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跟化肥厂请了一天假，去县城一趟。”

“做什么？”还回来吗？后半句秦孟没好意思问出来。

“找找工作。”化肥厂挣得太少了，3个月之后秦孟的腿还要去一趟医院，需要用到钱，而且和秦孟离婚之后，她自己生活也需要用钱。

二叔秦胜是个木匠，正好要用牛车去县城隔壁的村子送家具，就顺带着捎着夏晚。

“城里人的花花肠子多，你小心着点。”临走前，秦胜有些不放心叮嘱，“下午5点我还在这个地方等着你。”

“嗯嗯。”夏晚重重点了点头。

之前她在医院的时候，在报刊亭观察过这个时代的文风，用词习惯，古来文章一大抄，她连夜写了几篇符合时代发展的文章，去县城的杂志社挨个投稿。

她没别的要求，不坐班办公。

她面试了好几家都嫌弃她没学历，都没看她的文章，就被赶了出来，她甚至在想要不要造个假学历了。

“你好，你的文章我看过了，文风很犀利，能够做到针砭时弊，正是我们目前杂志改版所需要的文章类型。”

说话的男人眉目英朗，散发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正义凛然。

穿着白色的衬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衬衣外面罩着一件米黄色针织毛衣开衫，整个人显得儒雅又随和。

她来到这里很少见到长得这么合自己眼缘的男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夏晚不自觉将眼前的男人和秦孟的长相做对比，明显秦孟更胜一筹，可是秦孟的邪肆的长相太过张扬，相比而言，

她还是比较欣赏这男人的俊朗，更重要的是男人身上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

自己是读书人，在这个遍地文盲的时代，见到读书人就觉得特别亲切，眼睛直勾勾看着楚辞。

楚辞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他从来没有被女人这么打量过，觉得这女人的眼神太过炽热，还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子，他有些不好意思。

轻咳一声，说：“你的要求李石都跟我说了，你今天带过来的两篇稿子，我们都收了，长的那篇15，短的10块。

你一周过来交一次稿子就行，下篇稿子的选题，会在你交稿的时候通知你。一篇15，字数和你今天带来的那个长篇基本保持一致就行。”

“谢谢。”夏晚接过25块钱连连道谢。

“你客气了，这是你应得的，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随时联系我。”

男人声音清朗，如同春风拂面。

夏晚脑子里浮现出秦孟张口老子，闭口他妈的，没文化真可怕，她啧啧嘴。

她用指腹摩挲着白色名片上凹凸的精美印花，名片上简单印着几个字：新月杂志社主编：楚辞。

真是人如其名，楚辞给人一种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感觉。

“你哪来的钱？”突兀的男声响起。

“凭自己的劳动挣的。”她头也没回，双腿盘坐在床上，掰着手指头算账，化肥厂每个月的15，杂志社每个月60，一个月是75，

3个月之后，应该大概能剩下200多，到时候全留给秦孟吧！自己到时候搬出去，靠杂志社的工资养活自己，她都打听好了，县城里的一间小房子，几块钱就能租到。

夏晚白天在化肥厂上班，晚上点着煤油灯熬夜写稿子。

她用余光瞥到秦孟侧躺着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她，手下的笔一顿，差点忘了，原身夏晚是个3年级都还没上完，差一点露馅。她灵机一动圆了过来，我有个邻居哥哥教我写字的。

她口中的邻居哥哥就是王亮，王亮的确教过夏晚写字，那只不过情侣之间小打小闹。一个没真心教，一个也没诚意学。

秦孟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倒是没有再看他，转身面向墙壁。

某天吃完晚饭，左左和右右早早睡了。

“你会挑水泡吗？”夏晚捏着一根绣花针，喊住了秦孟。

她大大咧咧将自己的手放在男人干燥温热的大掌中，拧着眉头，轻声说：“你轻点，我怕疼。”

秦孟恍若未闻，用针尖挑破水泡，放出里面的浓水，指尖用力，直到挤出来脓包里面的血水。

“你那么用力干什么？”疼的原因，女人嗓音发颤，再加上夏晚原本声线就娇软，光听声音，似乎俩人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闭嘴。”男人语气凶狠，似乎还在刻意压制什么情绪。

夏晚双手整日握着木锹，双手大大小小起了十几个水泡，她的身体娇的很，挤水泡的过程，全程一直在哼哼唧唧，声音娇软欲滴，尾音轻颤，眼尾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殷红。

掌心里握着女人柔嫩的手背；鼻尖萦绕着女人淡淡的馨香；耳畔飘荡着女人又娇又媚的低声轻吟；

秦孟又是个血气方刚、未尝人事的小伙子。

寒冬的天气，他甚至出了一头的薄汗。

“你再乱叫，老子就把你给扔到窗户外面去。”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夏晚撇了撇嘴，很是识相把嘴巴闭上，针尖挑破皮肉的时候，好看的眉头紧紧拧着，贝齿死死咬着好看的下唇瓣，表情隐忍又委屈，一双杏眸里潋滟着水光。

窗外的寒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到室内，吹得煤油灯灯芯晃了晃，秦孟抬眸就看到了墙壁上倒映着两个人的影子，

角度的问题，影子里的两人像是抱在了一起，耳鬓厮磨，看的秦孟脸颊一热，不动声色用针扎了自己一下，敛眸专心给女人挑水泡。

夏晚的长相是偏明艳的那种类型，昏黄和煦的灯光弱化了她面部的棱角感，整个人显得柔和了不少。

秦孟瞥了一眼被她咬的快要出血的唇瓣，眸子沉了沉，没声好气：“疼了你他妈不会叫出来是吧！”

夏晚抬眸，眼里闪过一丝无语：我他妈……

“嫂嫂，你哥回来了，晕倒在村口了。”左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着气喊道。

夏晚连忙往村口跑去，连拖带拽把秦朗给拽到了秦家。

“我哥可能需要在咱家住一段时间。”夏晚轻声说，他有些害怕秦孟不同意，毕竟是夏朗把他的腿给打断的。

“当初的事情是我错了，我哥他也是心疼我。”她轻轻拽着秦孟的袖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这眼神让他不觉想起那种刚出生的小奶狗，很是乖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