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玲心头一紧,“阿姨住院了?!严不严重?哪家医院啊?我也跟你一块去,怎么这么不小心,被什么砸到的?要实在不行,我跟学长说说,把阿姨转到晏家的私人医院去吧?那里安保性更好点,照顾得也更用心。”
其实早先结婚时,宴丞就曾提议过。
毕竟比起别的地方还是自己的地盘更放心。
但当时秦挽便拒绝了,说来可笑,她还是有自尊心的,不想跟个陌生人牵扯太多,结婚时要的那笔彩礼,以后要是有机会,她也会还。
“不用,现在这个主治医生已经是这个领域最好的,没必要换,再说我妈也用习惯了。”
秦挽简单地收拾了点东西,凌玲跟着帮忙。
她就是个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越帮越乱,秦挽嫌碍事,直接将她推到一边。
凌玲撇嘴盘腿坐在地毯上,思索了会儿,托着下巴问,“你怎么想的?现在学长已经回来了,婚姻还要继续下去吗?”
作为牵线人,这个问题本不该她问的。
就是觉得可惜,两个都是好人,偏偏有缘无分,哪怕在法律上彼此最亲密,实际上,连号码都得问她要。
凌玲有点心疼自己这个好友。
她总觉得,秦挽合该有个更好的人照顾。
秦挽打好包,站在客厅中间,往窗外看,天色渐暗,春暖花开,绿色也葱葱,“他当初愿意伸出援手,我很感激,这场婚姻是否会继续取决于他,我都可以。”
要不是宴丞及时雪中送炭。
恐怕她和白灵早就被讨债的人给逼死了,更不可能给她爸爸办了个那么风光的葬礼。
当听到这个答案。
不可否认,凌玲松了口气,“你有心就行,我是真觉得你们两个蛮合适的,我这个学长你虽然没怎么见过,但我能打包票,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要不是如此,她也不轻易牵线。
秦挽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对宴丞的印象很模糊,相亲时咖啡厅匆匆一面,简单地了解了些基本信息,见面的时间特别短,连二十分钟都没到。
再次见面,就是领证,排队时,两人倒是并肩相伴许久。
可惜那时秦挽太紧张,无暇观察。
后来,便是今天,意外接到他的来电,声音和回忆中并不相似,要更加磁性,成熟,也许是声卡电流的缘故。
凌玲陪着去了医院,撒娇缠着白灵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秦挽将她送到电梯口。
凌玲说,“那今晚的同学会你就不去了?”
也是巧合。
今天正好是聚会的时候。
秦挽对大学同学没什么感情,唯一走得近的只有凌玲,因此摇头,“不去,我妈这边离不开人,你玩得开心。”
她不在,凌玲也没什么兴致。
本打算打道回府,车开到半路,突然接到薄瑾默的电话,两人约了在咖啡厅见面。
“学长,你是不是这辈子找人聊天只会跑咖啡厅来?”凌玲过去时,人已经到了,她一边放包一边吐糟,“大晚上的喝咖啡,会长痘的。”
薄瑾默没接话,招来服务员,换了杯果汁。
凌玲满意了,坐下后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细细打量,“几年没见,学长越发帅气了,成熟了好多,我差点没认出来。”
也没几年,满打满算也才一年多。
不过这段时间,薄瑾默经历了不少,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连带着外貌都受到影响,他已经三十,不再年轻,皱了下眉,反问,“变老了?”
凌玲咬着习惯戏谑,“那得看跟谁比,不过你命好,有个年轻貌美的老婆,别人羡慕都来不及,我听挽挽说你跟她联系过了是不是?”
这次找她过来。
薄瑾默确实是为了更加了解自己那个陌生妻子的事情,也不遮掩,点头道,“对,你刚从她那过来?”
凌玲自傲地扬着下巴嗯了声,“那当然,我俩关系可好了,她是我宝贝来着,所以,学长,要是以后你敢欺负她,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
自然不会。
有母亲的前车之鉴在前,他也很痛恨在婚姻中不负责任的行为。
薄瑾默淡然接道,“我不会。”
“那就好,”凌玲放下果汁,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你结了婚就一走了之,我还认为你要辜负挽挽,既然你现在回来了,那就得负起责任来,挽挽说了,这场婚事要不要继续下去全凭你,你可别让她失望。”
凌玲是真的很在乎秦挽这个好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薄瑾默认真又诚恳地点头许诺,“我会的。”
“只是我刚回国,有很多事情不太了解,莽然接近,恐怕会让对方不自在,我想知道,她这两年如何?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本来这些问题应该亲自去问对方的。
只是他想了又想,总怕太过唐突。
他还记得,那个小妻子好似比他小了六七岁,年龄差距有点大,他担心会有代沟,如果对方没有意愿离婚,他也不想在这些小事上惹对方不开心。
凌玲就等着他问呢,特意说得可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可惨了,叔叔去世之后,阿姨身体就一直不太好,病情很重,特效药,保养品都需要钱。”
“挽挽天天不舍得吃不舍得穿,辛辛苦苦地为那个小家操劳,我本来认为你成了她丈夫,能帮把手的,谁知道,你一走就是一年。”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埋怨的。
薄瑾默并不反驳,静静地听着,当她指责,便顺从道歉,细心打听妻子的近况,了解有没有自己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凌玲就是个人来疯,别人越认真,她越起劲。
把秦挽说的,都快能申请水滴筹了。
远在医院看守的秦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背过身不愿意搭理人的白灵,迅速扭过头来,见她在那揉鼻子,心疼得够呛,“我说我自己能行,你偏偏不听,这医院那是舒服的地方,把我床上的被子抱过去。”
秦挽肯定没要。
医院的床很窄,被子也单薄,她蜷着身子睡了一宿,第二天起来,浑身都僵硬,揉着脖子,赶着早高峰挤地铁。
卡着点到达公司。
她正要签到,打开手机,就看到一条收款的信息。
整整五十万的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