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卿远道而来,柳氏自然是知晓的,他先去拜访了柳氏,方才知晓她们在此处。送的礼柳氏与青衣各一份。
一行人跟着青衣青衣回到她的院子,她将那把匕首找了出来,有些依依不舍,只是看上官钰那巴巴的眼神,只能忍痛割爱了,谁让她刚刚已经答应了。
看见惦记已久的东西,上官钰急忙从青衣手中接过,只是第一次拿的时候,没有拿过来,因为青衣握的紧紧的。
“长姐?”上官钰见她的目光死死地锁住匕首,语气中有些哀求。
青衣方才艰难的松手,一旁的人皆是哭笑不得。
接过东西的上官钰一脸高兴,生怕长姐反悔,连忙谢道:“多谢长姐。”随后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青衣垂头丧气,痛失所爱,耳畔传来沈云卿的声音:“青衣若是喜欢,等我回去在旁人打造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你。”
谁料青衣只是摇了摇头:“送过来就没那么喜欢了,还是惦记着比较好。”
闻言,沈云卿神色一怔,还是惦记着比较好?
柳氏为沈云卿一行人安排好了住处,青衣就带着他们出去逛,这湘城虽不如皇城那般繁华,可是却别有一番风味,风土人情与皇城截然不同,就连景色也好许多。
想着距离皇城尚远,几人共乘一辆马车。
那是一个山脚下的小湖泊,此处山清水秀,正值二月,百花盛开的季节。
却不知何时只剩下二人独行,青衣回头不见一人,唯有身旁的沈云卿,温润如玉。
“怎么不见他们跟来?莫不是迷路了?”青衣疑惑道。心里却有些嘀咕,这样也能迷路?
沈云卿点了点头道:“或许此处风景甚美,他们去别处了。”
此言甚是有道理,听他这么一说,青衣倒也不再寻他们了。
然而另一边,栖梧跟翎儿想要跟上去,却被阡尘一人拦的死死的,一旁的林彦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见栖梧着急的模样,翎儿一旁开口劝道:“小姐与王爷素来关系甚好,想来也没什么事,不必担心。”况且王爷武功高强,若是遇到什么也能保护小姐。
可是栖梧却不这么想,她一开始就发现端王看青衣的眼神不对,旁人没有看出来,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若只是普通的叙旧,何必要避开众人?况且孤男寡女共处,若是传出去,终归是对青衣不好。
她的心思细腻,神情有些凝重,听翎儿这般说,也只好安静的在原地等着。
于是春雨过后,草地有些滑,青衣不小心一脚踩空了,险些摔倒,幸而有沈云卿接住她。她抬头看着他,眼神中还有刚刚的惊魂未定,她长高了,居然都快到他肩了。
站稳过后,青衣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发现从青衣衣袖中掉出来的步摇,待青衣站稳后,沈云卿将它拾起来。
看着青衣笑道:“青衣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戴上好看的步摇了,正好我也让人挑选了一些来。”
青衣面色一红,急忙的接过来,宝贝似的又放进衣袖中,不用说,沈云卿就已经猜出来了,想必是李承轩送的,他却还是要装作不知道。
青衣笑道:“好看也不能全戴上啊,多俗气。”她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或许是因为将他当做兄长的缘故,青衣不像从前那样,畏首畏尾。
回想起来,当时也挺没用的,光是站在他面前,就胆战心惊。
寻了块大石头,两人坐了下来,眼前的蓝天碧水,让沈云卿有些恍惚。
“青衣。”他唤了她一声。
两人背对背坐着,青衣回了一声:“怎么了?”
沈云卿道:“以前我答应过你,等你长大,带你闯荡江湖,如今我怕是要食言了,你可会怪我?”以前是他考虑的太少,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现在才发现,很多事都是预料之外的。
青衣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想闯荡江湖了。”这只不过是小时候的梦罢了。
现在才发现,梦终归是梦,现在长大才明白,女子到了一定的年纪要嫁人,嫁人过后要相夫教子,哪里还能闯荡江湖。
沈云卿轻笑,又道:“青衣可是想一直住在湘城?或是想回皇城?”
