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已西沉,漫漫长夜已过,黎明即将到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荒漠上,许多人有如获新生地感觉,而死去的人却永远死了。
大军在做善后工作,士兵们把那些死去的人一个个掩埋,一个个沙包逐渐地从荒漠里升起,沙包上没有任何墓铭,哪怕是只言半语也没,有的只是一杆铁枪、一把长刀。
将军一伙人沉默无语。
“天亮了!”华服中年人首先打破沉默。
“我们的人带走。”将军道。
“少爷,这地缺柴少木,不好办啊!”老者为难道。
“照他说的做,就是拆枪折弓也要把木料凑齐。”华服中年人掏出虎符丢向老者,这大军是认符不认人,有了这虎符拆些枪折些弓不过是小事一桩了。
“前面还有我们的三万弟兄。”将军继续道。
“一样办,只要你跟我回去,你的那些兵就一样能够回去。”华服中年人咬牙道。
将军点了点头,抬头望了一眼那新生的太阳,“但愿你们也能像那太阳一样得到新生!”
大漠的日出是壮观地,许多人各怀感慨观望着那缓缓而升的旭日。
渐渐地这日出就越看越不是滋味,因为这天是越看暗,不是那旭日出了问题,而是这头上的天不知何时被乌云布满了。
起风了!不少人叫喊着要来沙尘暴了,那些经年戍边的士兵并没有多少慌乱,这种天气对他们来说已是司空见惯了,找块地势低的地方一蹲就过去了。
当这头顶上布满乌云时,华服中年人和黑衣人是面面相窥。
华服中年人和黑衣人的表现很让误会他们是在害怕什么,将军属下中就有人以为他们是没见过这种天气才感觉到奇怪。
将军可不这么认为,这大明天下还有多少东西是自己的二叔没有见识地,也许正因为见识多了才感觉反常吧!
将军想想这天气有什么奇怪之处,想来想去似乎是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大漠上大清早乌云压顶是很正常的事,自己来大漠这么些天这种情况就遇见好几回了,不对,说到前几次情况现在就想起来了,前几次虽然也是一清早乌云压顶,但是它是一个过程,乌云是慢慢地聚集起来,不像是现在这样毫无征兆地就出现了,而且还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将军问副将:“这云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副将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记不起,好像是抬头就有了。”
“不对,.....。”捕王说了句不对,但不对在什么地方又说不出来。
将军的这个问题可把他那些属下给困扰住了,副将他们拼命地想,就是想不出这云是何时出现的,现在一个个都知道有问题了,就是不知道这问题出在哪里。
飘飘也陷进将军的话,她托着腮帮子两只眼珠转个不停,思来想去终于被她想出个法子:“爹爹,这云儿什么时候出现的啊!”
华服中年人被飘飘问的哭笑不得,敢情你想来想去是把球踢给我啊,你怎么不去问你杨哥哥啊。飘飘的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因为华服中年人想的也是她问的问题。
华服中年人神色凝重:“此事他日再议,当务之急是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逃避不是华服中年人做事的风格,将军知道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二叔,为什么?”
“别问,你们赶快走,我和你钟离师叔殿后。”华服中年人道。
“来不及了。”黑夜人道。
华服中年人拍了下黑衣人的肩膀道:“肯定是吗?”
黑衣人看看天:“肯定是,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说我们这是不幸啊,还是老天开眼让我们雪耻。”华服中年人苦笑不已。
“你说呢?”黑衣人反问。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将军最恨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人了。
“说吗?”华服中年人问黑衣人。
对华服中年人的话,黑衣人不予理睬。
“那我说了,是你叫我说的哦。”华服中年人好像是在害怕什么,犹豫不决。
将军奇怪,今天二叔是出什么问题了吧,二叔可不是这样畏手畏脚、婆婆妈妈的人。
“死了没地说去。”黑衣人对华服中年人的态度也是十分不满。
华服中年人悻悻地笑下,然后好像陷入了无边的回忆:“昊之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二十年前王恭厂的那件事,也就是俗说的京师大爆炸。那天也是个早晨京师的天气和现在是一模一样,同样是不知不觉的乌云压顶,突然京城有声如吼,从城东渐至城西南角,出现一个特大火球。接着是一声巨响,天崩地裂,乱石横飞。那王恭厂数百吨黑色炸药突然遭到从天而降的火球撞击,接着就是升起大而黑的蘑菇云。那蘑菇云就像柱子那样直坚于城西南角。刹时间是天昏地暗,狂风骤起,那风就卷着人畜、石头、木头、等物直上云霄,后刮向东北方向。一时间,城里木头、石头、人头、人腿、人臂、缺肢少脚的人、无头无面的人、还有驴、马、鸡、犬像雨一样从天上洒落下来,这样的“木石人兽”雨足足下了一个时辰,死伤者达两万余人,那景象是惨不忍睹,这事还有个奇怪之处,就是被那股骤起的飓风袭击的人基本上都光着身子。事后朝廷对这事也说不出个子卯寅丑来,为了给死去的百姓一个交代,朝廷采用了江湖术士的解语,大意是说这天公发怒绛灾于百姓,结果大明百姓足足吃了七天斋菜。吃斋能不能免难我倒不清楚,不过我知道这事肯定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天公发怒,这事是人为的,是五个长相奇怪的人做的。因为这事我和你钟离师叔遇上了,我们看的很清楚,那五人是从天而降后组成一股飓风,那是我们还只是刚刚踏入天境,对这股飓风是全然无还击之力,就连躲避也做不到。幸运的是我们活下来了,不过我们身上的衣物也全没了,我还好,还有条裤衩防身,你钟离师叔就惨了,他光着身子。不过我就奇怪了,从这以后我和你钟离师叔练功的进展比以往快多了,尤其是你钟离师叔。这就是我们为什么那么惧怕着乌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