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一眨眼,便是两年时光……
两年间,李奕一直在昏睡之中!
经过持续的治疗,终于将李奕救回来,可谓经历千辛万苦,三道鬼门关一道比一道难,真可谓是几经生死。
命虽然保住了,但他至今还没醒过来,仍旧卧病在床上,家中大人经过商量,李奕更名为“李安”。
一来,隐姓埋名,防止杀手的追查。
二来,取这个“安”字为名,就是希望他像名字一样,能一生平平安安的,无病无灾的长大成人。
白川一帮大老爷们,自然不太会照顾人,从村子里请来妇人,来照顾李安的生活。
李奕……不对!如今应该叫他李安,他处在一个奇怪状态,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他就一直跑呀跑,跑呀跑……永远找不到世界尽头,这儿似乎无边无际!
起初还会恐惧害怕,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
最难熬的,乃是全是的剧痛,他不知抽筋拔骨有多痛,但那痛苦深入骨髓,随后便是蚁噬般的痒,他怀疑被人扔进了蚁穴之中。
偶尔,他能见到一丝曙光,会恢复一点意识。
听到有人在耳边言语,他慢慢的了解到,身体早已不是自己的身体,连时空也非同一时空了。
刚得知这个消息时,他万念俱灰,那一瞬甚至想过放弃,差点被打垮没挺过去,但转瞬他又回过神来:好不容易才活过来,老天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自己不能轻谈放弃。
“少爷啊,您都昏迷了两年咧,啥时候才能醒呀?……夏天到了,外头麦子都快熟了,黄腾腾一片可好看咧……”
李安听到耳边的声音,是常在床边唠叨的人,如往常一样,叨叨叨说些家长里短。
他明白,今天意识又回归了,开始死命的挣扎,一丝曙光照进黑暗,明灭不定,似乎随时就会覆灭。
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想要挣脱那黑暗世界,已不知失败了多少次……
终于!光明驱走了黑暗,事物一个个浮现在眼前。
村中的妇人,正在给他按摩手脚,忽然抬头,见李安睁开了眼睛,她高兴的高呼起来:“少爷您醒了!”
“……”
李安张了张嘴,感觉嗓子干燥的厉害,想要和妇人要水喝,却没有说出来话来。
他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嗓子,刚要开口说话,妇人已经向门外跑去,兴奋的去通知主家大人,“少爷醒了!白老爷,少爷醒了……”
不一会,六名大汉冲进来,一路上横冲直撞,门扉被撞的有些损坏。
“小安……”
白川激动的泪流满面,说话声音有些哽咽,独臂握起李奕的手,久久不愿撒手,见他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心中激动的溢于言表。
“嗯?”李安带着疑惑答应一声,他很清楚自己穿越了,但依稀记得,好像之前不叫这个?这个身体的名字和自己一样,都叫李奕。
“小安你记住,以后你就叫李安了。”白川认真叮嘱。
李安看看屋中众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们为了救自己,费了多大的劲,李安是有印象的,相信他们不会害自己。
“感觉怎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
下一秒,白川双眼像扫描机一样,上下不同打量着李安,嘴巴就像机枪一样,哒哒哒,一连串问题吐露出来。
李安一脸懵逼样子,这么多问题答不过来,木然的摇了摇头,之后有力扭动着,努力想做起来。
后面几个吓了一跳,一股脑凑到了床前,火急火燎的问道:“小安怎么了?”
“水——”
李安指了下桌上茶壶,喉咙嘶哑的吐出一个字?孙九斤将水取过来,见李安咕嘟咕嘟的喝下,大家的心才舒展开来。
“哈哈……吓死俺了!小安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咱们今晚庆祝一下……”孙九斤放声笑了起来,嗓门大的像喇叭一样。
李安觉得耳膜轰鸣,不禁偏头看了过来。
“好了!收起你拿破嗓门,吓到小安了!”白川朝孙九斤怒吼,对李安宝贝的不得了,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你们是?”
没办法,李奕没继承前任的记忆,又不能说他非原来李奕,而是千年之后的李奕,说了估计对方也不会信,说不定会认为他中邪了,万一架到火上烤就完了。
所以,他选择了装作失忆。
李安问出这句话,一帮大汉心跌倒谷底,房间内一下嘈杂起来。
“我是白爷爷啊,你不记得了吗?”
认真端详白川一会,李安茫然的摇摇头,急的秦老七,将满是络腮胡子的脸,凑到李安的面前,“我是你秦爷爷,小安好好想想!……”
“记不起来。”李安摇头。
“孙道长来了没?”白川脸上一变,向门外问道,语气焦急、暴躁。
“已经派人去请了。”张羽回答。
所有人陷入担心中,焦急等待孙佗到了,屋中六人,李安曾经都认识的,每个人都试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自己呢,你是谁还记得吗?”秦老七继续问道。
李安依然摇头。
大人们焦急的等孙佗,屋里片刻安静之后,李安打破砂锅问到底,先要了解身处何时何地,“这儿是哪儿?”
白川有一句没一句回答:“……此地是云州府内,此番带你来求医。”
“现在是什么朝代?”
“如今乃楚国永安三年。”
“孙道长来了!孙道长来了……”前去请人的汉子,急切喊着。
只见一个老者,背着一个药箱,急匆匆的赶来,他老人家一身道袍,白发银胡,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孙道长您快看看,孩子咋了?咋谁都不记得了!”秦老七一个急脾气,拖着孙佗往床边去。
“别急,带老道诊断一下。”
对于李安的救命恩人,秦老七还是很尊重的,孙佗这么说了,他并没有在催促,双手胡乱搓着,不停抖动的身体,一旁干着急。
“诸位不必忧心,这孩子的伤已然痊愈……至于这失忆之症?应是伤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