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看石雕:“这是江叔叔?”
“帅不帅。”
“为什么脸是圆的?”
“这是q版的江叔叔。葭葭乖,吩咐琪琪拿水过来。雕刻好了,先让葭葭看。”
葭葭想问q版是什么,莫如英催促到:“还不快去。”
雕刻成功,抛了光,江雨墨q萌的脸一双眼睛带有鹰隼般的凌厉,或许他小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吧,好可爱~
江雨墨此刻正坐在炕上补鞋,他答应邻居明天要帮忙种麦子,鞋子前面开了口,似乎听到了笑声,嘲笑,笑他形单影只来到这村子做一件不可能做成的事,像蔑视一个傻子。
加冠的哥们孩子都有了,他二十二了还一门心思在酿造酱油,家里安排的亲事他从不答应,那些一面没见的女人像蛇蝎让他浑身不舒服不自在。可好歹没有见面。不像隔壁的那个女人,莫如英。当他不知道户部尚书根本不姓莫?
不过他看不出这女人对村里有什么目的,是真心来帮助村民。
可是,对他的非分之想昭然若揭。
一个有夫之妇怎能觊觎其他男子。
他万万看不起这种女人。
“江公子你在家吗?”
说曹操曹操到。
唬的江雨墨浑身一哆嗦。
针扎进左手拇指。
他皱眉,没应声。
但他并没上门栓,下一秒,莫如英已经走了进来。
江雨墨第一反应是被看到很丢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神速拿到身后。
莫如英拿q版的石雕给他看。
江雨墨摸索着把针弄下来,疼的他冒了冷汗浑身一哆嗦,眼睛攸的眨了一下,眉头蹙的更深。
“你病了?”
“这是什么。”
“这是q版的你,是不是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江雨墨略思索了一下,对年幼的自己印象并不深刻。
“送你啦。”
“听说你要修路,这是准备放弃?”
“我这是为了平复狂躁的内心,净化即将爆发的浊气,冷静以后我还会用满腔情怀来继续我热爱的事业。”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江雨墨捏着手指,疼的呼吸就要滞住。
莫如英忽然注意他的手一直没拿过来。
她看,他躲,她再看,他再躲,终于,无法躲藏。
他的拇指血肉模糊,被他捏的青紫,像一瓣紫皮大蒜。
莫如英抿嘴笑。
江雨墨黑着脸呵斥她出去。
“君子是不会对女人大吼大叫的!”
他缓和语气不耐道:“我要包扎伤口。”
莫如英看他只补了一半的鞋子,很想帮忙,但她对女红一窍不通。
如果江雨墨喜欢贤良淑德的女子,她还到哪再给葭葭找一个合适的爹?
琪琪看莫如英失魂落魄,心里别提多高兴,如果她坚持不下去,马上回皇宫,她就可以实现当皇后的愿望。
莫如英突然站起来,还是昂首阔步的走出去,她的斗志和刚康复的狼一般,尽管还有轻伤未愈,但她知道她的目标是什么,她要把这一村的人都问遍,不信没有一个人愿意修路。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江雨墨在大门外,和一个大婶聊着关于种黄豆的事,大婶俨然并没有听出什么意思,把江雨墨的宏图壮志当做她小孙子玩拨浪鼓那么简单幼稚。大婶听得有些犯困,江雨墨还在滔滔不绝。
想不到冷酷的脸,嘴巴倒是利落。
江雨墨也看到了她,和大婶点了下头,走过来道:“一起?”
莫如英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一起?这,太快了吧,我还没做好准备。”她还要请示父皇呢,招驸马不是一件随便的事。还得告诉他她是谁。
“咱们兵分两路,晚上回来把同意的人记下来,择日动工。”
“嗷?嗷。”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莫如英坐在路边掰着手指头数,结果数完了,还剩一只手。
这村里商量好了,男女老少老弱妇孺垂髫老叟鳏寡孤独,十户人家出了一个愿意的还是平日里好吃懒做,还有一位瘦的像麻杆,莫如英没敢把那句“你能搬得动石头吗”说出来,好不容易有积极的人不能打消信心。
江雨墨的鞋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还有线头没有剪下去,他的拇指还没有完全愈合,像冻了的大蒜。
“你劝说了几个人。”
“五个。走了六十户人家。”
“我走了一百户。”
“有十个?”
