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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作品选·新闻卷 §§3.新闻特写:发生在透笼街市场的一桩怪事

4月1日下午,在哈市连续进行物价检查的省市物价局人员来到道里区透笼街农贸市场,发现生肉和蔬菜摊床上没挂一个价格标签,业者随便要价;卖油炸糕、烧饼、花卷的售货车也有一些未挂价格标签,群众根本无法监督这里的物价执行情况。检查人员问6号车主:“烧饼多少钱一个?”答:“二两粮票一毛钱,没有粮票一毛四!”“谁让你卖一毛四的?”“谁也没让,我就这么卖了!”“卖一毛四不对,违反价格规定。”“不对我也卖!”业者不仅态度强硬,而且明明是松滨饭店的货车却硬说自己是建民饭店的,被罚款30元。随即检查人员又问1号车主的花卷一个卖多少钱?通常情况下,前者违价被罚,后者就不敢再要高价了。但是1号车主根本不在乎:“1个一毛二!”根据她的进货渠道每个花卷违价三分五,被罚款30元,业者很坦然地说:“对,罚吧,我接受!”这时围观的一位顾客说道:“该罚!”不料,当检查人员刚刚走开,业者的妹夫(负责给业者送货)便拍拍另一个小伙子说:“走!收拾他!”于是,这两个人扯着这位赞成罚款的顾客,逼他到附近墙角,问:“你跟他们(指检查人员)是不是一伙的?”“不是!我是来买鱼食的。”“那你是不是喝多了?”这位顾客感到势头不妙,赶紧应道:“是,是,我喝多了。”“喝多了?拿钱来!我们被罚的钱你给出!”“我现在没钱。”“没钱回去取!你家住哪?”顾客告饶:“我得先去接孩子,实在不行,你们就一人打我一拳吧。”在这位顾客连连拱手作揖、苦苦哀求下,只见上来了三个人对他一顿拳打脚踢才了事。

因检查物价引起了这起恶性事件,物价检查人员要求工商管理所马上当众处理,在场的群众对此很感兴趣,纷纷上前围观。可是,这个市场工商民警队的李玉祥不仅态度十分凶狠地驱赶围观群众:“有什么好看的,别看了!都走开!……”而且,当工商所长指派他把要溜走的一个打人凶手带进民警队办公室时,他和民警队其他人员竟擅自把凶手放走了,使事件无法继续处理。工商所长及在场的二十多名检查人员对此十分不满,一位记者也随着发表了一点意见,被一个卖肉的个体业者听到后转告了民警队的李玉祥,李玉祥当即凶恶地甩掉身上的皮夹克,喊叫着去撕扯这位记者,被其他人挡住。这时,只见私下递话的那个肉贩子悻悻地坐在门口看热闹,被工商所长强行推走。

现场气氛一时比较紧张,为了保护这位赞成罚款的顾客(他叫田德臣,是哈市电表仪器厂工人)的人身安全,物价局派车将他送走。

此情此景令在场群众感慨万千,人们议论纷纷:“应当表扬这位顾客!”“小贩子太不像话了……”“对政府人员都这么凶,群众谁还敢监督物价?”“没人保护顾客,却有人保护不法商贩!”“物价这么乱,与这有直接关系!”……

(1989年4月2日《黑龙江日报》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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