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英见到葭葭，终于目光有了焦距，母女俩一起躺下来。
葭葭拿出胳膊和脚丫又被莫如英放回去。
“听话，冷。”
葭葭急了：“热！”
“葭葭，琪琪姐要说你了，怎能和娘喊呢。”
“琪琪，没你事，你先出去。”
“是，需要什么喊奴婢。”
琪琪出了门，却并没有回自己房间，她就在门口逗留，故意搞出一些动静。
“娘不笑，葭葭也不笑。”
“娘有心事。”
“是江叔叔要成亲吗？”
“……不是。”
“那是为何。”
“他们不听话，娘嘴皮子都说破了，还是无动于衷。”
葭葭听不明白无动于衷的意思，听到嘴皮子破了赶紧查看，当然是没有破的，她挠挠脑瓜很疑惑地问：“是谁啊，比葭葭还不听话吗？”
“谁说的，葭葭最乖了。娘真不知道你长大嫁了人娘该怎么办。”
“葭葭不要离开娘，哇啊……”
琪琪极不喜欢听葭葭的哭声，比打雷动静还大，她刚要走，几个修路的女人陆续走进来。
“大胆，谁让你们擅自……谁允许你们不请自来不请自入，出去！”
严翠道：“这场雨下的好，偷懒的村民也得开始种地。男人下地，女人就修路。我们也不是搬不动石头。”
莫如英开门问：“此话当真？”
“我们蹚泥带水过来，还能同你开玩笑。”
“如此，如英就谢谢各位姐妹了。”
山上。
莫如英站在一块勉强能站稳的石头上指挥。
“那不行，不行，放下，本……我的命令就是圣旨，扔了！说你呢！”莫如英将那女子手上的石头抢过来，“这块石头不该离开这座山，你为何如此固执，帮忙的还是捣乱的。严翠!”
严翠过来连连道歉，并把那不听话的女子教训了一顿。
“看热闹不嫌事大，干活！”
到底都是女子，天生力气不大，没到中午就有人嚷嚷吃饭，莫如英让她们再坚持半个时辰，却惹来好一阵嘀嘀咕咕。
莫如英听到的都是抱怨，并没其他字眼，也就当是不懂事的孩子不喜欢劳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姑娘们并没撒谎，离得近的肚子响成了交响乐，莫如英忍不住想笑。
莫如英拍了几下巴掌：“收工了收工了！”
“好啊！”肚子交响乐的姑娘一高兴，搬了一块五十多斤的石头，这已经超出了她才八十多斤的承重能力。
她刚搬起石头，脚底就踩空了，几块并不算大的石头分别砸在几个在山下接应之人的头上和肩膀上。
揉脑袋的，揉肩膀的，还有被砸的摔倒晕乎乎的。
莫如英愣了愣匆忙下山询问伤势，她比还举着石头呆在那的罪魁祸首还愧疚。
江雨墨像一个老大哥语重心长的劝道：“莫如英，这事你就别干了。”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我也好放弃。没错，我承认，这次砸伤人的事，我有责任，我不该想受伤是不可避免的。可是，我不认为这样我就不能再继续，这事也没有谁没受伤就不公平的说法，上山采石头是他们自愿的，合同上也写的清楚明白。还有，你是谁，以什么身份和立场劝我。”
莫如英看着他眼睛说完，继续雕刻蝴蝶的翅膀，那石头当真和翅膀一样薄，蝴蝶的花纹紧密连接却也互不干涉，比头发丝还系的线条，不知如何勾勒而成，简直是巧夺天工的灵手，会变戏法一般神奇。
江雨墨的注意力全在她手上，竟然忘了她刚才那番话都说了什么。
她到底是谁。
“你……”不知为何，他又不想知道太多，这女人是没有恶意的，其他也并不重要，就改口道：“你会做石磨吗？”
“什么？石磨？磨豆子的？拜托，兄弟，我是个石雕工艺师，工艺什么意思你晓得不，技术活，我是专门靠脑力劳动的。还石磨，亏你问的出来。”
“我……”
“好了，你出去吧，我需要安静。”
江雨墨其实想和他说一件事，他也不知为何有什么事都想告诉她一声，否则就抓心挠肝。
既然她需要安静，那就……
花纹还差一点，莫如英靠在椅子上，枕着胳膊，闭目沉思回忆。
片刻后，她终于想起来，埋头一番操作，一只总算大功告成。
“完美啊！”
外面玩的葭葭听到吓了一跳，正要进去看看，江雨墨开了门，招呼她过来。
“葭葭，帮我把这个给你娘。”
“这是什么？”
“几句话。”
“为什么江叔叔不亲自和娘说呢？”
“你娘在忙，叔叔不好打扰，你帮叔叔，叔叔给你买糖。”
“叔叔不买糖，葭葭也会帮江叔叔。”
“你们在说什么呢？”莫如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俩身后，江雨墨面色一红，装作无知无畏的样子回了屋，在门口偷听。
莫如英看着葭葭手上的信纸，问：“江叔叔写的？”
“嗯！江叔叔没脸见你，让葭葭给你。”
江雨墨：这孩子为什么要加词？莫如英断不会这么教孩子。对了，不是那男人把她们母女抛弃了么，葭葭的亲生父亲不是个好东西，把孩子都拐搭坏了。
既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他有必要教育这孩子别走歪路。
莫如英展开看完，脸色一变。
“娘，你咋了？”
“没事。”
莫如英先敲门，得到允许才进屋，把信纸拍在桌上。
“？”
“花这么多银子，你冤大头啊！知道能不能种出黄豆来啊你就买，万一这是一块有病的地咋办，你傻不傻，讨价还价会不会？会不会啊！”
“种黄豆的最佳时机就快过了，我等不了。”
“今年不行明年，这村的人也不是很希望立马就能发财。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不急？”
“我急也没你那么傻。”
“今年种出黄豆酿酱油我是必须要做，成不成冬天就能见分晓。你不许我管你，我自然也不需要你管我。”
“我！”
她就是见那笔数目一时没忍住，这会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哎，江雨墨，你的事和我说什么呢我还没问你。”
“和你说，你便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我找你麻烦？”
琪琪：“姑娘，江公子，不好了，找麻烦的来了！”
江雨墨和莫如英对视，然后坐了下来，莫如英瞪了他一眼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