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白发老先生目光扫过人群：“下一个……咳！小禾，回来没？”
“到”！小禾举起手，“先生，我回来了！”
小禾笑嘻嘻走上前去，乱哄哄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她手扶古琴，微微闭上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着。
一手优美的旋律自她青葱一般的小手倾泻而出。
手法娴熟，手指仿佛在琴弦上欢快地跳舞。
古琴并不喧哗，但是音符到了少女指下，也变得活泼起来。
小禾一张元气满满的绝美容颜，沐浴在晌午的阳光下，朝气蓬勃中带有一种独特的阴柔之美。
先生捋着胡子，听得相当得意。“好！好！”
一曲完结，在场的所有人还沉浸在余韵之中。
“小禾啊！……”
“嗯？”大大的杏仁眼注视着先生，准备聆听教诲。
“在我原创的谱子上加了改进，不错，竟然比我作的曲还要好听。”
小禾客套一句：“都是先生教诲有方，学生跟先生您哪里比的了，简直是云泥之别。”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先生勉强憋住得意笑容。
“得了，下去吧，你们要多向小禾学习。今天听了三十几个，就属小禾认真练琴了。”
小禾心虚地吐下舌头。
“小禾，你扮猪吃虎啊？”荔枝撞一下小禾。
“哪有，我是真没记住，所以才临场发挥的。”
小禾捏捏自己脖子肩膀。
人家半夜要出去做贼，哦不……要去行侠仗义，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来的时间背谱子。
荔枝噘嘴，一副羡慕嫉妒恨，“我真羡慕你，从来不好好听课，还经常旷课，考试还能拿第一。”
小禾：“嘿嘿，是我运气好。”
下一场考书法，小禾斗笔蘸墨，刷刷几笔，写了四个大字，“富贵平安”，写完她才用纸镇把宣纸压往，“先生，小禾交卷。”
先生提着戒尺走过来，看了看旁边的学子，才刚把墨磨好，一个字都还没有写，有的纸刚铺上，纸镇一压，正打算卷袖子磨墨，“小禾啊，要不你再写一张？”
“先生，我要上茅厕……”
小禾站起来，绕过先生直接跑了。
跑到书院东南角，小禾看四周无人，助跑几步，直接跳出院墙。
“小禾……”
“哎！”
一个男人倚靠着墙壁，看了小禾一眼。
他身材颀长，眉清目秀，身穿一席藏蓝色长袍，背后背着一把巨大的铁剑。
此人正是小禾同门师兄阿谭。
“师兄，红毛怪找到了吗？”
昨晚小禾给师兄发了信号烟，标记红毛怪尸身位置。这东西市面上少见，像猫妖蛇妖一样随便处理了未免可惜，做成标本供以后的师弟师妹们研究下也不错。
“找到了，已经托镖局运回去了。”
“小禾，师尊的口信，让你当心。”
“为什么？”
“你昨晚遇见的是低等腐尸，但凡高一个等级，实力就差百倍，这东西阴邪的很，拉帮结伙睚眦必报，你杀了一个，师尊怕有同伙找你寻仇。”
“知道了，放心吧，你师妹机灵着呢。”小禾做个鬼脸，“代我向师尊他老人家问好。”
阿谭摆摆手，小禾裙摆一抖，又飞回私塾里。
书法考试结果出来了，这位迟到早退的，又考了个第一。
小禾跟着人群一起去考山水画，别人都一笔一划慢慢雕琢。
小禾显然没什么耐心，她与空空如也的宣纸对视片刻，就一盘墨泼了上去，顺势加了几笔。纸上就有了巍峨高山，又有了怪石嶙峋、闲云飞鸟、苍松翠柏。
并且从每个角度，都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致。
小禾将笔搁在笔架上：“先生先生，小禾交卷。”
“又是你这个坐不住的，就不能多画一会儿吗？”
小禾心想：没必要。
能用半炷香完工的，为什么要装腔作势磨洋工？
小禾借口一个“我要上茅厕”又跑了。
她翻身上了一颗老槐树，开始呼呼大睡。
直到听见考试结束的钟声，小禾迅速睁开眼跳下树就往食堂冲。
偌大的食堂只有桌椅板凳，一个食客影都没有，小禾路过烧桐木桌椅板凳，直接跑向后厨。
“大婶，我要青椒炒肉、番茄炖牛肉、香辣鱿鱼、虾仁番茄蛋花汤、南瓜馒头、水果拼盘、再来一碗拉面放点辣椒油放点醋，多谢。”
大婶一样一样放在托盘上，端给小禾。
“一个女孩子家，吃这么多，也不怕嫁不出去。”
“嘿嘿，嫁人不重要，干饭才重要。”
小禾往桌上一放，左手勺子右手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这时候其他学子才陆续赶到。
荔枝发现了小禾，“小禾，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禾指指空了的拉面碗：“就，刚来。”
荔枝要了个水果拼盘，坐在小禾对面，“小禾，真气人，你又是第一。”
小禾：“宝贝，那你考第几？”
荔枝噘嘴：“七十六。”
小禾：“哦，也不错。”
荔枝一边吃一边泄愤地用筷子扎盘子中的西瓜：“凭什么吧？这不公平！我天天上课，不迟到不早退，我比你付出的多多了，凭什么你不学习还能考第一？”
小禾没法解释这事，干脆闭嘴吃饭。
她会的，大部分都不是私塾里学来的，小禾算是个带艺投师，偶尔上课，也不过是把她已经掌握的再复习一下，而别人是真正的第一次学，当然不一样。
小禾的老爹是当朝丞相，老妈是锦鲤国响当当的大家闺秀，哥哥是镇国将军，她从小耳濡目染，已经把琴棋书画加十八般兵器印在了脑子里。丞相府中随便个丫鬟厨子都是满腹经纶，这些不能说，说了就没朋友了，毕竟人都喜欢跟和她差不多的人做朋友。
小禾别看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细腻，很能藏得住秘密，她半夜捉妖赚外快的事，就成功瞒住了家里所有人。
还有，她有个神秘的师尊，简直就是小禾的偶像。
“小禾，你有没有发现，你今天回头率特别高？”
“那不是很正常吗？”她今天各科都考了第一，周围人吃着饭，话题都会带上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