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闺房”，一股刺鼻子的制香薰差点把小禾直接送走。
窗户又关的极严，小禾闭气，她用力推开窗户，把脑袋伸出去，痛快地呼吸。
“我去！什么鬼地方，这是人待的吗？”
窗户一打开，对面阁楼里传来古琴声。
“呦～小哥，开着窗户不冷吗？快关上吧。”青楼女小圆圆来拉扯小禾。
“女施主快放开，女施主请自重……”
小圆圆给小禾个鄙视的眼神：“……”不是男人！
小禾：“大姐姐您快招呼那位大爷去，我跟你说，他是我们家少爷，我就是一跟班的，您伺候我又没小费。”
小圆圆哼了一声，，赏了小禾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扭着水蛇腰悻悻走向阿谭师兄。
阿谭这下可就惨了，刚被楼下老阿姨们揩完油，又被楼上的大姐姐搂搂抱抱。
小禾坐在窗台子上不下来，只有这里的空气让她尚且能活下去。
那琴音听上去怪怪的，小禾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怪。
抚琴者显然手法娴熟，有个五年以上的功底，技术这块没的说。
但是，小禾能从琴的节奏音律里，莫名听出一种全世界都欠了他的感觉。
矫情，对！矫情中又带着点儿猖狂，这是小禾一对儿开过光的耳朵对它的评价。
此时，有人把对面阁楼窗户打开来，两栋楼隔着不过几丈远，小禾只要想过去，轻松一个起跳就能飞上对面的窗棂。
小禾看到对面阁楼里，耀眼的灯烛下，几个中年女人围坐在地毯蒲团上。
中间有一蓝衣男子在弹琴。
他的琴放在膝盖上，眼睛上蒙着衣料同款绸缎。
那群女子，发花痴一样目不转睛瞧着他。
一曲完毕，女子们小巴掌拍起来，“我白哥哥琴弹的真是妙啊！好棒好棒！”
“白哥哥这样的郎君我也想要一个！”
“小白，再给我弹个郎情惬意曲，姐姐我改天给你买栋宅。”
“多谢兰姐……”那琴师手触碰上琴弦，又是一首行云流水般的旋律。
小禾：“原来，不止男人喜欢逛窑子，老阿姨们也来填补内心空虚。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啊……”
话一出口，小禾看到对面那蒙眼男子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你能听见？”
那男人回了句：“背后说人，神经病！”
小禾有些小尴尬，“我去！他真听见了？”
“这人什么耳朵？哮天犬转世？”
小禾嘿嘿一笑，跳下窗台，关上了窗户。
阿谭被小圆圆、小昕儿喂了半天酒，已经微醺状态。
他想问的事儿，一句都没问出来，姑娘们推销的酒他已经买了三瓶。
小禾说：“对面弹琴那位是谁？”
小圆圆：“呦～小哥你进来也不正眼看看我，却看个男人？我不好看还是我服侍的不周到啊？”
小禾推开她的咸猪手，一指窗户：“点他要多少银两？”
小圆圆眉毛拧了起来，“我只陪客人聊天，不管牵线搭桥的事儿，要知道啊，你就问红妈妈去……”
小禾大步流星推开门：“少爷你继续，我觉得我有点多余，出去透透风……”说完小禾还贴心地从外面带上了门。
“小禾你……”
小禾去了对面，这两栋楼虽然挨着，风景却大不相同。
这座楼里都是男宾客，而那座楼里，却全都是女客人。
小禾边走边拆开发带，又用自己的金丝楠木发簪挽了个半散发，一瞬间精神小哥变作美娇娘。
一踏进门口，就看见侍从、仆人也皆是男子。
一个个涂脂抹粉唯唯诺诺，带着公式化的暖（假）笑。
“仙女，请问您预约了哪位郎君？”一甜笑小哥哥问道。
他语气软软的，甚是悦耳。
小禾一指：“顶楼阁楼那位。”
“白郎啊？他……是只见有缘之人，不是熟客恐怕是不能上顶楼的……”
“要不，仙女姐姐您考虑一下其他人，咱们这里会乐器的翩翩公子风流素雅、会下棋的楚郎又白又嫩、还有特别会聊天哄人开心的龚郎君、……”
小禾拿出一枚金子，“有劳小哥帮忙引荐一下。”
“呦……”这金子简直不要太闪，小哥接过去用牙咬了一下，赶紧揣起来。
“仙女姐姐真是出手大方，这样，今天小的我不管是跪还是求，一定会让白郎去给您弹奏一曲儿。”
小哥高高兴兴给小禾开了雅间，瓜子果盘摆上桌，“仙女姐姐您稍等，白郎那边正有客人，等她们走了，我就带他来见您。”
“哎，好嘞。”小禾看看桌上的水果，好看是好看，就是吃这个不解饱啊。
“小哥，我问你个问题……”
“仙女姐姐您尽管问！”
小禾说：“你们这管饭不？”
小哥一愣，然后说：“有的、有的，咱们这小厨房里啥都能做，您要是觉得闲等着无聊，我这就让厨房给您炒几道热菜，再温一壶小酒，我可以陪您慢慢喝几杯，呵呵呵……”
小禾心想，你为什么要留下来抢我吃的？菜我要，人……我可不要。
小禾：“红烧肉、尖椒腊肠、水煮肉片、烤鸭卷饼、泡椒凤爪、驴肉火烧、泡泡面、凉皮、虾仁茴香饺子……先这些吧。”
小哥嘴角上抽：“仙女姐姐，这些……这些都要吗？”
小禾：“是呀。”不要我跟你逗什么闷子？
“白郎他可马上就下来了，您……”
小禾心里说：他下不下楼，我还不都是要吃饭的。
她嘴上说：“去吧去吧，不够再点。”
小哥看看小禾的肚子，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出去了。
没多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菜一道一道往屋里传。
小禾拿起筷子就往肚子里塞。
“仙女姐姐，您的菜齐了，我去看看，白郎招待楼上的客人也应该结束了。”
小禾嘴里咀嚼着红烧肉：“不急不急，让她们尽管聊，到底人家也是花了钱听曲儿的，那个兰姐还付出了一栋宅。”
“呵呵……”这小哥捂嘴笑了：“仙女姐姐您有所不知，她们几位每次都说一栋宅，确是从来没付诸过行动，而且，她们是几个人拼凑白郎的一场出场费……”
小禾：“我明白了……”
拼团，团下午茶……一栋宅也只是过过嘴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