓哪个少年不思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今天气消了?”我低头笑了笑。
“你怎么这么猥【和谐】琐?明知道……还提。”她故作生气地掩饰着自己的羞涩。
其实我心里清楚,她一直想着我陪她一起看雪,一起在雪中漫步。那种感觉确实浪漫,无论是想象,还是现实。
就好比,在大学时我一直期待苏甜能陪我一起打游戏一样,只可惜至今未能实现。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别老是想着不健康的东西,该经历的,迟早要经历,别急嘛。”我的调侃自然是遭到了她的毒打。
“我哪里急了!哪里急了!你才想着不健康的东西!你这流氓大叔!”说完,她伸手抓住我的右手,恶狠狠地张嘴咬在我娇嫩的手背上,毫不留情,像狗一样。
“救命啊!你是狗啊!”虽说我疼得龇牙咧嘴,但我并没有收手,只是仍由她咬着。
“怎么着?不服气啊?”她松开嘴,抬头看向我时,眼眶里泛着泪光,微微抿嘴,就不说话了。
气氛出现了很突然的转变,就像从炎热的酷暑直接跳到了寒冷的冬天。
“明明是你咬我,可我怎么感觉是你被我咬了?”我忍着疼,笑道。
她依然不说话,紧抿着嘴,眼圈开始红了。
我顿时觉得不对劲,准备要从裤兜里掏出纸巾,可这下倒好,原本还只是泛着泪光,红了眼圈,马上就成为两行伤心泪了。
“妞,你怎么还哭了。”我拿出纸巾帮她擦眼泪。
“我想哭,不行啊?我就要哭!”泪水就真他妈的落下来了,大珠小珠落玉盘,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了。
“行,行,行,你尽情地哭,我又不拦着你,我口袋还有一包纸。”其实我并没有开玩笑,而是保持着安慰的态度。
“有……有你这样的人吗?”她破涕为笑。
“老实说,到底怎么了?”我很认真地说。
“就是看你手破皮了,想哭。”她的回答把我整个人雷得外焦内嫩。
“你这是什么逻辑?语文是物理老师教的吧?”
“对不起。”她从我的纸巾中抽出一张,在我被咬伤的手上点了点,擦去少许的血迹,眼眶仍旧溢出泪珠,关切地问,“很疼吗?”
“你要不要试试?”
“喏,给你。”她将她的小手伸到我嘴边,我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说完,我牵着她的小手,十指紧扣。
这是我与她第一次的十指紧扣,以往走在一起,都是她挽着我的手臂,却隔着衣服,没有这般的肌肤相亲。
她笑得像朵花,带着一种少女的幸福,就好像刚才的哭泣不过是笑前的热身。
这女人啊,真是个复杂的动物。
与往常一样,我送她到了小区门口,像往常一样告别,“上去吧,回去以后,别太晚睡了,身体最重要。”
但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点点头说,“大叔,再见,你也要早点回去,早点休息。”,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
而是站在我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害羞模样。
“你怎么了?怎么不上去了?”我不解道。
她就是看着我不说话,我心想一定有什么事。
“你该不会又要咬我吧?告诉你,这下可没那么好得逞!”我一边说着,一边将左手伸了过去,话音一转,“最后一口,你可下嘴轻些,就当是弥补那天没接你的罪吧!”
说完,皱着眉,闭上眼,面部纠成一团,装出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但心里清楚,这妞肯定不会对我这样做。
下一刻,我只感觉嘴唇上传来一阵温热和湿滑,那份柔软让我想轻轻咬一口,可还未等我细心品味,那种感觉就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轻声,“大叔再见。”
等我睁开眼时,张灵已经出现在了五米开外,害羞地看了我一眼,又灰溜溜地跑进了小区。
漆黑的夜空,漫天雪花,闪耀的路灯,洁白的雪地,这是一幅多么有意境的场景。
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经意地露出一丝笑意,心想,这妞就这么把初吻给我了。但很快,又犯难,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可最终,我还是洗洗睡了,这种麻烦的事情,留给以后再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