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仆人汗水流干之前,里面终于有人惊呼一声:“少奶奶晕倒了。”
江辰风指间的烟整个滑落,整个人利箭一样冲了出去。
暮家人早被请进屋子里躲雨了。
张翠兰着急万分问江管家,第九个食盒有没有送进去。
江管家笑着说,请亲家太太放心,要不说少奶奶和少爷缘分没尽呢,只差两分钟。
张翠兰大喜。
暮辽兴奋得直搓手,再三表示要见江辰风,自己教女无方要亲自给他赔礼道歉。
江管家却说少爷已经去看少奶奶了。
张翠兰着也要去。
江管家只好说给小两口多留点说话的空间。
暮辽顿了顿又吵着见太太。
江管家当然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事情,忙说太太已经给少爷说了,少爷说东城那边的项目会酌情考虑的。
张翠兰还要再说什么,被暮辽黑着脸一顿呵斥。
三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除了江管家连个正经主人都没见到,也不觉得丢脸,走的时候,竟然还千恩万谢。
暮雨做了一个梦,梦里流光溢彩的光晕中,全是江辰风和朱亚静痴缠的影子。
她努力的想要避开,却像是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越挣扎反而看得越清晰。
“滚开!滚开!滚开!”她只能一次次虚弱地喊叫。
暮雨发着高热,面色苍白如纸。
江辰风手握毛巾,一次次替她擦干额上的汗水。
暮雨却非常不领情,即使并没有睁开眼睛,江辰风也能感受到她的厌恶。
他的烦躁无处发泄。
医生过来给暮雨扎针打点滴。
暮雨的血管很细,尽管医生的手法很娴熟,却还是扎了好几针。
想道暮雨宁可在雨中跪死也要跟跟自己离婚,江辰风就觉得莫名的畅快。
可看着莲藕一般的手臂上眨眼青紫一片,他终于忍不住大声斥责了医生。
暮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消炎药和葡萄糖下去,她的面色终于像个人了。
江辰风几天几夜没有合眼,此刻正胡子拉碴盯着暮雨。
暮雨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枕头里缩了缩。
江辰风并不介意,语气是从来没有的温和:“你醒了?饿不饿?张妈熬了小米粥,我让他们给你盛一碗?”
暮雨别开脸:“不用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办手续?”
江辰风面色顿时一沉:“你别闹,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也不会要外面女人生的孩子。”
暮雨喉咙突然火辣辣的疼起来。
每呼吸一口,喉咙就皮开肉绽一次,她努力吞咽了一口,才用沙哑的声音问:“所以呢?”
“所以什么?”江辰风一脸不明所以。
暮雨重重吐出一口灼气,觉得整个人像是飘在广阔无垠的海水里,只想将自己放空。
所以什么?
自己何其可笑?
何其犯贱?
到现在竟然还隐隐期待,期待朱亚静在撒谎,期待江辰风给她解释,解释他外面从来没有别的女人。
张妈端来粥碗,江辰风难得耐心接过来:“你不用觉得委屈,一个男人想要完一个女人很容易,一个女人如果想要完一个男人就太难了,朱亚静那边我会处理好。”
暮雨闭眼不说话。
但脑子却异常清晰,她要离婚,要离开这个冷情冷性的,可耻至极的渣男,她一刻都不愿意再见到他。
江辰风搅动着粥碗,语气有些艰难:“当然,如果你实在需要孩子,我也可以跟你生一个……”
话音未落,暮雨只觉得气血翻涌。
恶心感再也抑制不住,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天,怎么了,怎么了?”
闻讯赶来的江春楠吓了一跳,只以为两人又是吵架了,忙不迭将江辰风推出去。
医生检查了一遍,只说暮雨是急怒攻心,没什么大碍。
江春楠却是实打实吓到了,她唠唠叨叨在暮雨床边数落。
暮雨不胜其烦。
终于在张春楠又一次提醒她千万保重身子,自己还只望着她为江家传宗接代时,暮雨终于揉了揉太阳穴:“行了,别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