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皇新丧,十四岁的新皇祁亦宸继位。
祁泠霄通过朝中势力多方运作,才得以在二十岁这一年以摄政王的名义回京。
当念桑梓看到摄政王府已经掉漆的大门,还有内院年久失修的主卧厢房时,手提着行李,嘴角抽搐。
特喵的这新主子也太穷了点吧!
知道的这是摄政王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废弃的养老院呢!
这还怎么升职加薪,怎么平步青云?
她正想着要不跑路算了,刚转身,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身后走来,左右还跟着两队杀气腾腾的死侍。
“去哪儿呢?”
祁泠霄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念桑梓正偷偷后撤的双脚上,微一抬手,手下人心领神会,当即把王府大门给关上落锁。
念桑梓心虚地咧开嘴假笑,回头道:“没去哪儿啊,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有点东西在家忘了拿。”
“是吗?可如今本王有件要紧的差事要你办,念小姐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要紧差事?什么差事?”
念桑梓一头雾水。
她不是来看大门的吗?王府尚未修葺完成,这时候也不会有不懂事的官员登门拜访,能有什么要紧差事?
就见祁泠霄眼底闪过一丝奸猾,朗声开口:“今日返京路上,我发现念小姐侍弄花草的手艺不错。正好国丧期间,王府不宜大操大办,修葺府院和打理花草的事就一并交给你了。这差事办好了,本王重重有赏,办不好……自行体会。”
男人森冷地阴笑两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念桑梓脸都绿了。
造孽啊!这么多杂草,就她一个人修理?
王府是不是预算不够,就可着她一个人压榨啊!
要不是知道这是古代封建王朝,跟权贵对着干分分钟掉脑袋,她高低得给这棒槌王爷来上两拳。
念桑梓来摄政王府的第一天,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放就领到了一份苦差。
她骂骂咧咧地跟着祁泠霄的手下去库房领工具,护卫忠烈看她走远,连忙正色提醒祁泠霄:“王爷,此女身手不凡,武功高强,您留她在王府会不会有危险?”
祁泠霄嘴角的笑意收敛,眼底漫上几分冷意:“是敌是友,试试不就知道了?”
念桑梓数过了,整个摄政王府上下共有二百三十六口人。
回京第一天,所有人都在养精蓄锐,吃吃喝喝,除了她这个社畜打工仔。
她领着锄头剪刀,站在杂乱无章的王府门口长吐了一口气,想了想,为了更高效的完成任务,决定从后院开始,一步步往前清理。
后院厢房一般都是女眷居住,有花苑竹林,所以要修整的地方也多。
念桑梓来到香梅园,刚刚推门进去,就被一道女声给呵斥住。
“大胆!是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连沁姑娘的园子都敢闯!”
接着,一个梳着双飞髻的、脸蛋红扑扑的丫鬟走了出来,身后还站着一个身材高挑、模样赛天仙的绝美女子。
女子看起来十六七,发间由几枚清雅的花簪点缀,走路时带起空气一阵隐隐暗香,美得不艳俗、不浓烈,十分沁人心脾。
念桑梓愣了一会儿,躬身解释道:“姑娘您好,我是王府今天新进来的下人,名叫念桑梓。是王爷叫我过来给府院修理杂草的。”
“念桑梓……”
舒沁怡自上而下打量着念桑梓,口中默念着她的名字,最后将视线停在她那张明媚娇俏的脸上,轻飘飘地开口:“所以,你就是那个返京第一日便将王爷关进了禁卫军大牢的人?”
“额……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这其实是个误会。”念桑梓尴尬地笑笑,还想要解释。
啪!
突然,一道凌厉的软鞭猝不及防地甩在念桑梓身上,将她的衣服抽裂一道口子,只需稍稍往上移动半寸,便可破了她的相。
念桑梓疼得龇牙咧嘴,震惊地抬头。
只见那清雅的女子已经变了脸色,面目狰狞,手上还捏着一条软鞭:“大胆贱婢,王爷尊贵之躯岂是你可轻易碰得的!还不跪下!”
念桑梓懵逼了,不是,这女的谁啊?
关她什么事啊!
“妹妹你等会儿。”她贱兮兮地把右边耳朵拢住,往前凑了凑,“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让谁跪下来着?”
“你还敢顶嘴!”
舒沁怡说着又要挥鞭打人,这次念桑梓有了准备,徒手接住,抓住鞭绳的这一头,再用力一拉,舒沁怡便宜没讨到,反而摔了个狗吃屎。
“你以为会甩俩鞭子就了不起了是吧,你在这儿关公面前耍大刀呢!”
念桑梓气愤地把修剪工具往旁边一扔,踩着舒沁怡的后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们家王爷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老娘这身衣服可是上等的云锦,把你们家王爷的家当全变卖了也赔不起一匹,什么玩意儿!”
“你!你!你简直太嚣张了!”旁边小丫鬟看着这一幕,急得直跺脚,倒腾着腿就往前院跑去,一边跑还一边骂,“敢这么对我们家姑娘,我这就告诉王爷去,你给我等着!”
祁泠霄来得很快,一来就看到念桑梓以绝对的压倒优势把舒沁怡踩在地上动弹不得,脸色阴冷地一沉,“放肆!还不快松脚!”
念桑梓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挪开脚,临了还不忘告上一状:“是她先打我的。”
她可不想跟那偶像剧破女主似的,长了张嘴尽当摆设,也不知道解释。
祁泠霄眸子危险地一眯,阴恻恻地问她:“她打你你就能把她踩在地上了?”
这什么渣男发言?
这不是废话嘛!
念桑梓理直气壮地回答:“王爷,咱说话得讲理,我这是正当防卫。”
祁泠霄低头看了一眼双眼盈泪的舒沁怡,一把打横抱起她,留给念桑梓一个冰冷的侧脸:“回头再找你算账!”
念桑梓隐约感觉到祁泠霄身上的气场不妙,他现在的反应好像比她之前把他关进大牢还要生气,于是赶紧跟了过去。
好歹是摄政王,还是在封建王朝,她是绝对开罪不起的。
他们进到屋内,舒沁怡一改开始在念桑梓面前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泫然欲泣地依偎在祁泠霄胸口,急促地喘着气:“王爷,王爷,我好难受……”
哮喘?不是吧?
她点这么背,刚进王府就爆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