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君栖梧长的貌美的原因吧,惹人疼爱,只怕等小姐将来出嫁,随后夫人也该为她找好人家了。
不过这些翎儿倒是一点也不嫉妒,她还没有过嫁人的念头,虽不能跟小姐一样,找一个彼此相爱的人,但至少也得对她好呀。
栖梧点了点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问道:“对了,夫人刚刚找你什么事?那么着急。”
说到这个,翎儿咧嘴一笑“也没什么事,就是侯夫人送了写东西,要给小姐,刚刚只是绮月跑的有些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如今回了皇城,小姐跟世子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侯夫人此番也是毫不避讳,虽说从未避讳过。
“好了,我再带你逛逛,否则有一天你在府里迷路了那该多丢人。”
“怎么会,我一个人的时候做上记号不就好了,哈哈。”
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还带着嬉闹的声音。
鸟窝里面的鸟还在喳喳叫个不停,栖梧不知道是,它们的母亲再也没有回来过,就在几日后它们都死了,也不知道是被冻死的,还是被饿死的。每当栖梧走到树下的时候,也都以为它们长大飞走了。
沈暮云兴致阑珊的到了青衣的院子,有丫鬟告诉他青衣出去了,可真是高兴而来,败兴而归。
自从上官廷一家回到皇城,不少人来拜访,送了不少的礼,只是他除了岭南侯府的礼,谁的也没收。
同时还有一件事在皇城引起了轩然大波。在上官廷回皇城的第三天,传出了上官家跟岭南侯府结亲了。听到这个消息,又有不少人纷纷送上贺礼。
当阡尘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直在踌躇,在想这个消息该不该告诉自家王爷。
虽说这一年多来,王爷都说要放下,可是还是一直暗中让人保护着上官青衣,从王爷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王爷对上官小姐是放不下了,可偏偏还要一个劲的装作不在乎,现在倒好,她都要成亲了。
若是王爷当初肯争取,如今与上官小姐有婚约的就是王爷了。
当他找到沈云卿时,沈云卿正在听卫轻雨抚琴,如今的卫轻雨可是王府的侧妃,在外人看来,卫轻雨受王爷独宠,所以一直没有再娶,只不过碍于身份,才没有将其扶为正妃,他们不知道的是,若是沈云卿喜欢,哪怕是一个乞丐,那他也可以让她做王妃。
“王爷。”阡尘刚说了两个字,沈云卿就挥了挥手。
“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必再说了,退下吧。”
阡尘有些犹豫,只是见王爷面色如常,似乎没有任何不妥,但还是站着没动。
自从上官青衣及笈那一年王爷回来,就变得一日比一日不爱笑,虽说以前的笑都是假的,可之前还是笑了,如今仙皇崩逝,就连假笑也不愿意了。
“王爷知道属下要说什么?”他重复了一遍,从早晨到现在,王爷一直在府内,如何得知的笑意。
“嗯。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想不知道也难。”他举起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也不知道卫轻雨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弹奏的时候连错了好几个音调,惹得沈云卿连听曲的心思都没有。
“下去吧。”又是这一句,只是这一句不是对阡尘说的,二十对卫轻雨。
卫轻雨仍是坐着不动,正打算给沈云卿斟酒,却被他躲开了“本王叫你下去,没听见吗?”
闻言,卫轻雨面露惊慌,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突然不高兴了呢?
她不敢多问,抱着自己的琴急忙退下。
沈云卿自己倒了一杯酒,又一口喝了下去,接着又是一杯,最后似乎是觉得杯子喝着不过瘾,直接举着酒壶往嘴里倒。
“王爷。”阡尘想要制止,只是没等他靠近,就传来了沈云卿的呵斥“你也退下。”
他从来没有忤逆过王爷,不管是什么事,而今日,也一样。
临走时,他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沈云卿双目无神。一脸伤感,或许王爷是不想旁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所以遣退了所有人。
而前面是刚刚离去的卫轻雨,她抱着琴站着,身后跟着四位婢女,看样子是在等他。
他客气的迎上去,恭敬的颔首行礼“属下见过夫人。”
卫轻雨道:“大人不必多礼。”她极为客气,声音不缓不慢。
待阡尘站直了后,她问道:“不知大人可知王爷为何突然不高兴?”