青衣:“皇城虽好,可是非太多,倒不如这里安静。”
他点了点头,青衣不知他为何会这般问,只觉得他这次来变了许多,跟以往不一样,不知是她多想了,还是因为几年未见的缘故。
“青衣心里可有心仪的人?”沉默过后,沈云卿又问道。虽说他心里知道,可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这让青衣有些不好意思回答,问题太过于直接,她只是点点头,也不管他是否能看到。
听不到她的声音,沈云卿一笑,想来她是不好意思,故而不再追问。
回到府里,用了晚膳,青衣就一直处在神游状态,就连栖梧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青衣,今日你更王爷说了些什么?自打回来就有些怪怪的。”
青衣摇头:“我只是在想,云卿哥哥似乎变了,可又不知道那里变了,我也觉得怪怪的。”正当二人谈话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阡尘的声音,距离虽远,却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青衣小姐睡下了吗?我家王爷请小姐到假山后凉亭一叙。”闻言,青衣站起身来,却被栖梧制止了。
她一脸不解的看着栖梧,只听她道:“如今那么晚了,就别去了,于礼不合。”
谁料青衣却不顾这些:“云卿哥哥素来待我极好,如今远隔千里而来,难免有些不适应,我且去看看。”况且,现在不是在皇城,是在湘城的上官府。
栖梧无奈,只好跟上去,当她到了以后才发现自己是披头散发,想要回去重新整理。
不等她转身,就听到沈云卿唤她的声音:“青衣!”
抬眼看去,只见他已经走过来了,看她这身打扮,不由得好笑。
只剩下一件中衣,头发也是搭在肩上。
青衣面色一红,出来有些急了。
“云卿哥哥这么晚了叫我何事?”
“原本是想跟你说说话,既然你都准备去睡了,那便罢了。”
青衣看向他身后的凉亭,桌上摆着棋盘,旁边还有酒,两人隔着三步的距离,青衣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他喝酒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喝酒,以前还以为他不会喝酒。
看着她的目光,沈云卿道:“青衣可要一起小酌几杯?”
青衣连连摆手拒绝:“我身子不好,大夫说不能饮酒。”
闻言,沈云卿恍然大悟道:“倒是我疏忽了。”如今虽二月,冬日已过,可是晚风吹来,还是有阵阵凉意。
沈云卿接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青衣身上,动作极为小心。
“早些回去歇息吧,别病了。”
青衣有些犹豫,就这么走了?早知道不来了。
第二日,从早晨到夜晚,青衣一直没有看见沈云卿,想着他第一次来湘城,想必是去观赏湘城景色了。
倒是林彦一直在跟前晃悠,不过都是为了她的身子,倒也没有半分反感。
不知她们何时寻来了一个那么大的浴桶,闻着里面的味,好像是草药,就连水的颜色也是药汁的颜色。
“小姐,林大夫说你每日在里面泡办个时辰,他在另外定扎针,据说你身上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青衣看看远处的浴池,她还是比较喜欢浴池,够宽敞,浴桶虽然也大,可是也不够宽敞啊。
再有,就是每日半个时辰,她着实有些害怕,这会不会等她身子好了,但整个人都被染上了药汁的颜色?那该多丑。
她有些拒绝,可是唯有这样才能好起来,又有些犹豫。
伸手摸了摸里面的水,最后咬牙脱了衣服进去。
水温合适,就是不知道半个时辰后会不会已经冷了。
也许是太过于舒服,青衣有些昏昏欲睡,可闻见浓浓的药味,又瞬间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翎儿终于又进来了,她却发现这药没有半分冷却的样子。她抬起手臂,一滴滴药汁从手臂上滑落,还好,肤色没有变。
眼见翎儿要为她更衣,青衣连忙将衣服抢了过来“翎儿,我泡了那么久,可以用清水再洗一遍吗?”
因为这药味太重了,她怕穿上衣服还盖不住。
谁知翎儿只是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小姐,林大夫说只能用这个药汁,若是在用清水泡澡,今日算是白费了。”
闻言,青衣欲哭无泪,怎么可以这样。
再打开门走出去,没想到林彦已经在等候了。
听见开门的声音,林彦起身,只见她一边走,一边拿着袖子在闻。
“上官小姐。”
青衣点了点头道:“听说还要施针?”
“对,药浴过后,在下再为小姐施针,这样效果会更好。”
听到这,青衣方才勉强接受,效果更好,会不会就是好的更快?
林彦又道:“在下只需要为小姐施针三次,以后日日药浴,想来两年之内便会痊愈。”
万事都不可急,青衣知道这个道理,两年之后她就可以再练武,还有…每次来月事也不会这般疼痛难忍。
她坐下来等待林彦施针,只见他拿出很长的银针,青衣忍不住哆嗦,这不会把人扎死吧?她怎么记得以前的银针没那么长?
一针下去,她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随即一声闷哼深,眉头皱在一起。
然而林彦并没有顾及,只顾着自己扎针。
过了一日,青衣感觉却是跟以往有些不同,格外舒爽,只是扎针,也挺疼的。听林彦说,好像还要扎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