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心中虽然百般委屈,实则却不敢有半分忤逆。
她认命的去了祠堂,李呈焓回来时听闻此事,却也不曾为她做主,反而更加关心旁事。
“娘亲,我今天在集市看中了个好东西,只是手上银钱不够,娘亲,你再给我些。”
秦氏坐在床边,身旁的嬷嬷细心的帮她按摩腿部,她半眯着眼睛,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头疼的睁开眼。
“我的儿。”
她眼中满是戾气,看向他时带着几分威慑。
李呈焓的步伐也停留在了门口,“娘。”
他荒唐归荒唐,但却也是脑子经事的。
“如今这家中怕是无半分银钱给你,甚至往后侯府能不能正常生活都不一定。”
听到这话,李呈焓连忙走上前去,坐在了床边,眼中满是算计。
“怎么会阿娘,之前虽然交出去了她的嫁妆,但终究也还在府中账上,随用随取就是,您放心,儿子已经竭尽全力安抚她,绝不会让她…………”
“让她如何?”
秦氏摆了摆手,屋子里的下人们便一拥而出,只留了她自幼一起长大的心腹,她手中拿着账薄,随既将它放在了李呈焓唾手可得的地方。
“瞧瞧吧。”
李呈焓一脸不解,翻过账簿,却发现了其中的不对。
“这……”
“我的傻儿子,你这媳妇道是个精于算计的,怪不得之前闹得如此之大想要查账,原本是想把她的嫁妆和府里的开销分开来,如今到好,从前有着她的嫁妆做底,侯府还如以往,如今没了,我们…………可就惨了。”
秦氏百密一疏,如何都不曾想到,萧月茹竟突然变得如此聪慧。
“怎会?难不成她一直在骗我?”
他松开手,帐簿随着滑落在地,他神色僵直,一副从未想过的模样。
他还记得那日萧月茹送了口,不仅亲口说要给余氏一个身份,还要个他好好过日子的样子。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阿娘,她之前是答应过我…………”
“傻儿子。”
秦氏颇有些心疼的瞧着他,又再度开口,“想来这剩下的嫁妆,她应是带回了府中,无妨,她还嫩些,有许多事她都还不太了解。”
她疼惜的看着李呈焓,“如今你也年纪不小,这成家立业才为根本,你也该往朝事上动动心了。”
李呈焓见秦氏又要嘀咕,连忙随便找了个理由脱身。
李呈焓书房。
桃红还在收拾书本,就瞧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侯爷,您答应桃红的可办好了?”
他心乱如麻,如今更是觉得她碍眼,心中怨气横生,“办办办!你是主子,我是主子,一个奴才的事,有多大的面子,还想让我亲自开口?”
桃红本家全是奴籍,家中人听闻她爬上了侯爷的床,便怂恿着想早些时日改变身份。
桃红见他如此冷漠,连忙跪在了地上,那泪珠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奴婢也不过是想有个合适的身份跟在侯爷的身旁,从不曾想麻烦侯爷……侯爷, 桃红只是太爱你了。”
萧月茹离家出走的事,他还要解决,又得给王府一个交代,说不定宫中那位还要询问,他心绪如麻,瞧着她落的泪,更加有些烦躁不已。
“哭哭哭,就知道哭,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以后就不用来正殿侍奉。”
桃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外边的人拉了下去。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他更是烦躁,将东西扔的那都是。
晚间。
他坐在萧月茹的卧房里,越想越气,怎么能让萧月茹拿捏他。
“侯爷,您贵吗?”
外间的小厮有些害怕的询问,他最后望了望屋子,心中暗自较劲,“你不是想要光明正大的走出侯府吗?我偏偏不随你愿?”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在回去的路上,却听见了有些突兀的歌声,他挑了挑眉,看来这府中还真是不太平。
他知道这歌声是指引他前行,而这镜头自然是想要夺得恩宠之人。
他虽已看透,但却不曾阻拦,反而是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果然停在了余氏的院子门口。
院内, 她身上披着一件薄衣,坐在石凳边,面前摆着琴,琴声流转,歌声曼妙,着实引人入胜。
他推门而进,惊扰在林间谱曲的仙子,她抬头过来,那双透着泪珠的眼像只小鹿一般惶惶不安。
“侯爷。”
她挑了最后一尾音,有些手足无措的站起身来,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是妾身惊扰了侯爷安梦。”
她远远站着,却低着头,身子微着,一副讨好的模样,那双眼带着勾魂,那语调让人心猿意马。
“没事。”
他走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看了看她,又开口说道,“大夫不是嘱咐你好生静养,怎么在外乱跑?”
听了他这话,余莺儿却直接跪倒在他身边,一双手伏在他膝上,“侯爷,自从没了孩子,我始终惶惶度日,大夫说……那也是一个成型的男胎,那日……那日是那个男人突然闯了进来,死死的压着妾身,妾身的清白,恩宠,孩子,都没了。”
她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打湿了衣衫。
“我一向知道夫人……怨怼我,可我不曾想……夫人真的会对我和侯爷的孩子下手。”
“你怎么知道是夫人?”
余莺儿擦了擦泪水,她小心的瞧了瞧他,又立马低了头,手上抓着个帕子,牙关咬着嘴唇,过了好一会才开口。
“你那日从国公府回来后醉酒,我和秦夫人一起安置,离开时曾看见过夫人的身影,身后的人就是压着那男人,我…………我当时慌乱的紧,本想着要同你说,可还没来得及就……”
余氏的一番话,不仅将她洗的干干净净,还几乎将所有过错全都推到了萧月茹的身上。
男人的手抚摸着她的手,目光低垂,好似在想些什么。
“这段时间,也委屈你了,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他站起身,而余氏也不曾像之前那样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