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大街上,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儿,该做什么。
我没有想到过我真的会和纪萱分手,即便是陈妤有了我的孩子。我一直相信纪萱是爱我的,她可以为我放弃任何东西。但是我错了,错得很彻底。
纪萱是爱我的,她也的确曾经为我放弃了很多东西,包括梦想,包括好的工作。我的错误不在对纪萱的认识上,而是错在了我的爱情观。
我的爱情观,是导致我现在这个样子的主要原因。我太自私了,只知道一味地在爱情中贪婪地索取者,却忘了在红线的另一边,是一个同样需要爱情滋补的女人。
陈妤对我很特别这一点我很早以前就已经察觉了,但是我却很喜欢这种被关注的感觉,并且并没有把纪萱的劝解当回事,每次纪萱吃醋我都觉得我只是正常地交朋友,纪萱不应该吃醋,所以也只是象征性地安慰一下罢了。
我的自私应该让纪萱把心伤透过很多次吧,报考、出轨、工作、结婚。几乎每一个选择都是纪萱来迁就我。其实我又何尝听不出每一次迁就时纪萱情绪的低落呢,只是selfish在作祟使得我心安理得罢了。
我并不怪她离开我,我对她的只有深深地愧疚,对我以前自私所对她造成的伤害的愧疚。
只可惜,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我从这次爱情的失利中得到了极大的教训,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终究没法讲这段我仍旧珍视的爱情挽回了。
这次分手之后我的表现都有些出乎我自己的意料,在纪萱说完那番话之后,我整个人就平静下来了,平静得像一片死水。
接下来怎么办呢?迄今为止我的大部分设想,我的很多努力,都是建立在我和纪萱结合的基础上的。和纪萱的这一分手,一下子将我的灵魂全抽走了。
我也第一次体会到了行尸走肉是什么感觉。
走出了住宅区,寒风一下子没有了阻挡,肆无忌惮地向我袭来,左手隐隐地传来了疼痛,随之而来的还有脖子脚裸一些部位。我苦笑了一下,自己不顾寒冷穿着湿衣服跑到纪萱家里还真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举动啊,现在纪萱已经离我而去,这冻伤的后遗症却像跗骨之蛆一般留在了我的身体上。
疼痛并不是难以忍受,但是保险起见我还是决定先打车回医院。
路上我接到了王潮的电话。
“怎么样?”王潮上来就给我递了一个问句,问得我莫名其妙。
“什么怎么样了?”
“你和纪萱不是原定今天两家家长见面吗,怎么样,你们俩复合了没?”
在我的印象中王潮似乎第一次把我家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而且这个电话在我看来也有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味。
“没。”尽管很难说出口,我还是如实说了。
“怎么呢?那你们就这么分手了?没有机会复合了吗?”王潮追问道。
“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情,你还有别的事吗?”
王潮在那边沉默了一会,“没别的事情了,你注意身体。”
“嗯,拜拜。”
我撂了电话,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再想高中时候那样什么心事都和王潮马辰他们讲了呢,我也记不清了,似乎是大学毕业之后吧。或许是联系得不像以前那般密切了,或许更多的原因是我们的心智早就变了,不再那么依赖倾诉来减轻内心的苦楚了吧。
下了车,我拖着沉重却又空荡荡的身躯走进了病房。
“回来啦。”张怡璇的问候让我觉得我并不是走进了病房,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嗯。”我将怪异的感觉丢到脑后,走到病床旁边,我第一次觉得这个病房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在这里我不会看到家人失望的眼神也不会遇到朋友的疑问。
我走到了病床旁边,身心俱疲地我现在只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脱了外套后张怡璇就顺手接过了外套,挂在了病床旁的衣架上。
我看着站在身旁的小护士,笑着调侃道,“知道吗?你只是护士,只用打针输液擦药,你又不是护理,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做的。而且我在这里也就是沾着杨胖子的光借着生病的名头清净几天,其实你是不用整天守在我身边的。”
“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首先做这么多不在工作范围内的事情是我自愿的,因为我觉得你是个需要照顾的人。其次这个医院患者很少的,我工作并不多。最后呢,我还是打了小算盘的,如果外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的话我就可以借口我这里有一个冻伤病人需要一直护理离不开人,这样能少干不少活。实际上呢,你现在基本快好了,需要我的地方并不多。我也是为了偷懒啦!”说罢张怡璇向我吐了吐舌头。
“真是人小鬼大。”我摇头笑道,将外裤脱下准备躺下来休息。
“哎哎!你要干嘛!”张怡璇红着脸喊道。
“睡午觉啊。”我皱着眉,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去,你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啊。怎么说着说着就把裤子脱了。”
我坐在床边,腿上挂着退下来一半裤子,穿也不是脱了不是,“前几天的时候涂药之类的不都是你让我脱的嘛,不也是当着你的面?”
“前几天你是病人,脱裤子是为了抹药。现在你不是好差不多了嘛……”
我心情并不愉悦,也没有了像往常一样和她继续纠缠的兴趣,“那你就出去歇一会呗,让我躺着歇一会啊,好姑娘。”说着脱下了外裤躺进了被褥里面,并用被子蒙住了头。
和纪萱分手之后我对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原有的兴趣,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