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
薄湛宁突然问了个无厘头的问题。
“什么？”云染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浑身无力，太阳穴疼得很。
两人都不在各自的频道上，薄湛宁更是沉浸在对另一个人的思念中。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那个女孩子正在冲自己笑，即便薄湛宁心里更加清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是那么的耀眼，如同天上的太阳，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这是梦吧。
是了，只有在梦里，她才会对自己笑，才会任由自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
如果这是梦的话，那么自己再贪心一点，也是可以的吧？
薄湛宁缓缓低头，一点一点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察觉到薄湛宁想干什么，云染猛地伸手推开了男人，然后顺势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云染怒吼：“薄湛宁你干什么！”
这一声怒吼让薄湛宁瞬间清醒。
果然，那只是一场梦。
胸口处的痛疼也让薄湛宁更加清醒了几分。
殷红的鲜血渗透出白色衬衫，点缀出一朵朵刺眼的红花。
云染一眼就看见薄湛宁的伤口，脑海里有些模糊的记忆浮现而出。
“这，这是我弄伤的？”
薄湛宁剑眉微拧地收回手，忽然感觉到手指上有东西，拇指食指轻拈了几下，是一层细腻的粉。
抬眸看向云染，薄湛宁这才注意到她脸上被自己弄花了的妆！
他跟这个女人相拥而眠了一晚上都没发现，她的化妆技巧居然出神入化到这种地步。
见薄湛宁不回答，反而是盯着自己的脸看，云染莫名有些心虚，“怎，怎么了？”
“你的妆……”薄湛宁故意停顿了下，“花了。”
真想看看她妆容下的那张脸，是不是和记忆中的重叠。
云染秀眉微微拧起，满是抱怨道：“你都知道给我换衣服了，怎么不懂给我卸个妆？不知道带妆睡觉最伤皮肤了吗？”
薄湛宁语塞。
如果不是他救了她的话，这女人到现在还不知道会被那个老男人折磨成什么样呢！现在居然还有心思怪他不给她卸妆了？
云染看着剑眉紧拧的薄湛宁，想起什么似的，不由得怒了。
“薄先生，趁人之危可不是什么君子行为！”
“趁人之危？”薄湛宁重复着云染的话，忍着胸口处的疼痛回到床上躺着，饶有兴趣地扭头看向云染，懒洋洋地问道：“谁对谁？”
看到薄湛宁那满不在意的模样，云染心里越发窝火，“当然是你对我了！”
云染拉扯了下衣服，露出身上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理直气壮道：“这就是你趁我昏迷轻薄我的证据！”
薄湛宁不疾不徐地解开衬衫纽扣，露出白皙胸膛上的点点紫红。
“那请问云小姐，这……你又要怎么负责？”
薄湛宁的胸膛十分白皙，衬得那暧昧的紫红越发显眼。
“这，这是我弄的？”云染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确定不是在讹我？”
“不是你……”
听到薄湛宁的话，云染正想松口气，就听见那男人不疾不徐的缓声继续说道：
“还能是谁？”薄湛宁剑眉微挑，“云小姐以为我自己可以做得到？”
云染扶额，她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真是完全不记得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男人胸膛上的点点猩红，云染眼波微转，立即转移话题，“呀，薄先生你怎么受伤了！还伤得这么严重，我来帮你上药吧。”
不等薄湛宁拒绝，云染已然手脚麻利地滚回到他身边，变戏法似地变出来了一块手帕，轻轻地擦拭着薄湛宁胸口上的血渍。
她的动作十分轻柔，像是怕弄疼了他似的，一下一下轻轻地用手帕擦拭着伤口附近的血渍。
“你这伤……”云染迟疑了下，隐约觉得这伤是他为了救自己而受的，“是为了救我吗？”
“不是。”薄湛宁回答得干脆。
不是！
还好不是！
然而不等云染松口气，就听见薄湛宁又继续说道：“是被你捅的。”
“我？”云染诧异地瞪大眼睛。
“嗯。”男人惜字如金。
云染迷迷糊糊想起一些晕倒前的片段。
她记得自己当时从二楼跳下来，但奈何药性已经发挥生效，又加上那会儿有人靠近，所以她下意识地就出手攻击了，倒不知那人居然会是薄湛宁！
“是在甲板上……？”云染略有迟疑地问道。
“嗯。”薄湛宁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云染皱了皱眉，眼角的余光又瞥见薄湛宁胸膛上那些暧昧的紫红，脸颊不由得升温。
“那你这……咳咳，小草莓又是怎么弄的？不会也是我？”
薄湛宁看见女人脸颊上浮起的红晕，突然起了打趣的心，挑眉反问道：“你看见这房里还有其他女人？”
“咳咳。”云染险些没被他的话呛死，“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薄湛宁回答得漫不经心，“你也就对我上下其手了而已。”
“哈？”
“我知道你被人下了药，所以我不怪你。”薄湛宁一副甚是通情达理的模样。
云染：“……”
从薄湛宁那惜字如金的解释里，云染总算是得知昨晚她晕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在她无意间伤了薄湛宁之后，那个老男人的手下也赶到了，他们显然是不认识薄湛宁的，居然跟他动起手来了，而薄湛宁为了要保护她，被那些人伤了几处，不过好在都只是小伤，并无大碍。
后来老男人也赶到了，见薄湛宁抱着云染，又见手下的人伤了他，当即下跪道歉。
云染撇撇嘴，只觉得可惜，没能看到那个老男人下跪认错的模样。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薄湛宁没说，但不用他说，云染也猜得出来，敢得罪薄湛宁，那老男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让云染脸红的，不是因为那老男人的缘故，而是薄湛宁没有讲述的，关于她对他“上下其手”的事情。
明明是第一次被人下药，但不知为何，云染却总有种以前发生过这种事的感觉，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两具胴体交缠的画面，脸颊上的温度不自觉又上升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