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大门紧闭,李剑站在门外,挨个回绝众人进府探望摄政王的请求。
“各位大人有心了,只是王爷现在需要静养。”
“王爷伤得很严重吗?”这是兵马司派出来的人。
李剑叹口气,“不严重,没有性命之忧。”
这口气叹得怎么也不像是没有性命之忧的样子啊。
兵马司的人忧心忡忡地想,摄政王一定伤得很严重。
“太医来看过了吗?给王爷开了什么药?”这是巡捕营派出来的人。
李剑摇摇头,“太医在宫中当值,请太医需要拿王爷的牌子去宫中,一来一去,太耽误时间,幸好有位神医路过,稳住了王爷的病情。”
需要神医才能稳住病情,这些刺客有点本事,京城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批人?
巡捕营心中一悬。
他们日日夜夜在城中巡查,没有发现过可疑之人,会不会被上面人怪罪?
“听说刺客用的箭上有毒?”这是大理寺派出来的人。
“对,有毒,神医说是七步倒。”李剑拿出准备已久的毒箭,“大理寺若是需要调查,可以将毒箭带回去。”
大理寺的人接过泛着黑光的毒箭,心里直冒苦水。
藏在长命锁上的柔兰毒死了敬王世子,抹在箭上的七步倒想要摄政王的命,多事之秋,大理寺真的要忙不过来了。
李剑把人打发走,利落地开门,进府,关大门。
站在门后叼着草的念桑梓问:“他们三个人脸上是什么表情?”
“愁苦的表情呗。”李剑撇嘴,“他们不在乎王爷的死活,只在乎他们头上那顶乌纱帽能不能保住。”
念桑梓拍拍李剑的肩膀,“你家王爷又不是金子,哪能所有人都在乎。”
打工人,是不可能喜欢给他们惹麻烦的上级权贵。
李剑斜了她一眼,“这话别让忠烈听到。”
念桑梓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忠烈是王爷毒唯,我不可能在他面前说这些,放心,我心里有数。”
李剑点头,“那就行。”
两人往祁泠霄房间走去,在门口碰到了带着丫鬟桃叶儿的舒沁怡。
舒沁怡不知道祁泠霄毫发无损,以为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想进屋照顾祁泠霄,但忠烈不让进。
桃叶儿和忠烈周旋:“你知道你拦的人是谁吗?”
“沁姑娘。”忠烈一板一眼,“我知道她是沁姑娘,可即便是沁姑娘,没有王爷的命令,也不能进。”
桃叶儿恼怒,“王爷昏迷不醒,如何下命令?”
忠烈诧异,“等王爷醒来啊,王爷醒来,若是想见沁姑娘,沁姑娘再来找王爷也不迟。”
沁姑娘身子骨不好,她是王爷最重视的人,不能站在王爷门前累倒了,于是忠烈好声劝慰:“沁姑娘,您回去歇着吧,王爷现在需要静养,您不是大夫,进去也没用。”
舒沁怡脸一黑,不悦极了。
什么叫做她进去没用?
是看不起她吗?
舒沁怡胸腔燃起腾腾怒火,恨不得给忠烈一鞭子。
然而忠烈是祁泠霄的心腹,奉了祁泠霄的命令守门,她不能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看忠烈是铁了心不让她进,舒沁怡沉着一张脸,“我知道了。”
余光瞥到不远处的李剑和念桑梓,她漂亮的脸蛋浮起一丝不满,“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大理寺的地牢关着吗?”
这句话冲的人是念桑梓,李剑很是雀跃。
他不想应付舒沁怡,十分没义气地找了个收拾库房的借口溜了,留念桑梓一人面对怒气满满的舒沁怡。
念桑梓实话实说:“王爷捞我出来的。”
“王爷捞你出来?”舒沁怡脸色一变,怒目圆睁,“你准备的长命锁害王爷被误会,你该以死谢罪,怎么好意思麻烦王爷救你?”
念桑梓两手一摊,“可能王爷欣赏人才,不愿意看到我这样的人才折损吧。”
舒沁怡气坏了,手抚上腰间的鞭子。
忠烈眼皮一跳。
念桑梓是一个人能干掉所有刺客的大杀器,沁姑娘跟她一比就是朵温室娇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他连忙上前阻拦:“沁姑娘,王爷需要静养,您还是不要动鞭子得好。”
一边说一边给念桑梓使眼色。
王爷没有昏迷,你别犯浑动手揍沁姑娘。
念桑梓耸肩,撇了一眼舒沁怡,又看向忠烈。
不是我想动手,是这位沁姑娘想对我动手。
舒沁怡看不懂两人传递了什么,只知道忠烈阻拦她,不让她打念桑梓,还对念桑梓使眼色,让念桑梓快跑。
愤怒让她红了双眼,桃叶儿见状不对,小声说:“小姐,咱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情等王爷醒了再说。”
忠烈和念桑梓对小姐不敬,王爷醒来后,一定会处罚他们。
舒沁怡稍微冷静了下,冰凉的眸子一寸一寸剐着念桑梓,又看了眼忠烈,冷哼一声:“有些人,要清楚自己在王府的身份。”
说完,扭头离开。
念桑梓不解其意,“她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吗?我很清楚我的身份啊。”
一个可怜又无辜的大门看守者。
“肯定是对你说的,我没有得罪过沁姑娘,事事替沁姑娘着想,她不可能对我甩脸色。”忠烈自信满满。
念桑梓想想也是,舒沁怡只针对漂亮姑娘,不针对半大小伙。
忠烈忽然压低声音:“你那把银剑是春辉阁出品吗?”
“兄弟,好眼光,我花重金请春辉阁的大师替我量身打造,你看这里……”
念桑梓抽出银剑,开始炫耀剑上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细节。
忠烈没耐心听,打断她:“你送我的那把杀听剑,能请春辉阁的大师在剑柄上刻我的名字吗?”
大师刻名,威力无穷。
念桑梓震惊于忠烈的讲究,“你请王爷给你刻名不是更好?”
忠烈想想也是,“那算了,对了,忘记跟你说,王爷让你应付完那些大人,进去见他。”
祁泠霄的原话是:念桑梓折腾完,叫她进来给本王守门。
毫不知情的念桑梓推门进去,然后在门口,给祁泠霄守了一晚上的门。
念桑梓坐在地上,骂骂咧咧,想念她舒适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