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说服了自己好久,才让自己不在意她和那奸夫的那段龌龊,他可以不在乎她的过去,他只关心他们的未来。
可是自己的腿好了之后,他和夏晚真的有未来吗?
答案是否定的。
秦孟不傻,甚至他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慧机敏,他从来没再夏晚的眼里看到过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倾慕,就算是偶尔害羞脸红也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她对他就像是对右右和左左一样,她把自己放到了知心大姐姐的位置。
秦孟动了动在被子里的腿,又看了眼旁边被窝里鼓起的一团,从被子的形态不难猜出来这个女人睡觉的姿势。
他蓦然起她娘的一句话:“爱情都是那些迂腐的人编出来骗骗不懂事的年轻人的,哪里来的那么多两情相悦,感情都是慢慢处出来的,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你就上就行,我沈青的儿子,怎么会输给其他男人。
女人呀,和男人一样,无非就是看脸、看身段、看才华,剩下的就是拼时间的了,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习惯了就戒不掉了。你爹当年就是觉得我身上书香气太浓,嘴里口口声声说配不上我,实际上是对她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一往情深。到最后不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老婆洗脚。”胖乎乎的秦爹眯着眼睛端来一个木盆,木盆里的水冒着热气。
那热气似乎穿过空间的阻隔,漂浮到秦孟的眼前,他那双深邃乌黑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水光。
强扭的瓜不甜,
但是他准备先扭下来在说,无论是做酱黄瓜、还是沾糖吃,总比被别人拧走了,他对着瓜藤望洋兴叹的好。娘说得对,先上在说。
“王亮前几天来找过我。”秦孟音色淡淡的,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他回来了?”夏晚激动地蹭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漾起巨大的笑意,两颗小虎牙在太阳下亮的发光。
秦孟从来没见过她笑的如此开怀,心中一阵酸涩。
能不开怀吗?原身从秦家卷走的钱财少说也有好几千块钱,找王亮能拿回来多少是多少,但凡能拿回来一千块钱,就能把二叔的帐给平了,这样她离开的时候也能安心一点。
她饭也不吃了,班也不上了,骑着自行车,直奔王家庄。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看来秦孟是低估夏晚对王亮的感情了,她都能原谅王亮之前将她卖给人贩子。
卖给人贩子的事情,只是夏晚的一面之词,很可能是那女人味博取同情编造的瞎话。
就这么走了吗?她在法律意义上还是他的媳妇。他心底冷哼一声,夏晚会在乎这吗?
还好自己的腿已经好了,可以照顾左左和右右了,那女人走了就走了吧!
夏晚离开之后,秦家的生活像是回到了夏晚没出现的时候。
秦孟依旧坐在轮椅上料理家务。左左和右右每天除了吃饭,就是搬着小板凳,一左一右坐在门口,等自己嫂嫂回来。
“别人家家门口都是摆两只石狮子,秦家是摆俩粉雕玉彻的小娃娃,怪不得人家秦家能发,听老一辈说,秦家有个祖传的绿如意,价值连城。”偶尔有外人调侃说。
左左和右右相互对视一眼,将目光锁定在村子尽头的那个路口。期待着有一天那熟悉的身影会再次出现。
可他们从等了五天、半个月,一个月、一个半月,那抹身影从来没出现过。
秦孟劝了几次,没用,也没再劝,别说是两个孩子,就是他也觉得夏晚会回来,所以一直坐着轮椅,就怕夏晚某天突然出现,发现他腿好了,拽着他去民政局离婚。
他没打算一直等,只是想着等左左和右右对夏晚死心的时候,自己也对夏晚死心。小孩子的心性都不长,可是这次他俩像是上了永动机的玩具,似乎不知疲倦,就一直在等。
村里人都知道夏晚又跑了,秦孟那个桀骜不驯的男人被同一个女人戴了两顶绿帽子。
秦孟平时不出门,但是偏偏有人故意找茬,在秦家大门口故意高声嚷嚷。
“他就是个外来户,白沟村男人的脸都被那个窝囊废给丢光了,破烂女人还当成个宝,要是搁在老子身上,我非把她打的满地找牙。”
说话的是村里比秦孟大两岁的汉子张放,张放当年有个喜欢的姑娘,可是那姑娘被秦孟那张脸迷得五迷三道的,
表白被秦孟毫不留情地拒绝了,那封露骨的表白信不知道被谁给传开了,当时成为附近几个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姑娘没脸在老家待,去了南方打工,再也没回来过,生死未卜,都说是死了。他就把这笔账记在秦孟的身上。
“整天在家当缩头乌龟,怪不得那女人要跑,喂条狗还能看家呢,养着一个废物,有什么用,那女人一看就是风骚的性子,满足不了人家可不得跑吗?”
淫荡的笑声穿过木门。穿过厚厚的门帘,穿过墙壁,传到秦孟的耳朵里。他双手死死握着轮椅的扶手,骨节发白。
张放似是笃定秦孟不敢出来,污言秽语一个个往外蹦:“女人不就图那档子事,你要是满足不了,让我来呀!我想那小娘子应该不会介意吧!”
秦孟已经站起来,抬手掀开门帘,扯着大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手刚要拿开木门的木栓。
就听到一阵清亮的女声:“来呀!”
秦孟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从门栓上移开,以迅雷之势坐回了轮椅上。抚了抚自己的心口。
夏晚将手里沉甸甸的网兜给放在地上。抬腿冲着大放厥词的男人的后腰就是一脚,张放没有防备,直接滚落在臭水沟里。
她居高临下,睥睨着臭烘烘的男人,嗓门提高了八个度:“我他妈走个亲戚的功夫,你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编排我。还要脸吗?”
周围围观了不少人,看了一眼夏晚,又看了地上的大大小小的网兜子,有腊肉,还有用油纸包的看起来像是烧鸡的东西,空气中似乎都飘散着鸡肉的香味,众人悄悄咽了咽口水。
网兜子里还有不少时兴的小孩子的玩具,又联想到她离开之后,左左和右右每天都坐在门口等她,就像是等一个出去走亲戚的亲人,那小眼睛里满是期待。
夏晚话的可信度提高了不少。
夏晚叉着腰接着说:“我上次跟别人私奔的传言也是从你嘴里传出来的吧!
那天是我哥哥带我去城里给我爹找医生,说是有个神医能治老爷子的病,没想到老爷子还没等我找来医生,就发急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