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石芸儿总围着成一程转悠,而成一程又总和权衡在一起,于是他们三个的友情很快就建立起来了。
我虽与石芸儿是好友,但石芸儿见到成一程之后就会冷落我,一个劲地与成一程谈论各种文学古语,我插不上话,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权衡也不善参与他们的谈话,他见我一个人站在一旁的时候会来与我讲上几句话。
有次权衡问我说:“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议论一番?”
我道:“他们表面上在议论经文,事实非也。”
权衡听后默不作声,他和我心里都清楚事实为何,只是我们都选择站在一旁沉默,而不去打破。
权衡的眼睛里是忧伤的,我看见了,他喜欢石芸儿,石芸儿喜欢他的好兄弟成一程,近一步是不顾兄弟情谊,退一步是无比煎熬的忧愁感情。
我又何尝不是,我喜欢的人,忧愁地喜欢着别人,就站在我的身旁。
权衡父亲权甲贵上石芸儿家提亲那一年,我十六岁。
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早在石芸儿和权衡未出生的时候就定下了娃娃亲。
在权甲贵上门提亲的前一个月,石芸儿告知我她与成一程互通了心意,他们心悦彼此。
我自是祝福的,又或许是我的一点私心罢,只有石芸儿和成一程在一起了,权衡才能对石芸儿心死,我才能有一线希望得到权衡正眼看我的机会。
提亲那一日,石芸儿早早拉我去寺庙祈福,想求个平安福给成一程,当作是定情信物。
我们跪在神像前双手合十,心中虔诚祷告神明自己的愿望,在红纸条上写下求愿人的名字交给住持,住持收下后赠予我们二人一人一个福囊。
石芸儿祈祷成一程一生平安,她们能够在一起长相思守。
我祈祷权衡早点忘记石芸儿,心里能留点位置给我。
这一天石芸儿的心情都很好,直到傍晚回家得知自己与权衡的婚约之前。
坐在马车回城的路上,石芸儿都想好她和成一程的未来了,大大小小的事无巨细的未来会发生的事情,石芸儿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她根本没有掌控自己婚姻大事的权力。
我记得石芸儿气愤地与石先生理论道:“嫁其所爱,何错有之?”
石先生那时也是怒发冲冠,扬手扇了石芸儿一耳光。
我见情况不对就先离开了,所以后来石先生说了些什么,发生了些什么,我一概不知。
我只知道石芸儿只闹了那一晚,之后的两年里我再也没有见到她,音讯全无。
而与石芸儿一同消失的还有成一程。
石芸儿消失的这两年里,权衡开始接手自家的各个商铺,来往于禹州大大小小的县城,偶尔还要出禹州去别的州城去。
我能见到他的机会也不多,只有他要出禹州去往别的州城来府衙拿通行文牒时候,我才能见上他一面,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没有交谈,也没有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