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头,穆妍儿舒畅地做了个深呼吸。
“多谢公子救我出来!”她拱手谢恩。
逃过大劫,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她由衷问道:“我该怎样谢谢你呢?”
“真的要谢吗?”年轻人当仁不让地回问道。
“当然!”
“那就告诉我,你要找的人是谁?”少年直言问道。
“这个…”穆妍儿犹豫了,迟疑片刻后,她商讨道,“还是,换个别的吧。”
东方明月摇摇头,回道:“没有其他的。你可以不回答,但我迟早要弄个明白。”
穆妍儿未置可否,再次拱手道:“那,我们就此告别吧,公子保重!”
少年也未阻拦,摆手道:“姑娘请便。”
穆妍儿转身上路。但这一次,她的脚步不如之前那般轻快了。
心中思忖道:‘他看似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内心应该是善良而热情的。
他表现的潇潇不羁,可眼神中充满怨恨和忧伤,像是有什么东西放不下。究竟是什么经历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少年看着她形单影只的模样,也在琢磨:‘就这么行走江湖吗?真是让人担心!’
不知何时起,她的安危竟然变成了他很在乎的事情。
这一日,穆妍儿路过一个小镇,正逢集市,人流不息,很是热闹。
穆妍儿发现了一处人头攒动,格外拥挤。她也好奇地走过去看热闹。
原来是撂地表演的艺人正在变魔术。引得路人精神高度集中,掌声连连不断。
她正要往人群中钻,忽听一声妇人高亢的尖叫:“抓小偷!”
穆妍儿被吓了一跳,急忙寻声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名衣着普通的男子慌慌张张地跑在前面,后面是一个紧追不放的胖妇人。
此刻,那女人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一路吆喝道:“快,快点儿帮我抓住他!”
于是,几个热心的路人也加入了进来,追着那个男子不放,奔跑的队伍立即壮大起来。
“有贼啊!”穆妍儿的精神为之一阵,立刻准备冲上去帮忙。
然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还奔跑得轰轰烈烈的一行人,突然之间淹没到人群中不见了踪迹。
再看面前的人群,一个个都是盯着杂耍艺人的兴奋脸孔,再有就是各色的粗布衣衫,样式普通又雷同。都是普通的路人嘛,哪里还有什么贼啊。
“糟糕!”穆妍儿暗叫不好,将目光转向了那个胖妇人。希望可以从她那里寻找到那个逃跑的蟊贼。
当她越过几名男子,朝那女人挪动脚步时,忽听身后一声大喝:“站住!”
那声音极其相熟,穆妍儿赶快回头。
喝喊的不是别人,正是分别不久的白衣少年。只不过他喝喊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旁边的一个人。
“公子叫我吗?”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故作镇静地回道。
“当然!”那少年来到男子面前,双手交叉环于胸前。
“有何贵干?”那人问道。
此刻,那个胖女人还在不甘心的喊着:“臭贼呢,跑哪儿去了?”
“把不属于你的东西,拿出来吧!”少年命令道。
一句话,令周边的一些人立即侧目看了过来。他们也顾不上什么杂耍了,急切地向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偷了东西?”那人左看右看后,理直气壮地大声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少年再问。
“你少在这血口喷人!”男子恼羞成怒,一指相反方向,喝道,“他们要抓的小偷往那边跑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当然是一个,但你也脱不了干系!乖乖交出来,我们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处置。不然,惹恼了我…”年轻人抬眼注视着他,那眼神是冷酷且充满憎恨的,说道,“你不会有好结果。”
那人闻听,却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也很大声的吼道:“你少在这狗拿耗子。想管闲事,去抓贼啊,跟我耍什么威风!”
“如此不可教,就别怪我不客气。”少年说着,抬手点了那人的穴道。
“你,你……”那人知道今日碰到了硬茬儿。
这时,不远处的几个人已经抓住了逃跑的那个人。只是,众人从他身上什么也没有搜出来,正在纳闷。
“真是见鬼了,明明就是他,东西呢?”
“也许,是我们看走眼了,真正的小偷早跑了?”
几个热心人懊恼极了,不得不放掉刚刚抓到手的人。
“没凭没据的说我偷东西,还敢搜我的身,要不是爷爷今天有急事,一定拉你们去见官!”那个人像是得了理一般,反口骂着。忽然,他看到不远处被制服的同伴,顿时觉得情况不妙,转身就要逃走。
“站住!”东方明月又是大喝,要求道,“几位乡亲,麻烦把他带过来,好戏还没开始呢!”
