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何碧天才问道:“丫头啊,看你刚才蹿上跳下的,是在琢磨轻功吗?”
“是呀!”穆妍儿顿时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高兴。
“难得看你这么用功,想起什么了?”
“爷爷,这回您丢人可丢大了!”穆妍儿嘟起嘴巴说道。
“丢人?”何碧天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道,“你说我丢人了?”
“是呀,就是刚才提到的那个东方明月,他的轻功比起妍儿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穆妍儿情绪低落地说道。
“你们比试轻功了吗?你不是人家的对手,是不是?丫头,你刚才怎么说是我丢人了,这丢人的明明是你呀。”老人家听后,淡淡地笑道。
“爷爷,我是您一手教出来的吧?”穆妍儿寻问道。
“当然!”
“您教出来的徒弟在外面没了面子,是不是等于丢了您的脸?那其实,也就是您丢人了,对不对?”
“对什么对?你还好意思狡辩?以后做了丢人的事,可千万别说是我的徒弟。”老人家辩驳道。
“爷爷,”穆妍儿的声调立即转成了高音,问道,“是您把我教成这个样子的,能躲得了干系吗?怎么还说这种话?”
“怎么能怪我把你教成这个样子?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好?”一老一小继续争吵着。
“好什么呀,我还一直认为您教的功夫都是可以笑傲江湖的呢!没想到竟然连最起码的轻功都会给别人比下去,真是不像话。”穆妍儿自我奚落地说道。
“谁说我的功夫不可以笑傲江湖了!”老人家闻听,气不过地问道。
“那为什么我会差那么远?您别说是我练的火候不够啊,因为根本不是这个原因,您教的我已经掌握得非常熟练了。”穆妍儿澄清道。
见她自己分析得透彻,老人家叹了一口气,道:“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您说啊!”穆妍儿发现竟然听出了下文,急忙寻问道。
“没什么,别问了。”老人指了指天色,说道,“不早了,回去睡了。”
“您还没告诉我原因,怎么睡得着啊,您快说啊!”穆妍儿拉起老人的胳膊又是摇又是晃的。
“好了,好了,别摇了,要散了。”老人家有点儿吃不消了。
“那您快说!”
“说就说,那是因为,我只教了你一半。”老人家气呼呼地说道。
“一半?为什么呀?”
“这套轻功啊,不适合女孩子练。前半部分还好,这后半部分若想练下去,会消耗你很多内力,吃很多苦。爷爷怎么忍心教你这种功夫呢?”
“消耗内力?为什么会这样?”穆妍儿继续追问。
“这套轻功是根据男性气血特点创立的纯阳之功。而女性属阴,练此功时会消耗很多精力。前半部分还好些,所以爷爷只教了你前面的。
而这套功法的精髓却在后半部分,可那又是非常消耗精力的,不适合女孩子练。”何碧天非常遗憾地解释道。
“就没有办法克服了吗?”穆妍儿仍然不甘心。
“为了避免这部分消耗,只有凭借内力来抵御阴柔之气了,这样做所需要的内力不是一星半点,恐怕到头来还是吃不消!”老人家依旧不乐观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妍儿岂不是只能做那个家伙的手下败将了?”穆妍儿也沮丧了,说道,“爷爷,您永远都别指望徒儿给您争气了!”
“谁说过要你在这上面了争气了?他轻功好,就让他好去吧,我们不和他争,啊,不和他争!”老人家安慰道。
“爷爷,您不知道,他那神气的样子有多气人,”她扳起面孔扬起眉毛模仿着,说道,“简直就是挑衅嘛!”
“那你要怎么办?大不了以后别见他,眼不见心不烦,好不好?”老人家又折中地说道。
“不好,我还有事要问他呢。爷爷,那妍儿可不可以试着用内力来消除障碍?”
“不行,太危险,又辛苦!”老人家果断地回复。
那一日,东方明月追赶着青龙护法来到威龙城堡。
“东方公子大驾光临,我威龙城堡真是棚壁生辉呀。”教主楚长天亲自走出来迎接。
“不敢当,我师父在哪儿?”
“这个我自然会告诉你,公子请进。” 楚长天摆手示意。
东方明月跟随他进了大殿,直言问道:“教主有话直说吧。”
“果然爽快,好,那我就直言。我们现在来商议一下交换条件。”楚长天示意东方明月落座后,接着道,
“我威龙城堡本应该有六位护法。可惜啊,玄武护法在几年前被你师父所伤,直接去了。
而他的位子,至今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对公子一直欣赏有佳,也很敬佩。
这次请你来,就是想让你接替玄武护法之位。公子意下如何?”
