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将她移交大理寺,让大理寺好好调查,定会还王爷一个公道。”
廖度双手作揖,满脸恭敬,像是征求敬王的意思,可敬王心中清楚,廖度的态度是不同意他杀念桑梓。
他重重扔下剑,“行,本王倒要看看,大理寺会给本王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念桑梓对这个结果没什么异议,一脸无所谓,甚至有心情回宴席吃完剩下的烧鸡。
祁泠霄满头黑线,
这货心怎么那么大?就不怕被砍头?
人家家里刚死了孩子,她还有心情吃席,他要是敬王,也想砍死她。
一刻钟后,念桑梓被赶来的大理寺官兵带走,临走之前,祁泠霄小声承诺她一定会找出真相,还她一个公道。
念桑梓点头,“嗯嗯嗯嗯,好的,谢谢王爷。王爷保重。”
祁泠霄:……到底谁才是要保重的那个?
祁泠霄感觉念桑梓不是真心感谢,只是在敷衍他。
官兵们押着念桑梓进了大理寺的地牢大门后,齐齐把手一松。
官兵一抱怨:“你怎么又在外面惹事?”
官兵二吐槽:“还惹到敬王府上了。”
官兵三好奇:“敬王府的世子,真是你害死的吗?”
念桑梓推了一下官兵三,“去你的,我是根正苗红的好老百姓,不做残害小孩子的事情。”
官兵三耸肩,“那就是摄政王下的毒。”
念桑梓一巴掌拍过去,“胡说八道!你简直是危言耸听!”
官兵三“嗷”的一声惨叫,揉了揉挨打的肩膀,“你对自己的力量,能不能有点数?”
念桑梓心虚反驳,“你穿着铁甲,我一巴掌拍下去,明显是我手更疼。”
官兵二笑呵呵,“行了,别贫嘴了,自己去地牢,我们还有正事要忙。”
念桑梓摆摆手,“你们去忙吧,这地方我熟,不用你们送。”
她熟练地走到属于她的专门牢房,往看似普通实际耗费百两金子的灰色床铺一躺,发出满意的喟叹声,“万宝阁出品,就是舒服。”
狱卒吃着花生米散步到她牢房前,“今儿是犯了什么事?”
“害,给领导背锅呗。”念桑梓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狱卒同情,“怎么又给领导背锅?”
“就当是休假啦,你是不知道,我去摄政王府看大门的这几天,有多累。”
念桑梓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指着自己,“兵部能有几个人,像我一样,带薪休假。”
狱卒乐了,“我就喜欢你这种乐观的心态,走,打牌去。”
“哪些人啊?先说明,小六子在的话,我不去。”念桑梓嘴一撇,“他牌品太差,输不起,我不想赢了他的钱,还得哄他。”
狱卒小声说:“他藏的私房钱被他老婆收走了,打不了。”
念桑梓立马蹦起来,“早说啊,不是耽误时间吗?走走走,我好久没打牌,手都痒了。”
左拐右拐,念桑梓推开一扇隐蔽的门,里面三个狱卒正划拳喝酒。
“哟,念大小姐来咯。”狱卒二打趣。
念桑梓白了他一眼,“怎么,不欢迎我?”
“看你这话说的,我是说欢迎也不行,说不欢迎也不行。”狱卒二摇头晃脑。
狱卒三招手,“别理他,他不会说话,这几天来看犯人的家属,给兄弟几个送了瓜果,兄弟们没吃,就等着你来。”
念桑梓什么水果没吃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的东西就是比自己的好吃,所以念桑梓手一伸,从篮子里拿了个最大的果子。
她在地牢又吃又喝又打牌,祁泠霄在外和廖度探讨是谁毒害了世子,又熬夜又奔走又调查。
他没有怀疑念桑梓,不是因为廖度以人格保证念桑梓不会下毒,而是他直觉念桑梓想不到这么复杂的办法。
“王爷,按理说,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您动手,可世子怎么就出事了呢?”廖度百思不得其解,“您才刚回来,他们就按耐不住了?”
祁泠霄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眉眼间积满阴沉,“毕竟本王回来一定会挡了他们的路,用一个孩子的命换本王离开京城,不是很划算吗?”
至于一个孩子的性命,除了他爹娘,谁会在乎?
祁泠霄有一圈怀疑对象,首要怀疑的人选,是小皇帝。
小皇帝是最不希望他回来的人,也是最心狠的人。
“先派人盯住敬王府,有什么风吹草动,人员进出,都报与本王。”祁泠霄淡声吩咐。
“只要做了事情,就会留下痕迹,本王不信,抓不到凶手。”
廖度领命,“是。”
他走后,忠烈请命,“王爷,不如让属下去敬王府里查探情况。”
他是高手榜排行第六名,进出敬王府不成问题。
祁泠霄“嗯”了一声,“去吧,不要露掉一点消息。”
忠烈一阵风似地离开了摄政王府,祁泠霄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低喃,“邀请本王赴宴的人是祁温玉,小世子被害一事,有他的手笔吗……”
今夜。
祁泠霄寝食难安。
今夜。
念桑梓嗨了整晚。
“不打了不打了,太困,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念桑梓打着哈欠,抱着赢来的四袋铜钱,往牢房里走。
狱卒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惆怅开口:“你赢走了我们的钱就去睡觉?”
“怪我吗?要怪就怪你们的牌技太差,我这几个月忙得脚不沾地,没空打牌,还能轻轻松松赢走你们的钱,你们真应该好好反省一下。”念桑梓理直气壮。
狱卒二反:“我们牌技不差。”
“那就是手气臭!”念桑梓一锤定音,“别指望我会心软,把钱还给你们,不可能!”
狱卒三郁闷:“早知道就拿钱去喝酒,好过留了个寂寞。”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你输了钱,但你得到了一夜的奋斗。”念桑梓劝慰他,“做人嘛,心还是要放得开阔一些。”
狱卒四庆幸:“还好还好,玩得不大,不然底裤都得赔出去。”
念桑梓撇嘴,“我要你底裤干什么?辟邪啊?算了吧,我有一顶老大的佛像呢。”
看着蔫头耷脑的几个狱卒,念桑梓不忍直视,“行了行了,别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你们今天的早饭我请了。”
“你说的啊,我想吃王婆家的馄饨。”狱卒四咽口水,“她家馄饨好吃,但比别人家贵一倍。”
其他狱卒也附和,“是要好吃些,馄饨汤里还有小虾米。”
念桑梓大方摆手,“就请这个,一人两碗。”
几个狱卒瞬间不心痛输掉的铜钱,毕竟和别人打牌输了钱,可没有免费吃馄饨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