“好,好!”众人也觉得今天这事实在蹊跷,立即又抓回了那个人。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被遏制住的男子不甘心地反抗着。
“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众人不解地问道。
“让他自己说,偷来的东西放哪儿了?”少年说道。
“谁偷东西了,你才偷东西了呢!”那人毫无惧意地大声吼叫。
“别这么急着回答我。”少年来到被点了穴道的那人旁边,提醒道,“要不然,你来说。我看你们合作得很是默契。”
“这位公子,难道他才是小偷?”一位路人寻问道。
几人又不知所措了,抓着那个人的手也不那么有力了。
“搜搜他的身,就知道了。”少年把握十足地说道。
那呆立的人嘴巴还能说话,闻言喝道:“你敢,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搜我的身?你要是敢乱来,我去官府告你。”
“别把事情搞得那么严重,我们只是取回大嫂的东西而已。要不然,谁会对你这等贼眉鼠眼之辈有兴趣?” 少年不紧不慢地道。
“对,没错,你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不让我们看看?”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东方明月抓了抓了头,建议道:“不如这样吧,你自己把东西交出来,然后向大嫂道个歉,如果大家认为你的表现还可以,那么我会考虑从轻发落!”
“我现在动不了。”那人吼道。
“我知道。不过呢,我也不能放了你,因为你们的移物之功实在厉害,在下是即佩服又害怕!”那少年拱了拱手。
“原来是你?”人群中,像是有人认出了那个呆立的男子,说道,
“公子爷,您跟他费什么话,先看看再说。这两个东西,出来进去好几次了。就算搜不出什么,也不算是侮辱了他们!”
不久后,众人便在那人身上搜出了鼓鼓的钱袋子。
“就是这个,这是我的钱袋!”胖妇人拿过那个袋子,恨恨地指责道,“你个遭天煞的,这是我家相公的救命钱,你也敢偷?”
众人闻听,更是气愤,纷纷喝道:“拉他去见官,关起来!”
“你不准备说些什么了?”少年提醒道。
“呸,老子今天倒霉,撞上鬼了。想怎么样,你随便,不就是去见官吗,老子还怕你不成?”那人愤怒地喊道。
“要一个人扛啊?好!”东方明月点点头,说道,
“原本呢,我是想等你们两个全招了,一起送去见官。现在看来,你是准备一个人承担。
既然阁下这么讲义气,我就成全了你,让你把好人做到底!”
少年说着,拔出了随身的短刀,用刀刃托起了那人的一只手。
“你要干什么?”那人紧张地问道。
“这是你的罪恶之源,为了保证下次不再犯,我当然只能斩断它们!”少年不客气地说道。
“你敢,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做?朝廷的律法中也没这么一条!”那人惊慌地怒问道。
“我是江湖中人,遵守的是江湖规矩。”少年说完,已经一手托起那人的小臂,一手持利刃寻找下刀的位置了。
那人见对方要动真格的,气急败坏地吼道:“我偷东西,抓去见官也不过关上三两个月。你要是伤了我,就是犯法,你要去坐牢!”
“你见过哪个江湖中人打打杀杀是按律法行事了?他们唯一奉行的准则就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少年一字一句地说着,眼中的杀气也骤然升起。
“你敢动我?”那人再次喝喊。
“我为什么不敢?”少年说着,举起了短刀,握住那人胳膊的手掌也忽地较力。
“等等!啊!”那人的脑袋瞬间冒出了汗珠,痛得惨叫不已。
那一声杀猪嚎,惊得众人不敢直视,纷纷眯起了眼睛侧面偷窥。
“公子爷爷饶命!我说,我说!”那人咧着一张嘴,连连求饶。
少年这才松了手,静待下文。
那人彻底放弃了抵抗,一指旁边的搭档,耷拉着脑袋说道:“干这事,是我们两个一起。他偷来再转移给我。”
见同伙全盘拖出,另外那人可是不干了,急急忙忙地反咬一口道:“你胡说,钱是在你身上找到的!”
这个也不含糊,反驳道:“你别想全赖在我头上,我都快被人家给废了,你还不说话?什么人呀你?”
少年一摆手,打断了他们的争吵,说道:“这就对了,承认了就好。现在让我看看怎样从轻发落吧。”
两个人再次看到了那双冷峻的目光,恳求道:“公子爷爷,我们保证再没下次了,您不是要带我们去见官吗?现在就去,去见官吧!”
“官是要见的,但在这之前,我会给你们流留下一些记号!”少年一抖袖子,露出了两只白净如玉的手掌。
“你想干什么?”两人惊恐地道。
“确保你们下不为例。”年轻人说完,抬手握住了其中一人的双肩。随后,他双手用力,从那人的上臂顺势向下一捋。
“啊!”那人立即痛得一声惨叫。
“你住手!”穆妍儿看出了端倪,急忙上前制止。
可惜,晚了一步。第二个人也被他用如此方法解决了。
“放心,这对你们不会有任何伤害。只是多了一点制约而已。希望你们日后好自为之!”
少年说完,转身离去,对她的阻拦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