东方明月闻听,轻声笑道:“既然玄武护法与家师有过那样的渊源,阁下为什么认为我适合坐这个位子?”
“哈哈哈…公子果然是爽快人!”楚长天大笑一声称赞着,接着劝慰道,“但是,威龙教一向重视武德,不计前嫌。这点儿渊源不算什么,那道坎儿也早就过去,还望公子也不要介意。”
东方明月却依然摇头,慢条斯理地说道:“还是没有可能,那道坎儿也过不去。”
楚长天一皱眉头,面色也阴沉下来,语气硬朗地反问道:“东方公子此话怎讲?难道,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成?”
东方明月依然淡定地问道:“那教主请家师吃得又是什么酒呢?不妨让我先见上他一面。”
“见他不难,但要在三天之后。”楚长天坚定地说道。
“为什么?”
“有个任务,你必须先去完成。”楚长天命令道。
“不让我见到师父,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
“你没有资格和我讲条件,你知道我的手下个个嗜血成性,尤其喜欢那个东方归雁的血!”楚长天扳起面孔,继续吩咐道,
“现在就任清乐县知县的是黄益民,他的家中有一对上好的瓷瓶。据说是当年皇上赏赐的,我要你三天内把瓷瓶取回,同时附上黄老爷的人头,如何?”
东方明月一边听一边拿着手中的酒壶仔细端详,之前担忧师父的安危,追着那两位护法走得匆忙,竟然还没有仔细看过。
现在看来,这酒壶与师父东方归雁的那个,无论是色泽,还是花纹都是一模一样的。
但有一点却略有不同。
师父苦寻师祖爷爷无果,经常喝闷酒,并且习惯手握铜壶暗暗较力。
时间久了,那铜壶之上有明显的手指按下去的印痕。而这个铜壶却没有?
看到这里,东方归雁不禁在心中疑问道:‘除了师父之外,还拥有同样酒壶的人,就只有皇甫杰了。’
“东方公子,听明白了吗?”楚长天的一语,打破了他的思考。
东方明月收回思绪,回复道:“这种龌龊之事,通常都会找心腹之人去办。又何必让我这个不可靠的外人去做?”
楚长天两手握在座椅的扶手之上,不禁暗暗较力,反问道:“这是给你机会,以示诚意!还不明白吗?”
“当然明白。”东方明月点头,将目光从酒壶上移开,说道,“可是,你不觉得用这种拙略的方法逼我就犯太幼稚了吗?”
“你说什么?难道你不管东方归雁的死活了?”楚长天有些愤怒,呵斥道。
“他虽然是我师父,但也是个有手有脚的成年人。又不是三岁的孩子,难道死活还要我来操心不成?”东方明月平淡地说道,那语气中听不出半点儿的关心和担忧。
“哼!”楚长天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这种诡诈术也不怎么高明吧?东方公子看似冷酷,却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这一点瞒不过我,我不相信你会置东方归雁的生死于不顾。”
“当然不会,但也要在他真正有难之时才行啊!”东方明月淡然又肯定地说道。
楚长天不禁有些恼火了,问道:“怎么?你不相信他在我手上?”
“在吗?如果在,就请出来让我看看吧。”东方明月继续用温和的态度,挑衅地说道。
“你休想将我!”楚长天不甘心被他反制,虚张声势地喝道。
东方明月站起身,说道:“这个酒壶与家师的那个的确一模一样,而且是同出一炉。
但它们只见又有很大的不同。至于这不同之处,我就不想如实奏明教主了。
我若没猜错的话,教主何时与皇甫杰走得如此之近啊?”
“你?”楚长天见他直言道破自己的小小骗局,气得胡子都抖了三抖。
“哈哈哈,我东方明月是谁,那么容易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吗?教主若没有其他事,在下先告辞了!”说完,他起身向外走去。
“站住!这里是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随着一声大喝,青龙、朱雀、白虎、腾蛇四位护法齐刷刷挡在了门口。
面对四人,东方明月毫无惧色,问道:“恼羞成怒啊?这就是威龙城堡的待客之道吗?”
“让他走!”楚长天一声令下。
“教主!”
楚长天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强忍怒火,客气地说道:“公子慢走,后悔有期。”
“哼哼!还是祈祷后会无期吧,再见,也只剩下决战!”东方明月冷笑一声、大踏步向外走去。
“好狂傲的家伙,比东方归雁更甚。不过,这样才有意思,我迟早会让你乖乖听命于我!”楚长天望着他的背影心有不甘地恨恨说道。
离开威龙城堡的东方明月心中琢磨着:‘今晚恐怕要到那知县府里走一趟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少要提醒他们多加防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