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傻眼的可就不单单是宇文巧莹了,凌白也摸不清这个陈氏的套路。
讹诈于人,不是该再贪得无厌些吗,怎么放着正妻不求,却要做妾室?
“好,我同意。”
凌白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岂知正中了陈氏的下怀。
自家闺女什么熊样,当娘的是再清楚不过了,若是要个正妻之位,对方怕是要反悔,就算凌白不反悔,等家里一知道,肯定是要百般阻挠的。妾室就不同了,谁也不会为了个妾室闹得鸡犬不宁,等进了凌家,她们大可以养起来,眼不见为净。
“那好,今日我就给两位见证,这婚书?”
“刘里正,这亲事我同意,婚书也可以写,但是有一事,需要提前告知,此事落定,宇文姑娘要三年后方可进门,若是婶子不能同意,那小生就不能写这个婚书。”
凌白此刻也不叫刘伯了,这般尴尬的场景,他希望越快结束越好。
“同意同意,就三年。”
陈氏看着凌白写完婚书,又拿给刘里正瞧瞧,对方点头确认后,她还是不放心,硬是从凌白身上要下了一个贴身之物,这是一块云纹的血玉,颜色艳红水头也很足,看得出是块极品。
两人的亲事一定,凌白就提出买马的事,刘里正拿了一个银锭,将多余的还给了凌白,说回家去挑选,一会就给他送过来。
房里剩下陈氏母女和他,略微尴尬,陈氏自顾自的叫着女婿,还张罗着给他做顿践行的饭。
“那个、我当时救你,真没想着讹诈你,我也不是坏人……”
巧莹上大学时就木讷,寝室的都有男朋友,只她总是独来独往,按理说土木学院的男生资源丰厚,想找随便一捞,可她就是不想,总觉得没有血缘的人际关系维系起来太不牢固了。
“嗯。”
完了?凌白简单明了就这一个字,他是信了她了?
还真是个好人,又是个秀才,身手也不错,长相算得上小鲜肉了,就是有点冷,动不动就蹙着眉,好像随时都会发怒一样。
“这些银两你拿着,算是纳彩礼吧,如今仓促,只能这般了。”
凌白将钱袋递给巧莹,见她愣怔,就有些急躁,干脆直接扔她手上了。
一个妾室,倒也不会对他有何影响,大不了娶回去,放在后院养着吧,祖父是不会干涉他内房的事的,这个他倒也能做得了主。
巧莹这边被凌白推搡着扔了袋银子,不但没有生气,还有些高兴,有了这个,她可以做好些事,第一件就是要好好修修这屋顶,要不是它,自己怎么能摊上这么离谱的事。
这些喜悦她没有遮掩,可是看在凌白眼里,就变成了爱慕虚荣、市侩,心里又多了几分不喜。
陈氏在泽树下学的时候,做好了饭菜,黍米饭、炒鸡蛋、还有一碟炒青菜和腊肉。这个腊肉巧莹去田家前,天天央求陈氏,就是没给她做,今儿个还成了一道硬菜。
泽树吃的津津有味,可是因为凌白在,也没失了礼数,时不时的还看看身旁这个新姐夫。
凌白呢,一桌子人都偷瞄他,丝毫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吃起饭来。
他真是饿了,白日只是吃了一碗什么面汤充饥,这在凌府下人都不吃的东西,今天却觉得格外可口。
好看的人连吃饭都这么好看。
巧莹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银袋,觉得踏实多了,今晚没有水煮鸡蛋吃,看来要饿肚子了。
刘里正的马送过来的时候,凌白已经背手候在了院子里,来回过往的邻里瞧宇文家站着一位俏郎君,纷纷暗自猜测,这陈氏不会是又要给姑娘骗出去吧?
凌白走了,走的潇洒之极,一跃上马,头也没回,泽树觉得羡慕,他以后长大也要做这样的男子。
巧莹没有去送凌白,这样的桥段,结尾都是负心汉转头忘恩情,痴情女含泪撒黄泉,谁认真呀谁就输了。
是的,凌白一直到走都不知道那个长得庞然的宇文姑娘长什么样,可他却不是巧莹说的那个负心汉。
这一夜,巧莹再次饿着肚子进入了梦乡,梦里她仿佛梦到凌白金榜题名,还娶了公主,她就带着孩子上京告了御状……
宇文巧莹再次得嫁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一次可不是谁嚼了舌根,乃是陈氏自己,逢人便说,闹得满村皆知。
“呦,这不是巧莹吗,听说你又说了人家?还是个秀才?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呀,叫二婶子说呀,等你爹回来,就快把这亲退了吧,可别祸害人家小郎君了。”
巧莹自打过午不食,瘦身开始有了效果,这几日她就想着找些力所能及的事做,兴许会更快些。
这不刚从后山拾柴火回来,就遇到邻居张二婶子了。
“婶子说的是,等我爹回来让他去退婚,我瞧着你家春生不错,壮得跟小牤牛似的。”
巧莹边说还边张望着看向张二婶家,一双眼睛左顾右盼的可哪寻摸。
“你这丫头说什么浑话,我家春生那是庄户里的一把好手,早就被许员外家瞧上了,快走快走,别在我家门前晦气。”
张二婶子听巧莹打探自家儿子,吓出了一身冷汗,三步并作两步回了自己屋子,临关门前还嘀嘀咕咕有些不敢相信。
这宇文家的姑娘怕是被田家刺激疯了,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巧莹根本就不在意张二婶子的冷嘲热讽,见对方落荒而逃,她也扭头朝家里走去。
她要去找泽树,两人去做一件大事。
这边宇文泽树一下学,就被自家姐姐拉到了后山的河沟边,指着一条干涸的河道要他挖些泥土回去。
那副高兴的样子,简直就像挖到了宝。巧莹高兴,不是因为泥土,而是这泥土经过她手,就能变废为宝。
“姐,你真要去做妾吗?”
泽树乖巧,任劳任怨的由着巧莹指使,九岁的小孩就那么有力气,不一会就挖了足足一大篮子的泥块儿。
“我收了凌白的银子了。”
巧莹收了银子这事谁也没说,可是面对这个一心为她的弟弟,不忍欺瞒。
“姐姐若是不想,我去给凌秀才送回去,婚书作废,我们也就当没这回事好了。”
泽树清楚,姐姐和那个凌秀才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他娘胡搅蛮缠而已,只要姐姐说不,他愿意前往高安县,退掉婚事。
“那可不行,这银子我有用场,咱家发财致富全靠它了!”
这个姐姐,自打从田家回来,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