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杰已经好久没在江湖上露面了。
五年前的一次决战,他败在东方归雁手下,悦心剑没弄到手。回去找师父皇甫英松,醉心剑谱也没有找到。
后来经人介绍,他结识了威龙教的教主楚长天,本想借助威龙教的实力除掉东方归雁,拿回悦心剑。
没想到,送给教主的见面礼又出了岔头,两厢不欢而散。
于是,他一气之下,回到望风谷,继续苦练毒风掌,决定靠自己的力量夺回宝剑。
这套毒风掌是他在师父的一套健身掌法基础上改进的,即能狠毒的伤害别人,同时又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掌气威力极大,使普通的刀剑不能近身。
这一天,皇甫杰独自走在路上,去赴一个奇怪的邀约。
他在心中不停盘算着:‘我刚刚复出江湖,那个威龙教就盯上我了。楚长天亲自捎来口信,说是他的主人要见我,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诈吧?
这威龙教除了教主,难道还真的有另外一个主人?他的主人究竟是什么人呢?找我又有什么事?’
思索片刻后不得其解,他又自我安慰道;
‘不管怎么说,威龙教在江湖上威名显赫。我这次去也不能空着手,不要被人家看扁了。可是,带什么礼物呢?妹夫家的那件金甲也鸡飞蛋打了,还能带些什么呢?’
他一路琢磨着,不知不觉已经沿着山路走进了树林深处。
忽然,周围的草木间传来一阵异动之响,接着便是一声低沉的长啸。
经验告诉他,那是老虎的咆哮声。
“真是天助我也!”皇甫杰兴奋极了,立即顺着那声音的来处寻找而去,暗道,“就是它了,虎皮!”
那个声音又持续传来了几次,仍然是懒洋洋的。
于是,皇甫杰翻过山脊,钻过密林,终于在一条小溪边看到了那只庞然大物。
果然是一只个头威猛的老虎,懒洋洋地正在晒太阳,时不时低啸一声。那舒适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大猫。
“不错啊,就是你了!”皇甫杰轻手轻脚地靠近。
在最后一棵小树的庇护下,他运足内力,忽地推出双掌,准备直接将其击毙。
谁知,随着他‘嗨’的一声喝喊,那虎竟然受到惊吓一般闻声跃起,刚巧躲过了他的掌风。
“真是见鬼,你个畜生!”皇甫杰气得大骂。
看到有人在身后,那老虎立即朝这边走来,它低着头,谨慎地迈着步子,一副择时攻击的模样。
皇甫杰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站在那老虎的对面,拉好架势准备再来。
一掌推出后,奇怪,竟然又被那个畜生给躲过去了。
皇甫杰不禁有些纳闷,心想:‘我手里又没有拿着兵器,它是怎么知道我在攻击它的?真是从没见过畜生还能躲开掌风内力的。’
被激惹后的老虎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看出对方没有善意之后,那大猫立即低吼一声扑了过来。
“哎呦!”皇甫杰见状不妙,转身就跑。
然而,大猫的身法何等灵活,几个纵身之后,便来到了皇甫杰身后,伸出巨爪就要扑抓。
那鹤唳的风声让皇甫杰冒出了冷汗,无奈之下,他拼了老命纵身跃起…终于在巨爪降临之前跳上了树干。
他抱着树干还未得以喘息,那大猫已经立起前爪匍匐在树干之上,再次伸出巨爪够他的身体。
皇甫杰又机敏地向上面蹿去。
随着‘刺啦’一声响,他终于抱住了更高的树杈。值得庆幸的是,除了留下了几片碎布,至少身体还是完整的。
“我就不信打不死你?”骑在树杈上的皇甫杰恨得咬牙切齿,随手拔出了两枝飞标。
那是用毒药浸泡过的,为了补毒风掌的掌风不及之处,特意加练的功夫。这会儿就要派上用场了。
树下的老虎正抱着树干向上面观瞧,此刻处于相对静止的状态。
皇甫杰看着手中的飞镖,略作犹豫,自语道:“为了要你一张全皮,本不应该用这东西。但愿能射中眼睛,还不伤大雅。”
说完,他一抖手,两道寒光便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直奔那只大猫的双睛。
就在他美梦即将成真的时候,只听‘当啷’一声响,两只飞标应声落地。
“什么人?”皇甫杰急忙探头看过去。
但见一位青衣少年站在树下不远处,一边收着手中的鞭子一边看向自己。
不用问,飞镖就是被他手里的鞭子给挡开的。
“你是干什么的?在这儿捣乱!”皇甫杰恼怒地一声大喝。
少年也是满肚子怒气,闻言大声喝道:“我正要问你呢,你又是什么人?敢来这儿伤害我的兄弟?”
