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告诉你,我会和柳太太划清界限。关于联手帮你做事,我也有有一个条件: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自由。”
燕斐沉了气,冷静地道:“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既然帮你就不会做出损人利己,陷害你的事情。请你也尊重我的条件!”
柳玉箫眼底划过诧异,他认真地审视眼前这个敢跟自己讲条件的娇小女人。
“胆子不小!”
“我一个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人,还怕什么。你不会忘了,我是从棺材里复活的人,也不怕再死一次。柳玉箫,少拿死来威胁我!我可不是吃素长大的!”
燕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柳玉箫望着她的背影出神,柳毅走上前来,低声询问:“少爷,要不要我把她除掉?”
“不必,一个小小的女人,能成什么大事。我倒想看看,她能有多大能耐。”
柳玉箫面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柳毅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回到院子,小鱼上前,道:“少夫人,太太她醒了吗?怎么会突然晕倒?”
燕斐淡淡地说:“太太身体没事,大夫说只是劳累过度,多休息几日就好。”
柳玉箫拿绝子汤给柳太太喝,肯定是有目的的。至于理由……
柳太太今年三十二岁,若放在现代,像这样怀孕的女人比比皆是。虽然称得上是高龄孕妇,但现代医学发达,小心呵护生产也会顺利。
可在古代,像这个年纪怀孕的也有,只是死亡率太高。
以柳太太这么谨慎毒辣的性格,她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命去赌博。
是以,最后一个原因只能是柳太太可能有了别的想法。
想的多,就会有疼。她甩甩头,想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都赶走。
小鱼听到这里放心了许多,又道:“少夫人,我们院里缺了好多东西,您看,是我向管事的要,还是去跟太太院里的张嬷嬷支会一声。”
现在柳太太还病着,如果小鱼这个时候去麻烦张嬷嬷。只会显得她们不懂事,说不定等太太醒了以后,她还会趁机踩自己一脚。
燕斐揉了揉太阳穴,十分郁闷。
生活在这样的大宅院里,整天满脑子的算计和提防,怪不得古人不觉得闷。
这些对她来说,可真是要命。
“与其求别人帮忙遭人白眼,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燕斐道,“小鱼,你列个单子,我去街市上买。”
小鱼写在一张废弃的宣纸上,拿给燕斐看。
她有些担心地问:“少夫人,您自己去我不放心,还是让我跟着你,我们两个也好有个照应。”
燕斐笑了笑,道:“没关系,你就家帮我看家护院,顺便留意府中的动静。”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下来,小鱼已经看出少夫人虽然很好相处,但遇事果断,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因此,燕斐拒绝她相配,所以就没有坚持。
角门处的小厮看到燕斐,眉开眼笑起来,十分有眼力见儿迎上前去。
“少夫人,您又出去吗?”
燕斐眯着眼睛笑起来,顺便还纠正了他话里的错误,“什么叫又?明明是第一次!”
小厮也不反驳她,顺着说:“对对对,您瞧我这记性,真是该打!少夫人,早去早回。”
晚上的街市跟白天大不相同,燕斐一身碧蓝色男装长衫,一尊清秀俊俏小公子的打扮。
出来透透气,燕斐的心情舒畅多了,看着路边的商铺和小摊,脸上露出笑容来。
一股糯米枣香味儿飘到鼻端,顺着香味儿,燕斐来到一处卖糯米枣糕的摊位出,笑问:“老板,这怎么卖?”
“五文钱六两,公子,来一块儿吧?”
“好!给我来五文钱的!”
浑圆的杏眼紧盯着卖糕商贩的手,看他拿刀轻轻切下一会儿糕,放在称上称。
“公子,您瞧足足六两还高呢!”
说着,他抽出一张牛油纸把刀上的糕放在里边,仔细包好了才递给燕斐。
一连串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十分麻利。
燕斐接过糕,深深嗅了一口,道:“真香!”
她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商贩,只听他道:“公子爱吃就常来照顾小人的小买卖。”
“再来一块儿包起来!”
小鱼还在家中,带回去给她,肯定会喜欢。
正高兴着,突然听到一丈之遥的前方,从人群中传来阵阵凄惨的哭声。
燕斐忍不住上前查看,只见人群中是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男人正揪住跪在地上的女人痛打,一边打咒骂:“贱人,老子花钱把你买回家是让你干活的,不是让你逃跑出来卖身!不要脸的贱人,就那么想偷汉子吗?”
女人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两行清泪把脏兮兮的脸颊冲出两道明显的印记。她捂着自己的头,尖叫痛苦。
“我求求你放过我,我老娘死了,迫不得已才卖身换点棺材钱。牛大,你知道我老娘只有我一个女儿。如果我不给她处理身后事,活着被人戳脊梁骨,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
“呸,贱人胚子,你老娘死了就死了。你是我花钱买来的,钱还没有挣回来,就偷跑出去!”
“牛大,求求你放了我,等我一有钱,我一定会还给你。”
“你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怎么还我钱?贱女人,敢耍我,看我不打死你!”
燕斐看众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帮忙。气的满脸通红,快步走出人群,来到牛大面前,想要拦阻。
“住手,你会打死她的!”燕斐怒斥。
牛大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就是要打死她,他是我花钱买来的娘子,却背着我逃跑,该死!”
“你花钱买她不假,可她是死是活,不是你能决定的!”
牛大听了这话,眼睛灯的吓人,指着瘦小的燕斐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我!这个赔钱货是我花钱买回家的,她是死是活只有我说了算!”
“是吗?当街打死一条命,我要告你谋杀娘子,等有司衙门接了我的状纸,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燕斐弱小的身躯不卑不亢,她目光澄澈,沉稳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