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老公,又想到刚才我脑中的念头,不禁骂了自己一句,人家早就有了老公,我更是有着纪萱,又想这些劳什子作甚?
我转身寻找着未曾谋面的陈妤的老公,却并没有看到正在往这边走的男子。我疑惑地再次看向陈妤的儿子,发现这傻孩子还在用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而且还要走过来抓我的裤子。
他是叫我?我一脸窘态。
陈妤弯腰一把揽住了孩子,顺手抱在怀里。咬着嘴唇,低头看着地面,“这孩子学话晚,有时候看到男的就叫爸爸。多半是不知道‘爸爸’这两个字有什么意义。”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孩子有些大器晚成啊。想我像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以背诵西游记前几篇了,虽然那时并不明白‘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是什么意思,但是要比这个小家伙聪明多了。
“我知道。”孩子回头对陈妤说。
陈妤急忙用手捂住了孩子的嘴,然后拍了拍孩子的脑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不许再说话了,听见没?”
孩子很乖地点了点头。
陈妤又说,“快跟叔叔摆手再见。”
我也对着这娘俩摆了摆手,毕竟还要把衣服给苏菲送过去,醉酒之后着凉极易感冒,而且耽误太久难免让众人生疑,叫纪萱知道我在这里看见陈妤的话她难免心里会有些不舒服。陈妤的逐客令非但没有让我感到不妥,反而使我松了一口气。
转身出了酒吧,寒风吹得我浑身发冷,也将我脑中关于陈妤母子的思绪吹散。我迎着风走到了KTV,路上并没有看到众人。进了KTV,除了吧台的服务生之外就只有一个长发女子拿着手机,好像在打电话。
“干嘛呢?”我拍了拍纪萱的肩膀。
“怎么这么久?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怎么不接?”纪萱紧皱着眉头,埋怨道。
我有些心虚,忙低头翻手机,不敢直视纪萱的眼睛。翻出手机后一看,果然有三条未接电话,全是纪萱打来的。
“好老婆,酒吧太吵,没听见啊,路上风又大,估计声音也被风声盖了过去。”我伸手揉了揉纪萱快要皱成一团的小脸。
纪萱倒也没发作,无奈的道,“这么大人了,一点儿不让人省心。”说罢往KTV内部走去,边走边说,“一会可不许再喝酒了。”
我嘴上答应着,心中却想,“王潮生日,唱歌玩闹哪儿有不喝酒的道理?”
……
闹了一晚上,虽然尽兴,却终归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各自散了。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顶着昏沉的脑袋被纪萱牵着走上楼,又在纪萱细心地服侍下脱去衣服躺在床上,然后看着纪萱一件件地脱衣服。
尽管也算是老夫老妻了,纪萱仍旧被我看得脸色羞红,脱下衬衣后轻轻丢在我的脸上,“色狼!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
我没有拿下蒙在脸上的衣服,确实是懒得动弹,玩儿得有些乏,而且身上的肌肉又因为酒分解成的乳酸搞得酸疼。
说来也怪,尽管酒精削弱了我的四肢六感,我却仍旧可以嗅到纪萱衣服上的淡淡体香。北方人冬天衣服是不经常换的,所以体味会留在衣服上。自从初经人事以来,我就染上了一种怪癖,喜欢闻纪萱身上的味道。那淡淡的香气绝不是洗衣粉上的,具体也说不上来,每每闻到总让我沉浸其中。
自古描写女子运动着急后都是香汗淋漓,与男子一身臭汗截然不同。怪不得《红楼梦》中贾宝玉常说“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纪萱那没有给我继续胡思乱想的机会,关了灯,揭下我脸上的衣服后像小猫一般钻进了我的怀里,看我手不太老实便说,“早点睡吧,好好休息。”
本来就累得不行,被纪萱这么一说,困意袭来,我也就合眼睡下了。
……
半夜,我感觉胸口潮乎乎的,十分难受。半梦半醒间睁开了眼,借着透过窗帘的月光,我看到了伏在我胸口的纪萱。
躺口水了?我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尽量轻轻地挪自己的胳膊,免得将怀中的纪萱惊醒。探手拿了摆在床边茶几上的纸抽,轻轻抽出了几章,想要把纪萱的“口水”擦干净。心里还想着,“怎么这样一个文静的女人竟会在熟睡时流口水?”
刚想擦去胸口的液体,却发现怀中的纪萱身躯似乎在轻微抽噎着。难道是哭了?我想要擦拭的手停在了半空。发现纪萱哭了后我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拉亮了昏暗的壁灯。
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光线后,我也看清了眼前的状况。纪萱脸贴着我的胸口,一行清泪正从其面颊滑落。我轻轻地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缓缓起身把她抱在了怀里,轻轻地摇醒了她。
纪萱缓缓地睁开眼,眯着眼睛似乎在尽力辨别眼前的我,然后猛地抱住了我的腰,竟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温柔地抚摸着纪萱的头,“怎么,做噩梦了?”
纪萱加紧了手臂的力道,点了点头。
“梦见什么了?”我又抽出几张卫生纸,抬起纪萱的小脸,擦去泪水。
“我梦见你昏迷了,一直醒不过来。”纪萱抽噎着说,嘟着嘴看着我,又补充了一句,“可着急了。”
看她那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不禁怜爱地把她又搂在了怀里,又笑了笑,“傻丫头,梦罢了。你瞧,我这不好好的嘛!”
纪萱抬起小拳头狠命的砸我后背,“就怪你,我怎么摇你都不醒。”
“怪我怪我。”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是仍旧顺着纪萱。
过了半饷,纪萱抽搐的身躯也平静了下来。我揭开被子,将纪萱拦腰抱起。纪萱一米七左右,也不到一百斤,尽管我刚醒不久,抱起来仍是很轻松。
“干嘛啊。”纪萱弱弱地问道。
我与她失了神的双眼对视了片刻,道,“给我的笨老婆洗洗脸,不然明天眼睛就肿了。”
帮纪萱洗好脸之后又用湿毛巾帮她擦了擦,然后又将她原样抱了回去,纪萱心情也平和了好多,也忘了做的噩梦。就这样又像小猫一样在我身旁睡着了。
听着耳边纪萱匀称的呼吸声,不知为何,我又想起了大学毕业后,我们在大连玩了一阵子。那时候她有时也会在半夜突然惊醒,然后也是这般样子。只不过,梦的一般都是我跟别的女人跑了一类的梦,那时的我也无法给她太多的安慰,也只是想今晚这样抱紧她,然后用湿毛巾帮她擦脸,又哄她睡去。
那时的我,在出轨之后,真的很难给她安全感吧。还好多年以后的今天,时间渐渐消磨了往事,她心中的芥蒂也不像当初那般了。我们也不是睡在暂居的宾馆里,而是这个由亲戚提供的可以称为家的居所安睡。我们也不像那时面临着分隔两地转变为异地恋两个人都没有太多的安全感,我们现在已经快要结婚了。
我将遮在她脸上的一缕头发拨在脑后,又在她因为清洗后略凉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关了壁灯,安逸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