“兄弟?呵呵…”皇甫杰冷笑一声,反问道,“它何时成了你的兄弟?莫不是你也看上了它的皮?”
“你还真敢想?自寻死路!”少年气呼呼地呵斥道。同时,他朝那大猫挥了挥手臂。
那只猛虎竟然不情愿地低咽了两声,抬起爪子扑打着少年的身体,那副讨喜的模样,更像是一只猫咪了。
但是少年意愿已决,继续朝它挥手。于是,那大猫两步一回头,非常不情愿地向山林深处跑去。
及时赶来的少年正是在静云山跟随穆天云学艺的南雨蝶。他对那双虎仔看护得可谓是尽心尽力。即便他们已经长大成人了,他依然不敢怠慢。
见猛虎走远,皇甫杰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将满肚子的怒气和怨气都给了眼前的陌生人,喝道:“就让我连你一起收拾了吧!”
说着话,他抽出随身的佩剑便开始进攻,下手毫不留情。
没想到,对方却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一条鞭子共分十三节,全部展开有丈余长,被那少年挥得如龙似蛇,见首不见尾。
皇甫杰一通猛攻,没占到什么便宜。少年不急不躁地与他周旋,眼看几十个回合就过去了。
皇甫杰的心里这个气呀,重返江湖,遇到的第一个对手竟然就这么难搞,真是出师不利。
他正懊恼地琢磨着,忽听身旁传来一声大喝:“义父闪开,让剑心来战他!”
随着话音消落,一名黑衣少年纵身来到青衫少年面前,挥动宝剑加入了争斗。
皇甫杰转睛看了看,发现是分别多年的皇甫剑心,这会儿已经首当其冲与那青衣少年战在一处。
但想起当年皇甫英松那番话,他不领情地呵斥一声:“用不着你!”
忽然,身后的树林里一阵异响。随之,一声宏亮而暴躁的虎啸声响起,听声音就知道那兽的心中充满了怒意。
皇甫杰急忙回头观瞧,只见刚刚走远了的那只大猫不知何时又返了回来。
大概是看到自己的主人与人争斗,非常愤怒地便冲了上来。
这一下,皇甫杰可顾不上其它了,三下两下就爬上了树。
他一边拔出飞镖一边叮嘱道:“剑心,坚持一下,那大虫没什么可怕。”
说话间,他的两眼紧紧盯着那老虎的双睛,看准机会,甩出飞镖再次偷袭。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没有那少年的帮忙,那只大虫竟然也躲闪开了。
“见鬼!是谁在捣乱?”皇甫杰恨恨地骂道,一双眼睛左看右看,却没再发现其他人在场。
其实他怎会知道,这老虎可是南雨蝶平日练功的对象。日子久了,那兽的身体甚是灵活。
刚刚懒洋洋的才忽略了敌人的进攻。这会儿,它精神抖擞得如同应战的士兵,瞄准了树干上的皇甫杰,远远地助跑而来准备一跃而上。
皇甫杰见状,发现自己已是没有退路可走。他也顾不上皇甫剑心了,趁着老虎往树上蹿,他急忙跳下了大树,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
然而,那只猛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抱着树干稍作停留,一纵身便又扑了过去。
正在与皇甫剑心争斗的南雨蝶见到那情形,似乎非常紧张,急忙闪身跃至一旁,说道:“先别打了,你义父要有麻烦了。”
皇甫剑心也没有搞明白半路怎么会杀出来一只老虎,也是非常担心皇甫杰的安危。
于是,两个人沿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下去。
皇甫杰的轻功虽然不差,但是,面对这种野生的庞然大物,显然,逃得有些力不从心。
不久之后,一行人钻出了树林,来到一片草木茂盛的山丘地带。
这里没有树木的遮挡,跑起来全凭实力。但可气的是,地还不是平坦的,这可让奔跑的人更觉吃力。
眼看着前面的猛虎距离皇甫杰越来越近。
后面的皇甫剑心看得心情焦躁,此刻,他已将把剑交于单手,又拔出一把精致小巧的短刀握在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他一边跑一边喝道:“你这畜生,真要伤人不成?”
南雨蝶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匕首,安慰道:“你不用担心,那兽通人性,我唤它回来。”说话间,他将手指按到嘴边,要吹响口哨召唤那猛兽。
然而,此刻的猛虎已经与皇甫杰近在咫尺。只见它后腿用力,一个纵身,便扑了过去…
皇甫剑心大惊失色,哪里敢听信陌生人的叮嘱,右手一抖,那枚短刀便飞了出去。
哨声响起的同时,那猛虎已经将皇甫杰扑倒在身下,晃着脑袋好一阵喝啸。
于是,那飞刀便贴着它的头顶飞了过去。不知道是恰巧躲过的,还是它听到声响后特意避开的。
南雨蝶没想到那年轻人真的会甩出飞刀,不禁喝道:“你住手!说过它不会伤人!”