“一个。”
“一!”莫如英肩膀塌下来。
“还有一百户,明天还去吗?”
“去,有六个人也不能满足,在奋斗的途中我们就该不断进取。”
咕~
“回去吃饭吧。”
“我不会吃饭。”
“?”
“不会做饭。”
“你的丫鬟不是会。”
“她做的不合胃口。”
“你把我拿来的腊肉都吃光了,还蹭饭?”
“没了?真可惜。那你还有什么?”
“你是户部尚书之女,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拿?”
“我,我是来吃苦的,拿东西怎么和村民打成一片?”她说完感受到一阵发冷,搓了搓胳膊。
“孩子等了你一天,回吧。”
“那你记得到家咱们一起。”
江雨墨没理她先迈了步子。
琪琪捡出锅里的土豆,还有黄豆酱,一盆粟米饭。
这哪是人吃的?
“先熬两天吧。”莫如英把土豆用勺子按碎,和粟米饭拌匀,葭葭吃两口说什么也不肯过来。
莫如英见过别人家的孩子不好好吃饭,家长急了就大吼大叫,她有些不能理解,现在她理解了。
葭葭哽咽的平息了自己吃了一碗。
没滋没味还扎嘴,大人都咽不下去。
琪琪边刷碗边在心里抱怨。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她也不愿意把韩奶奶给的几个红薯拿出来,她要留着夜深时偷偷烤着吃。公主不是能耐大吗,自己想办法。
葭葭醒了没看到莫如英,先环顾室内一圈,小嘴撇一撇,哇一声哭出来,边哭边喊娘,喊琪琪。
哭声跟打雷似的,琪琪只专心打衣服,冰凉的水让她想发火。
个鬼地方,烧水的柴都没有。
莫如英的心突然不舒服了一下,但想到琪琪在家,这担心有些多余。
半个时辰过去,她已经走了二十余户人家,大家都是挺客气的,还让她吃饭,只是对修路这事不情愿,甚至有把她赶出去的意思,她很不理解这件事怎么就让全村人都反感。
她面前的院门看起来高档些,光滑的红木,锃亮的锁链,推开也没有难听的声响。
“喵~”
灰身白腿的小猫围着她转,毛绒绒的感觉让她反感,可小猫才她前臂那么长,她颇为无奈的躲着走同时轻声呵斥。
小猫越来越觉得没意思,上一边抓老鼠去了。
莫如英摘掉裙子上的毛毛,这才走上台阶。
敲门两遍,里面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声,让她等一下,过了一会,门开了,紧接着没给莫如英任何反应,一夜壶泼在她身上。
有几滴溅到了莫如英脸上,挂在睫毛上。
她木然站在那,像一座石雕。
她以为最过分不过也是把她推搡出去,说几句难听的话。
泼尿,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不是不能受委屈,也不是不能忍辱负重,但是得分什么人什么事值不值得。
女人泼完放下夜壶,两手叉腰。
莫如英径直走进室内,见室内没人,脱了衣裳往炕上一扔。
“明天我来取,让我闻到一点味道,立马将你关进刑部大牢!给我找身衣裳,快着点。”
女人泼出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想,莫如英受不了就不会再来,也不用担心丈夫修路搬石头,丈夫是个什么都听的憨汉,什么好事都落不下,上山搬石头那么危险,她绝对不同意。
但她想不到莫如英这么固执,她的怒意从眼睛里冒出来,从嘴巴里吐出来,她没有大吵大嚷,她知道不是给面子,是在暴躁的时候还有属于人类的理智,但莫如英说的却是定斩不饶的话语,她不照做就活不了,她闯了大祸。
她也不是个蠢人,权衡利弊也知道现在除了照办别无他法。
不单找了衣服,还烧了水让莫如英沐浴,
水少的可怜,只能擦洗,好歹身上的味道没有了。
莫如英穿好衣裳,突然瞥到女人的小腹略微隆起。
她心里同时冒出两句话。
怀着孕还不积德。
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方才她那么累,孩子会不会有问题。
但人在生气的时候哪想到那么多,没有用她锋利的指甲是她有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