此事阡尘自然知道,可是并不想告诉她,毕竟这是王爷的事,于是道:“先皇过世,王爷一直都很伤心。”
卫轻雨:“可我看着不像啊,大人…”
阡尘打断她:“夫人,王爷的事属下不敢多说,若夫人执意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王爷。”他说话虽直接,可态度也算恭敬,见他不想告诉她,卫轻雨也不好太过于强求,毕竟在王爷身边那么久,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王爷的脾气。
“打扰大人了。”卫轻雨离开,阡尘也告辞,既然王爷不想让人靠近,那他就去找林彦。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沈云卿一边喝酒一边喃喃自语,单手撑在石桌上,眉眼中数不尽的悲凉。
明明早就料到,是他自己不愿意去争取的,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就像是缺了一块,想补,却补不了。
又是一口酒灌下去,从嘴角溢出来,流落在衣襟上。
青衣与李承轩成亲的日子定在了次年的中秋节,虽说日子定的有些远了,可也方便做准备,不会显得太过仓促。况且中秋佳节也是一个好日子。
此时青衣与君栖梧正在商量着嫁衣的款式,青衣想要自己绣,穿上自己绣的嫁衣嫁给喜欢的人。
“小姐,王爷向这边过来了。”一个丫鬟匆忙进来禀告,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拦不住。
青衣与栖梧对视了一眼,想到的便是沈云卿,只是他又怎么会不知轻重,擅自闯入女儿家的闺阁?
“你让人拦下他吧,我这就出去。”说罢青衣就要起身,将手上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
“这…”丫鬟有些为难。
一记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是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男子,乍一看,倒是与青衣的衣服有几分相似。
青衣看去,只觉得此人似曾相识,行为举止有些轻浮,眉眼间与沈云卿有三分相似。
莫不是…
青衣连忙行礼:“臣女见过王爷。”
此人正是沈暮云,在新帝继位后,赐封号:襄。另外还赐了府邸。
见她行礼,沈暮云连忙将她扶起来,随后自顾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正好坐在了君栖梧的对面。栖梧怔怔的看着他,原来他是王爷。于是也起身跟着行礼。
沈暮云连忙道“都不必客气,我跟青衣从小相识,太客气倒显得生疏了。”
栖梧起身后,就自顾的站在另一边,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原来他是王爷,只是他看青衣的眼神,明显有些不一样,莫非他也喜欢青衣?思及此,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青衣将东西收拾好后,为他倒了一杯茶。
问道:“王爷今日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沈暮云端起青衣倒的茶水,边喝边道:“原本前几日来过一次,正巧你出去了,这不,听说你要嫁人了,特地送来礼物。”
他拍了两下手,门外小厮抬着一个大箱子就进来,看样子似乎很沉。
打开一看,各种稀罕玩意,虽不是特别名贵,却是青衣喜欢的东西。
“你这么大一个箱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来提亲的呢。”青衣关上箱子打趣道。
闻言,沈暮云神色一怔,片刻又恢复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抖抖手中的折扇,一本正经道:“那也得你愿意才行,青衣姑娘可愿意?”
一只手故意伸到青衣眼前,青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用手打开了:“这你去问问承轩,看他意见如何。”
沈暮云连连摆手“罢了,我从小便打不过他,在他眼里可没拿我当过皇子。”记得那年青衣落水,可是被他打了好几次,后来若不是青衣,恐怕到现在李承轩还不愿意理他。
在这时,丫鬟又进来了,神色比刚刚还慌乱几分,青衣蹙眉,就算皇上来了也用不着这般神色吧。
“小姐,摄政王拜访了将军,让人传话,往这边来了,此时正在门外呢。”
闻言,青衣手中的水杯一时没拿稳,水全倒在桌上,栖梧见了赶紧上来收拾。
沈暮云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问道:“我皇兄来了你这般紧张做什么?”他还记得这位皇兄第一次凶他的时候,也是那一年,在他脸上看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着急。
青衣干笑两声:“自然是没想到摄政王回来,我这一个女儿家的闺阁怕是不方便,今日竟然能来两个王爷,倒让青衣有些惶恐。”
“哎,青衣,你可别这样说,说好的,我们一辈子的好朋友。”
青衣起身出外迎客,翎儿跟在身后,唯有沈暮云跟君栖梧在最后。
沈暮云看着栖梧道:“你是青衣身边的丫头?可是看你的穿着打扮,倒不像一个丫鬟,像是大小姐。”
前几日见着,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来看青衣,没想到是青衣身边的,看二人的关系,似乎也挺好。
“栖梧无父无母,承蒙将军一家收留。”
“哦!”他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
出了院落,青衣一眼就看见门外站的笔直的沈云卿,相比当年,他更加的成熟了,光是背影,就足以震慑到她,也难怪,年纪轻轻就成了摄政王,把持朝政。然而他的背影却显得有些落寞,可能是高处不胜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