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窗帘,嘭的一声划破寂静的夜,一抹亮光冲向天空。
绚烂的烟花照亮整个夜空,流光溢彩,火星向周围疏散,下一发烟花紧接其后。
漫天的烟火将我房间照亮。
a市不允许放烟花,所以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烟花了。
心中难免有些震撼,但依旧维持平静双手抱胸站在窗前,直至这场烟花放完。
二十分钟后,烟花结束。
电话里传来宴池的声音,“婉音,你看到了吗?”
这时我才惊觉电话还通着,我冷声道,“什么?”
宴池一边把玩手里的火机,一边轻声说道,“这是我为你专门放的烟花。婉音,独属于你的。”
“哦,看了一眼,没什么意思就回床上睡了。”
我声音冷漠,没有显露出半点喜悦,“还有事么?”
电话那头宴池沉默,我见他不说话,直接挂断。
我翻身上床,用被子捂住头,才忍不住偷偷抹了眼泪。
去年除夕,宴池丢下我一个人去陪顾宁守岁。
我皱眉不悦的质问正在穿外套的宴池,“宴池!今天除夕你去哪里?”
他看我一眼,“顾宁跟人吵起来了,我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别跟我闹。”
一说到顾宁,宴池总是变了个人,不由得我争论,只要一反对,我们必然爆发争吵。
我将怒气压下去,告诉自己。
顾宁是妹妹,顾宁是妹妹。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说好了去海边看烟火秀的。”
“尽早。”
宴池丢下这么一句话匆匆离开。
我一个人在家里等到了十二点。
百无聊赖的刷着朋友圈大家都是清一色的新年快乐,并附上充满欢乐的图片。
而我,什么也没有,打开聊天框,除了宴池,身边亲近之人都给我发来了祝福。
第二日的下午,宴池穿着昨天的衣服回到家中。
他昨晚不但带顾宁去看了烟火秀,两人还一起回家跟父母看了春晚。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如坠冰窟,看着宴母朋友圈里幸福美满的一家人,我这个女友反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局外人。
那是我们交往以来爆发的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宴池将我赶出门外,说大过年的晦气,让我回我家去。
我身着一身单衣,冻得瑟瑟发抖,除了手机什么也没有,我敲门让宴池放我进去拿身份证,他却没有半点动作。
我知道,他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让我低声求他认错。
那次我毅然只身离开,在网上申请临时身份证后,我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年后,宴池赶到我家声泪俱下,痛哭着忏悔自己错了,在他的诚恳认错和我妈的助攻下,我还是原谅了宴池。
因为他对我妈承诺,结婚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婚房都写我的名字。
结婚,对我妈的诱惑太大了。
她劝我,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
所以,今天这场烟火,是他想补偿我的是吗?
他不知道的是,自从去年以后我再也不想看烟花,每每看到,我都会想起那次的委屈。
这次也不例外。
我的冷漠深深刺痛了宴池,他低头收拾垃圾残骸,预想中的惊喜或者是态度的转变都没有,反而愈发冷漠。
“原来精心准备的惊喜,被泼冷水是这样的。”
宴池失落的喃喃道。
人来人往的空地上,小孩们兴奋的牵着家长,拍手等烟花点燃。
宴池孤身一人与他们擦肩而过。
孤家寡人,不过如此。
过年期间,宴池提了一大袋礼品敲响我家的门,被母亲提着扫帚赶出家门。
“这混账东西居然还敢来。滚滚滚。”
小老太太威武地一手支着扫把一手叉腰站在门口。
我听到吵闹声,探出头来看情况。
“怎么了?”
母亲利索的把门关上,摆手对我说,“推销的,别管,骗子一个!”
我哦了一声,缩回脖子看电视剧,其实我的眼睛犀利的捕捉到了宴池的身影。
叮咚,宴母的消息发到我手机上。
她问我宴池是不是在我这,并说宴池把他们所有人都拉黑了。
我回复:是在我这,前些日子就已经通知过顾宁了,你们快来把人带回去。
对面那头没了消息。
我将手机放下,陪着我妈一起抱着零食在沙发上看大型宫斗剧。
年关过后,母亲不知道从哪听说的旅游团队,只有四十块,她一脸捡了便宜的样子跟我宣布她要出去旅游。
我疑惑的接过那个宣传单,什么旅游团只收四十,还带你去到隔壁省?
“妈,骗人的,您别去。”
我警告母亲,“一看就是专门骗你们这种老年人的,到时候肯定宰您。”
母亲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说肯定不会被骗的,“我们小区呐,你赵姨,张婶她们都报了,我也要去!”
我看母亲像个小孩一般任性,苦口婆心劝了好多回,怎么说都不听,我无奈只好应下。
母亲高兴的去房里收拾行李,跟我说两日后就出发。
母亲走后,我的脸阴沉下来。
她身体不好,我怎么可能任由她任性。
得想个办法让她去不了。
我打了电话询问那几个常跟母亲玩的老太太家里人,他们都表示自己拦都拦不住。
我给了他们出主意,他们用让小孙子拖住她们。
挂断电话后,我一边将坚果塞到嘴里,一边思考用什么来拖住母亲不让她去。
她又没有什么需要照顾的。
哦,有我这个几百个月大的宝宝。
母亲兴致很高,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在客厅等着了。
但早上下了一场大雪,旅游团的车子暂时上不了路。
我端着热水坐在沙发上透过窗子看外面的雪景,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给银装素裹的江城又加了几分寒意。
玻璃上起了一层薄雾,我幽幽的叹息,“哎,真是可惜了。”
母亲点开手机的语音消息,一女人的声音响起。
“叔叔阿姨们不用着急,现在道路已经在疏通了,过不了三个小时车子就能出发接上你们!”
闻言,我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一下。
叮咚,门铃响起。
“您好!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