皇甫剑心并没有停下,头也不回,挥动宝剑就冲了上去。
南雨蝶见那人对自己的劝说毫无信任可言,不由得心中恼怒。挥动鞭子又与那少年战在一处。一边战,还一边埋怨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固执?我都说过没事,你竟然还要伤它性命。”
皇甫剑心一边应战,一边看着不远处的情况。只见那虎伏在草丛中低头嗅着。而草丛里面没有半点儿动静,也不知道皇甫杰现在怎样了。
焦急之下,他不甘示弱地斥责道:“你豢养猛兽伤人,还说不打紧,真是不讲道理!”
见来人异常焦急,南雨蝶不忍再拖延下去,收了金鞭跃至一旁,叮嘱道:“你别妄动,就不会出事。”
说完,他抬手召唤那兽,一指远处山林,不容置疑地喝道:“赶紧回去,听到了吗?”
那猛兽见他的脸色异常严肃,这一次没再讨价还价,撤回爪子便向那山林跑去。
南雨蝶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一旁的黑衫少年,生怕他再出手。而眼角的余光也不停地瞟向地上的那个人,同样害怕他再出尔反尔。
但是,他对后者的担心是多余的。地上的皇甫杰已经一动不动了。
见猛兽离开,皇甫剑心急忙跑过去查看情况。
“义父,你怎么样?”他大声呼唤着。
粗略查看后发现,皇甫杰没有受外伤,只是昏了过去而已,大概是惊吓过度吧。
南雨蝶环抱双臂在一旁观看着,发现那人无恙,心中也是踏实了许多,说道:“都说过没事了,你还要出手伤它,幸亏没射中,不然…”
“不然怎样?”皇甫剑心抬头看向他,问道,“人都昏过去了,你还说没事?万一留下什么症状,我看你怎么交代?”
南雨蝶皱眉苦笑了一下,道:“他自不量力与虎谋皮,能留下性命就不错了。还想要什么交代?”
皇甫剑心扶着皇甫杰坐起,拍着后背给他顺气,但依然未见苏醒的迹象。不得已,他又将他放平,确保呼吸顺畅。
随后,他站起身理论道:“你豢养这种野兽就不怕伤人吗?”
南雨蝶摇摇头,得意地说道:“不会。它们是这静云山的宝物,不但不会伤害百姓,还能保护路过山林的人不受其它野兽骚扰。你说它们乖不乖?我觉得,比某些不明事理的人还要懂事。”
那少年对他说的话似乎比较感兴趣,好奇地打量了南雨蝶几眼。但接着,他便问道:“如果你不在,我看他就要伤人了。畜生就是畜生,怎么能和人相提并论?”
南雨蝶没再争辩,而是说道:“那就等你的义父醒来后问问他,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射杀我的兄弟?这种被迫地进行自我保护,算是故意伤人吗?”
皇甫剑心也没再搭话,他太了解义父的行为了,相信这个意外和他自己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也只得耐心他醒来。
沉默了一会儿,皇甫剑心问道:“你刚刚说,这里是静云山?”
“对呀。”南雨蝶点头,忍不住回问道,“你路过此地,难道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吗?”
少年闻听,不觉一皱眉头。
发现眼前这个年龄相仿的人,不仅武功与自己不相上下,就连这斗嘴的功夫也不甘示弱。
为了不再发生无谓的争执,少年轻松地笑了一下,坐在了皇甫杰身旁的草地上,说道:“山脉这么大,我怎么知道这片地方是不是属于静云山的地界范围之内?所以才会和你确定一下。”
见对方收敛了锋芒,南雨蝶也缓和了许多,回道:“对呀,这里就是静云山,而且是主峰的脚下。”
少年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对这里的人和事都很熟悉了?”
“嗯,基本上吧。那要看是哪方面的人和事了?”南雨蝶谦虚地回复道。
“南雨蝶,这个人你认识吗?年龄应该和你差不多。”少年说道,之后目光期待地看向他,等待下文。
“呃…”南雨蝶眨巴了几下眼睛,问道,“你,不认识他么?找他有什么事情呢?”
皇甫剑心看到了对方犹豫的表情,甚至还有几分抗拒的意思,于是解释道:“我和他不认识。是一个朋友提起过,说他住在静云山,还说有机会介绍我们认识。既然今天路过这里,我就顺便问问。”
南雨蝶闻听,好奇地问道:“是什么样的朋友和你提起过?”
