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棋化恶龙绞心肠,薄氏戚氏岂彷徨2
“下去!”魏豹喝道,没有废话。
立时,薄莱娅的脸胀成紫红色,进退不得,愣在原地。
“哟,魏豹,你为了个外人就埋怨起我妹妹来了,须知我们家老吕也是娶了妾身之后才仕途鼎盛的。”一旁管淑瑶看不过去,解围道。
薄莱娅投去感激眼神,走过去抓住了管淑瑶的衣襟。
“夫人说得极是,不过想当年韩赵魏三家分晋,世人便说魏人最是诡诈,不讲信用,所有魏君之风便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今日适逢其会,孤一时情急以此理告知内子,倒是叫夫人见笑了,哈哈。”魏豹话说的大气而不失体面,表面也坦诚了错误,同时暗讽管夫人多管闲事。
管夫人脸色一凝道:“罢了,下棋本为闲情逸致、陶冶情操的雅趣,今日全无兴趣,接下来,老身也不上场了,这里就预祝豹公子进入决赛局。”
县长夫人不高兴退赛。任谁都看得出,气氛有些不对。另一边魏高友人也看局势不对,对魏高告退。如此,终局只剩魏高对战魏豹和戚盼。
魏高棋力在当地颇有威名,反观魏豹好武,没听说过他爱下棋,大家都不看好魏豹这边。
“高公子,你说咱们谁先下先手呀,嘻嘻?”戚盼脆甜的声音问道。
围棋先手比后手有优势,“宁失几子不失先,先刺多数占便宜。”戚盼记得父亲念叨过这句棋语。她是女子,倒也不用考虑君子不君子的风范。
“戚姑娘,高到底算是客,既是客,总要受些礼让,不如就孤占先手,魏豹,你说可好,呵呵?”戚盼主动与魏高说话,魏高目眩神迷。半晌,他醒过来,委婉要求占先,说话有理有据,亦不失分寸。
“诶?此言差矣!下棋乃是君子游戏,你是君子,众所周知,豹哥哥志不在围棋一道,所以只算半个君子,妾身是女人,即使我俩加一起顶多也算大半个君子,岂不闻项橐( tuó)七岁为孔子老师的故事?君子当知礼让,嘻嘻。”戚盼甜美笑道,话语不失机锋,暗自庆幸她记起小时候的语文读物中的故事。
戚盼的反应敏捷,巧舌善变亦赢得大众的好感。世界总是对美女比较宽容,美女做出了点成绩,总是更容易获得赞扬。
魏高笑道:“非也非也,孤是一人,你是两人,所以理应两人让一人,呵呵。”
“哎呀,咱们这么争下去恐怕要天黑啦!不如这样,早就听说公子乃长孙无忌之后,才学无双,妾身有三个问题,你若答出两个,便算你先手,如何,嘻嘻?”戚盼灵光一现道。
对方抬出祖先威名,魏高自然不能后退,暗道:一介女子,也不会问什么有难度的问题。便回道:“好,一言为定。姑娘请指教,孤洗耳恭听,呵呵。”魏高觉得与戚盼这般调笑也是一种乐趣。
“好,妾身第一个问题是丹丹是狗的名字还是老虎的名字?”戚盼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微笑,她把现代的谜语搬到古代。暗道:幸亏以前脑中脑筋急转弯存货不少。
“这个,是狗的名字吧?”魏高眉头紧皱,思索片刻,不确定地问道。
“不对,嘻嘻。”戚盼脆甜笑道。
“那是老虎的名字?这个谁能知道它叫什么?”魏高说道。
戚盼说道:“高公子,猜错了,要勇于承认,盼儿就公布答案,说出来一定会令大家信服,嘻嘻。”
魏高摇头道:“那就请戚姑娘明示答案吧,孤答不出来。”
“虎视(是)眈眈呀,答案就在谜面,嘻嘻。”戚盼发出了脆甜的笑声。
众人略一沉吟变反应过来,哑然失笑。
魏豹也宠溺地看了一眼戚盼,暗道:这个丫头,真是鬼精灵,讨人喜爱。
魏高回味失笑道:“原来利用了谐音,戚姑娘真是风趣,这第一题便算是孤输了,请说第二题?”
魏高此时对期盼的问题感觉十分新颖有趣,众人也觉得猜谜题的形势新颖。
戚盼已经笑得花枝乱颤,清清嗓子道:“听好了,第二个问题,九月二十八是孔夫子的诞辰,那么十月二十八是什么日子?”
有了第一题的提示,魏高感觉把握到了戚盼的出题思路,在谜面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答案,最后他无奈摊手道:“十月二十八是不是戚姑娘、或者你亲人之类的诞辰?”
戚盼摇摇头,吐着舌头,倩然一笑。
“那还是请姑娘明示答案,孤猜不出来了。”魏高觉得戚盼可爱极了,微笑道。
“你出生后的一个月当然是满月了,孔夫子也是人呀!嘻嘻。”戚盼笑道。
“噗!哈哈。”
“妙极!哈哈!”众人扑哧一声,开怀大笑。
魏高摇着头笑道:“戚姑娘心思敏捷,孤自愧不如,那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一个农户家里有一头猪和一头驴,过年了,你愿意杀猪还是杀驴?”
