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淡月紧盯着的精心照顾下,云繁星很快便康复痊愈,紧接着便被云淡月带着,寻了教习姑姑回归课堂。
发觉妹妹的神魂还存活后,云淡月对眼前的云繁星便有了应对之法。
身体安康是最最紧要的,其次便是尽量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要做出上赶着巴结沈遗的丑事来。
其余的都是小节,便是假云繁星因为不适应身份而露怯,云淡月都不会放在心上。
前世,包括自己在内的血亲连命都没了,那些教条名声的束缚,实在微不足道。
清晨云淡月起了个大早,洗漱妆扮后,下意识看向了最不起眼的一件衣裳。
见云淡月的目光落在那件颜色素淡的衣裳上,燕草低声劝了一句,“公主,这衣裳老成了些。”
云淡月的手刚触到柔软的布料,微微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是宫女蝉衣,而是云国的怀安公主。
当了多年的宫女,因主子不喜被分去半点颜色,而妆扮低调至极,已经成了云淡月的习惯。
“就这件吧。”
云淡月改选了一件颜色鲜亮些的,虽然不比从前爱穿的那样华贵繁复,但也算衬得上眼下的豆蔻年华。
这段时日云淡月没怎么出门,自然都是简单装束,难得从头到尾焕然一新,雀枝和燕草愉快充实地忙活了好一阵。
拾掇完自己,云淡月不放心,去看了一眼云繁星。
见云繁星那满头华翠,比珍禽园的孔雀还要晃眼,云淡月深吸了一口气,压着她改了装束。
直到授课的地方,云繁星还不满地瘪着嘴。
在她的世界,哪见过这么多真金白银的漂亮首饰,不过多戴了几样,有什么可挑剔的。
自以为没有被身旁人注意的云繁星斜睨了一眼云淡月,在心里嘀咕,定然是她怕被自己抢了风头。
云淡月感受到了身旁人明里暗里的眼神指责,给她当了多年侍女,也猜到了她此时所想,只当是视若无睹。
两人到课堂的时辰还早,秀女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正说着话。
听见脚步声,众人下意识循声望去,看见来者后,皆下意识屏息了一瞬,片刻后,各自眼中或有妒忌或有欣赏,无一人可无视姐妹二人的光彩。
九大属国中,云国国力不算强盛,最特别的,便是美人多。
如今的云国王后,当年便是九国鼎鼎有名的倾国美人,身为她的女儿,云淡月和云繁星自然在容色上十分出众。
两人虽是双生子,但样貌并不相同,云淡月更像王后,虽然年纪尚小,还未长开,但面若芙蓉,已有明媚之气。
云繁星身量娇小些,容貌更像风度翩翩的云王,因天生不足更添弱柳扶风之美。
被云淡月勒令减少了头饰,本来更适合她淡雅的气韵,可惜偏偏不肯取下一支满金镶红玉髓的步摇,平添了几分俗气。
近段时日,两人前后脚抱病,缺了很多课,加之福祸相依的预言,让其他秀女渐渐忘记了初入宫时,云国双姝无二的风头。
今日一见,大多秀女思量的还是那则预言出现后,云国双姝是否值得结交之事。
少部分眼皮子浅的,只看见了两人尤其是云淡月胜过自己的美貌,气得牙痒痒,梧国郡主吴紫怡,便是其中之一。
一看见云淡月,吴紫怡便觉得自己的小臂隐隐发痛,忍不住上前几步,挡在了姐妹二人面前。
站在吴紫怡身边的洛国郡主洛锦桑,神色淡淡,并未阻拦好友的莽撞之举,只作壁上观。
“许久未见,险些忘了云国还有两位秀女。”
吴紫怡微扬起头,就差没把嘲讽二字刻在脸上。
“听说二位是病了,不愧是双生姐妹,生病都要一块儿。只是不知这病好全了没有,可别过了病气给旁人,殃及池鱼。”
无脑之人的嘲讽往往直接,虽然手段不入眼,但话却句句戳在痛处。
她先提双生之事,又说殃及池鱼,说生病是假,说那则两人其一为灾祸的预言才是真。
想起云淡月因护着妹妹而淋的那桶冰凉刺骨的井水,吴紫怡的眼神定在了云淡月的身上,不怀好意地扬起嘴角。
“你们姐妹,谁先病的?后来的那个,只怕是被染上的风寒吧?”
此话一出,秀女们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依旧站在门口的云国双姝,有不少人似乎也都好奇这个答案,支着耳朵听。
福祸未定,国师并未给出更明确的断言,日常琐事看似不起眼,也能成为捕风捉影的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