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好衣服,又买了一颗粉钻吊坠作为礼物,这才回家。
夜色寂寂,偶有浮光掠影闪过。
薄忆绥已经躺在后座上睡了,云染坐在旁边,细心照顾他。
偶尔有灯光掠过她的眉眼,一闪而过的光亮中,能看见她满目温柔和慈爱。
薄湛宁看过几眼,浮躁的心也意外平静下来。
不是他愿意又如何?
办生辰宴的人是岁岁,他就必须捧场。
想到从前和苏月桥的某些对话,再看云染,薄湛宁的清冷声音就忽在安静的车子里流转起来,“你似乎很喜欢孩子?”
“不算喜欢。”
云染摇头,孩子对她来说,就是麻烦的代表词。
“那你对阿绥……”
“阿绥是阿绥,别人家的孩子又不是阿绥。”
云染答的理所当然,看向薄忆绥的眼神越发柔和,微微笑道:“阿绥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孩子,和我很投缘。”
这个投缘,是指她打心眼里的喜欢阿绥,再麻烦的事情都愿意去替他做。
薄湛宁微勾了唇,“你倒是挺双标。”
“双标吗?”
云染可不这么觉得,“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喜欢这个,喜欢那个?能有个投缘的让自己可劲儿喜欢,已经很不错了。”
她和阿绥投缘,那喜欢阿绥就够了。
这个言论倒是听的薄湛宁亮了眼睛,若有所思道:“那你对感情……”
“薄先生,你越矩了哦?”
这种昏暗暧昧的环境下,云染并不愿意和他谈这类问题。
笑吟吟的打断了他的话,岔开话题,“阿绥的母亲呢?怎么从来没见过她?”
“他母亲……不提也罢。”
薄湛宁很明显也不想谈这茬,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云染,见她眼神清亮坦荡,并不若其他女子看见自己时的模样,心里倒是升起了几分好奇。
她就没有其他想法?
含在嘴边的几个字滚来滚来,终是清咳一声,压下了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不过是初识而已,自己并不该如此。
想来便觉愧对了岁岁。
只可惜他曾经试探过苏月桥对阿绥的感情,就算是亲生的又如何?
比之云染,令人万般怅然。
没几日,云染接薄忆绥放学回家,被人连车别进了死胡同里。
胡同狭窄,后视镜都被两边的墙给撞掉了,云染从天窗跳出来,就见胡同深处倚着姓盛的那个老东西。
她看的呵呵笑,心里已经把追捕队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们死活抓不到人,是存心想让老东西和她过不去,给她原本简单的调查任务设置闯关难度吗?
“薄夫人,对不住了。”
老东西脸色阴沉,一挥手,他身边那几个壮汉就缓缓围了上来。
“云姨,小心!”
薄忆绥吓的惊叫,哭唧唧的扒着车窗,“你快上车!”
“别怕,我收拾他们绰绰有余。”
云染回头安慰了句小团子,哪料背后劲风陡起,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向了她的背,小团子眼里骤然盛了恐慌,“快躲开啊!”
叫声未落,就见云染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脚步微微一错,便躲开了那根偷袭而来的木棍,随后就是一脚反踹回去。
她腿脚凌厉,劲风刮的偷袭那人都睁不开眼,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但尚未退开,就只觉脸上一阵剧痛,嘴里瞬间尝到了血腥味儿。
脸都被踹歪了。
老东西一声怒喝,“一起上!”
四五个壮汉瞬间就涌了上来,而云染抢了那歪脸壮汉的木棍,一个利落起跳,跃上了后备箱,“姓盛的,你敢对我们不利,薄湛宁饶不了你!”
“等我擒到了你们,看谁饶不了谁?”
盛老东西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出此下策,“都给我上!”
“阿绥,关好车窗!”
云染娇声厉叱,抢来的长棍一个横扫,瞬间就把围上来的壮汉给打的嗷嗷惨叫,不敢上前。
盛老东西气到吐血了,连声厉笑,“谁擒了她,我重重有赏!”
早就传闻薄湛宁隐婚,今日可算是让他逮住了正主儿。
只要擒了这两人,薄湛宁不就由他摆布?
心里想的挺美,但脚下却往后退了几步,缩进了胡同深处的阴影里。
这个女人打架还颇凶啊?
胡同狭窄,被别进来的车子堵住了胡同口,两侧缝隙小的连瘦竹竿都挤不过,就更别提这些壮得如牛的男人了。
也就两三个人能并排挤到云染面前,和她拼拳脚功夫。
但他们毫无章法,哪是云染的对手?
一时间就听劲风呼啸,似乎打的颇为激烈,但那些棍棒根本沾不了她的身。
车里的薄忆绥看她能稳住场面,立即就给薄湛宁发了定位,“爸爸快来,有人想绑架我和云姨!”
薄湛宁正在城里视察,一见信息,脸色顿时如冰似霜。
一旁的随行者瞬间如坠冰窖。
正在讲解的那名下属手脚发抖,被突如其来的低气压吓的都快哭了,“薄……薄总,是不是我……是不是有哪里……”
“去博睿。”
薄湛宁如疾风,声未落,人已走远。
他今天倒是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在半路伏击他的人!
视察的地方离薄忆绥发定位的地方并不远,不消十分钟,薄湛宁便赶到了胡同口。
他特意给云染用来接送薄忆绥的火红跑车被别在了胡同口,隔车望过去,能看见一道纤弱瘦削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正在奋力御敌。
“爸爸!”
车里的薄忆绥欣喜高叫,后备箱上的云染一惊,薄湛宁来了?
下意识的转身过去,果见夕阳下站着颀长如竹的薄湛宁,那双寒潭似的眼睛乌沉沉的,凝聚着怒火。
云染一个激灵,完了,他该不会识破自己的伪装了吧?
这下该要怎么收场?
说时迟那时快,她刚转过头去瞧薄湛宁,那几个被她压着打的壮汉顿时逮住破绽,拳脚棍棒吆喝着往她身上招呼,“小贱人,看你还不死!”
“云姨!”
“云染!”
两声惊叫划破天际,而云染也已经听见身后劲风,避无可避,就只能在后备箱上顺势一滚,堪堪避掉了大半攻击,但软腰上仍是挨了狠狠几棍。
她闷哼了声,爬了几下,没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