显然,不止魏高,在场所有人都被难住。魏高摇摇头道:“戚姑娘,孤败的五体投地,先手让给你,请指点答案吧。”
“这个留给你做一个思考题,等想通了再来找我,嘻嘻。”戚盼俏脸微红道。
其实这题无论答哪个都是被骂,杀(傻)猪、杀(傻)驴,魏高无意中竟然撞破,戚盼倒是不好回答。
“啪!”戚盼一子落定,棋局开始。
魏高气势一凝,看来戚盼是一个高手,开盘便开始猛烈攻势,一点不似柔弱女子风格。魏高选择以守为主,亦随后落定一子。
“急所大场抢先占,立二拆三三拆四,高低配合是棋理,开局棋下三四路,五路太漂二路扁,分投定要位置好。”
戚盼不断默念棋经口诀,一招快似一招,开始了庞大的布局。
围棋最能看出一个人的见识,一步看三步,你就是优秀;一步看到底,你就是国士无双。
从落日余晖到日落月初,棋局接近尾声,全场一片寂静,都惊叹于戚盼的棋路新颖,另辟蹊径,且攻势凌厉。
魏高冷汗连连,时而举棋沉吟,时而眉头伸缩,如老僧入定。反观戚盼倒是轻松许多,心中暗笑:跟我比下围棋,我比你多两千多年的见识哩!随便拿出几个千古名局岂是你能破得了的?
“哗啦”魏高犹疑半天后,一推枰道:“戚姑娘,棋力犹如皓月当空,浩瀚无边,孤自感乏力,自愧不如。”
“赢了!豹哥哥,我们赢了,嘻嘻。”戚盼兴奋道,紧紧抓着魏豹的双手。
她终于战胜面前的第一道薄莱娅设置的难关,也在魏豹面前恰到好处地展现了自己的价值。
手处柔荑,魏豹心神荡漾,一时心神失守,忽然张开双臂把戚盼包在怀中喜道:“双剑合璧,果然厉害,哈哈。”
戚盼浑身一颤,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身体变得滚烫,颊面飞霞,呓语道:“豹哥哥,这么多人呢!”
感受着戚盼身体的热度,魏豹正意乱情迷。闻言,他幡然醒过来,装作若无其事,仍手握戚盼的柔荑道:“恭喜今日盼妹棋冠全场,走咱们喝酒庆祝一下去,哈哈。”说着,二人便要大庭广众之下离去。
“夫君,你要去哪儿?这么多客人,你都不管了吗?”薄莱娅坐在上方问道,眼见自己夫君与戚盼越来越亲密,她妒火中烧,怒意大起。
“今日,你为主,孤为宾,有你在此,还用孤干吗呢,劳烦夫人照顾宾客,各位,孤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哈哈。”说完,魏豹对周围一抱拳,便欲离开。
魏豹已经对薄莱娅不满意至极,本来以为是以棋会友,最后却演变成谋害戚盼的陷阱,而他从头到尾居然一无所知。这种行为,实在有点不把魏豹放在眼中。
“夫君,你真要跟这个野狐狸走?家你都不要了吗!”薄莱娅急奔数步,追上魏豹,拽起他胳膊质问道。
魏豹此时左边被戚盼拽着胳膊,右边被薄莱娅拽着胳膊;一边是懂自己的知己,一边是自己多年枕边人;向左还是向右,他犹豫了。此时,可以说他的心还在妻子身上,他抬头望望自己的发妻。
薄莱娅紧紧地拽着魏豹的手,含情脉脉地说道:“夫君,妾身和娃儿都需要你?”
哎!魏豹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眼见他身体萎缩了少许。
蓦地,戚盼松开了手。魏豹一阵诧异望去,看见的是戚盼有些凄凉的笑容。
戚盼甜甜一笑道:“豹哥哥,今日这么多人,你还是跟嫂夫人回去照顾客人吧,二夫人,盼儿任性了,对不起。”
“骚狐狸,呸!”薄莱娅啐道。
此话极为刺耳,戚盼却黯然,魏豹忽地心生反感,那点仅有的责任也抛诸脑后。魏豹又默默地掰开薄莱娅抓着自己的手。
眼见魏豹一根一根松开自己的手指,薄莱娅怒不可遏,觉得一切都是戚盼造成的,没有戚盼,便不会有魏豹的离心,跟不会有魏豹今日让自己当众出丑!
她上前一步,挥起手就要打戚盼,却感觉有人钳住自己的胳膊,使不出劲儿。
她回头惊愕地望着魏豹,不可置信地问道:“为了这个骚狐狸你竟然阻我?”
“你要干什么,要打她吗?闹够了没有!”魏豹沉声道,显示出他已经怒意运胸。
“是,不仅打她,我要抓花她的脸!”薄莱娅已经失去理智,咬牙切齿道。
“啪!”魏豹反手一个嘴巴抽在薄莱娅的脸上。
全场鸦雀无声!薄莱娅愕然地捂着脸看着魏豹,泪成双行,无声流下。
“我们走!”为报抓起戚盼的手,消失在大厅中。
戚盼垂着头,脸上难得露出喜悦之色,这一次他在薄莱娅面前成功撼动了她的地位,初步宣示了自己的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