“是一个姑娘,我师祖爷爷的好朋友的徒儿。她说她这个朋友跟随她的父亲习武,还数年如一日地帮她照顾…”说到这里,皇甫剑心停顿了,侧过脸来非常惊讶地看向南雨蝶,道,“那老虎是你养的吗?难道你就是那个谁?”
见他反应如此之快,南雨蝶也没再隐瞒,点头道:“就是我啊。你应该是皇甫剑心,早就听妍儿姐姐提过。没想到今天这样结识,真是巧啊。”
“真是没想到。”皇甫剑心也摇头笑道。
就在这时,忽听一旁的草叶有了动静。
两人急忙回头观看,发现是皇甫杰有了反应。
“义父,您终于醒过来了。”皇甫剑心开心地站了起来,走过去寻问,“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皇甫杰看了看左右,又揉了揉脑袋,这才坐起身,问道:“你怎么和贼人一起聊天?”
皇甫剑心看了一眼南雨蝶,急忙解释道:“哦,义父,他不是贼人,是误会。”
皇甫杰一摆手,无心再听下去,而是问道:“你的剑法是谁教给你的?”
皇甫剑心看了一眼手中的醉心剑,说道:“是那位前辈指教的!”
“哼!”皇甫杰冷哼一声,爬了起来,继续问道,“他和你提起过我的事吗?”
“您的事?”皇甫剑心摇摇头,道,“没怎么提过,什么事啊,义父?”
皇甫杰又是一摆手,继续问道:“那个东方归雁呢?”
皇甫剑心还是摇头。随后,未等皇甫杰再说话,他便问道:“义父,您和皇甫爷爷认识吗?您当年为什么要把我送给他?”
“他执意要带你走,又和那个东方归雁联手,我有什么办法?”皇甫杰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皇甫剑心想起当年义父大骂东方归雁的场景,不禁问道:“东方归雁是爷爷的徒弟吗?”
皇甫杰立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他还是和你说了?”
“没有。是我自己猜的,那义父您也是爷爷的徒弟了,对吧?”皇甫剑心笑呵呵地说道,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皇甫杰却在心中恨恨地骂道:‘这个臭小子,几年不见,心眼儿长了少,还学会套我的话了。’思考片刻,他见无法隐瞒,便恶人先告状地道,
“是,我和东方归雁都是他的徒弟。但他们师徒一条心,师父有意将悦心剑传给师弟,又怕我不甘心,便找借口将我赶出师门。给了我那把什么醉心剑糊弄我,你竟然还留着它。”
皇甫剑心听后,心中思量道:‘爷爷果然是那个铸剑人。可是,义父为什么要这样说他呢?皇甫前辈也没有他说得那么坏。义父究竟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看来我是真的不够了解他呀…’
见他半晌无语,皇甫杰忽地问道:“你这次下山,来干什么的?”
“哦!剑心想在江湖上走走,也看看我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程度?”皇甫剑心回答道,但他仍未敢说实话,就像十年前……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昏倒在谷底?”
一名身上带着伤的男孩儿刚刚睁开眼睛,身边的中年男人便开口问道。
可是,还未等他回答,外面突然传来叫骂声:“皇甫杰,你出来,今天要拿你的脑袋祭家师在天之灵!”
“哼!就凭你们几个?”皇甫杰应声出了门。
男孩儿急忙起身,趴在窗口向外观瞧。来寻仇的共四个人,拿着刀剑,拉开架势,盯着院中间的中年男人。
激烈的打斗开始了,来的四个人功夫实在一般,陆续倒在那个男人的剑下。
刚刚逃过生死之劫的男孩儿看得心惊胆战,急忙闭上了眼睛,痛失亲人的悲恸情绪也再次笼上心头。
处理完外面的事情,那个男人回到屋内,一边倒水喝下,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爹娘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弄得男孩儿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道:“我十岁了。爹娘…死了,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怎么可能?”男人将水杯重重拍在桌上,喝问道,“你爹娘没给你取名字吗?”
男孩儿吓得咽了一口唾沫,解释道:“我、我不记得了!”
“哈哈!看来你是被摔傻了。”男人霍然笑了,畅快地说道,“没有父母,好啊,以后你就做我的干儿子吧。名字想不起来就算了,重取一个。叫什么好呢?”
那人完全不顾及男孩子的感受,看了一眼手中那柄刚刚为他立下功劳的利剑,断然说道:“就叫皇甫剑心吧,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男孩儿知趣地点头,未与他有半点儿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