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剑看那黑色长剑武魂上的男子,不是即墨无病还能是谁?
但打头的中年男子殷剑却并不曾见过,不过他眉宇间与即墨无病颇相似。殷剑大胆推测此人应该就是二师父所说的即墨宏了!此人气宇轩昂,刚毅的脸上写满沧桑!那双眼睛充满着成功的快意。他站在空中,豪气万千道:“尔等速速放弃抵抗,莫要做无谓挣扎!”
陆虎突然笑了,他祭着武魂冲天而起,他周身笼罩着一层白光,那黑色火焰在这白光之下竟近不得半分来。“即墨掌门,老夫等候多时了!”
眨眼间他冲破黑色火焰的包围到了即墨宏身前三丈处,双方一正一魔,终于到了一较高下的时刻了。
即墨宏微笑道:“看来陆掌门已经参破了此阵奥妙?”
陆虎笑道:“老夫不才,此阵虽威力无边,但与真正的困仙幡还有写差别,即墨掌门,老夫说得可对?”
即墨宏笑道:“陆掌门果然厉害!”
陆虎道:“我走仲、伤二门,再破死门,此阵可破得?”
即墨宏道:“破得!”
陆虎道:“那我们还要打么?”
即墨宏道:“陆掌门能破此阵不假,但阵中这些人便要以死做代价!”
陆虎道:“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既然行走江湖,就要有赴死的觉悟,我相信这些人都有!”
即墨宏道:“既然如此,那陆掌门请!”
说完他负手而立,微笑看着陆虎!
下面一众人早立起耳朵听着二人对话,知道此阵能破皆是一喜,但随即又如坠冰窟!陆掌门的话说得豪气万千,但他代表不了众人,众人也不想“被代表”!好死不如赖活着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陆虎自然不会真打,他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要付出几百人的性命,这个罪孽他担当不了。他那么说不过是想找个场子,双方最好都及时收手才好。可是即墨宏显然不给他这个台阶。
现在他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正在他犯难之际,自人群中又飞上来一人,此人身边环绕着九柄各色光芒,不是剑君子辛无病还能是谁。
“在下辛无病,这厢有礼!”
他对即墨宏拱拱手道。
即墨宏忙还礼,微笑道:“闻名不如见面,蓝田四君子之风采,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辛无病道:“不敢!”
即墨宏道:“有何不敢?我拜月教虽被江湖众人归于魔道,但我教敢作敢当,也配得上光明磊落四字!某自然钦佩光明磊落之人!若你们四君子都不敢当,这群雄还不如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辛无病道:“即墨掌门严重了!既然即墨掌门看得起在下,那么可否卖我一个薄面,今日之事暂且了了?”
即墨宏道:“哦?今日何事?”
辛无病闻言心底一寒,暗道魔道中人果然难缠,但嘴上还是道:“即墨掌门今日为何而来?”
即墨宏道:“自然是为了看看是谁要对付我拜月教!”
辛无病道:“现在即墨掌门已经看到了?”
即墨宏道:“看到了!”
辛无病道:“那么即墨掌门准备如何?”
即墨宏笑了:“如果有人在计划着烧了你家的房子,抢光你家的财产,不知剑君子会如何?”
辛无病道:“自然是将之扼杀在摇篮中!”
即墨宏道:“英雄所见略同!”
辛无病道:“但今天即墨掌门却不能够赶尽杀绝!”
即墨宏道:“为何?”
辛无病道:“因为有我和我的兄弟在!”
即墨宏道:“剑君子,某敬你是条汉子,今日之事是万不能罢休的,更何况刚才他们已经将你们划入魔道之列,你们又何必热脸贴上人家冷屁股呢?”
辛无病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之事,既然有我们在,就不能不插手!如果真要打,那我只能说遗憾了!”
即墨宏笑道:“你们救我侄女一命,我岂能与你们动手!我再说一次,你们还是走吧,莫淌着趟浑水!”
辛无病周身九柄长剑忽然光芒闪耀起来,似有无穷的战意要从剑身之上喷薄而出,“可是我的剑却不答应!”
即墨宏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果然是君子!某实在佩服!好!今日就依剑君子之言,我们收手!”
他顿了一顿,又道:“不知道陆掌门是何意思呢?”
剑君子转身看向被晾在一边半晌的陆虎,“陆前辈,今日看在我剑君子的面上,双方都收手,如何?”
陆虎自然乐得如此,但脸上还是一副正义凛然道:“既然剑君子开口,那么就停手罢了!”
即墨宏哈哈一笑,转身对即墨无病道:“你去接了紫儿,我们走!”
即墨无病早就盯着殷剑和裘紫儿看着了,听了此话祭着武魂就飞了过去,转眼到了殷剑面前,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殷剑,“我们又见面了!”
殷剑道:“是啊!”
即墨无病道:“她是我师妹,交给我吧!”
殷剑看看怀里裘紫儿,竟有些依依不舍的味道,他似怕惊了她美梦般小心翼翼的松手递过去,即墨无病伸手揽住裘紫儿腰肢接到了怀里。
殷剑瞬间只觉得身体上传来一阵冰凉,原来二人抱着许久,温度已经相亲,此时才一分开,顿时冰凉如斯。
即墨无病垂怜的看看怀里的裘紫儿,轻声呼唤了两声,裘紫儿却没有半分反应,他只好作罢,抬头对殷剑道:“谢谢你救了我师妹!”
他句句不离“我师妹”,好似裘紫儿是他的私家财产般不容别人惦记半分。
殷剑道:“没什么。应该的!”
即墨无病点点头,“那么,再见吧!”
殷剑再次看向裘紫儿,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终于还是便成了“再见!”
即墨无病转身飞到即墨宏身边,却见即墨宏手里捏着一粒翠绿的药丸喂进裘紫儿嘴里。随后一行人连同那持旗的八个人一并驾着武魂飞了开去!
场中豪杰们突然感觉一阵自由的轻松,皆收了武魂落在地上暗自调理起魂力来。
剑君子却并不与陆虎打个照面说什么场面话,对着其他三君子一挥手,率先向南通城外飞去。
独狼拍拍殷剑肩膀:“走,送你出城!”
殷剑恍然未觉,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温度与紫荆花的味道,他长呼一口气,暗道我还是寻我云儿妹子去吧,当下感激地对独狼点点头跟了上去。
诗君子李飞白哈哈大笑,又来了什么兴致似地一边飞一边朗声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
转眼之间会场只剩下一群豪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皆生出些退出之意,但此情此情下告辞似有不妥,但留下来也没了什么意思。于是会场上死一般沉静,来时的豪情万丈,此时只剩下莫名的沮丧了。
陆虎一派掌门,自然知道此时再议攻打拜月教无疑是开玩笑,那“伪困仙阵”已经让众人失了信心,更别提真的困仙阵了,当下他微笑道:“诸位旅途劳顿,我离剑宗多有招待不周,大家不要客气,请了!”
他率先端起身旁桌子上的酒,“陆某敬大家!”
说罢仰头灌下!
这时候项贲笑呵呵道:“陆掌门果然豪杰,刚才智退魔道诸位也是看得到的。若不是剑君子给那即墨宏一个台阶,恐怕今日就要他有去无回!”
众人呵呵笑着,有心思活泛的人叫着好,当下端起酒碗来活跃起气氛来。不多时,场中似又热闹起来,刚才的不快渐渐在吆五喝六的猜拳声中烟消雾散。甚至此行来的目的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这或许也是江湖的一种形态,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