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真狠,这是秦孟对夏晚的第一印象。他当时非但没有觉得夏晚面目可憎,反而觉得她很有个性,跟寻常的女子不一样,他觉得王进才是作恶多端,是他活该。
所以当秦爹问要不要娶夏晚的时候,他点了点头。
可当秦孟把夏晚娶过门的时候,发现夏晚这人,是菩萨的面容,蛇蝎的心肠,狠毒是她的本性。
新婚夜,她说害怕那档子事,想缓几天再洞房,他应允了。
她偷偷找到秦爹说秦孟那方面不行,说自己愿意等秦孟治好病,得再加500块钱,秦爹允了。
在秦爹死了之后,第一时间卷走所有钱财,秦孟拖着残破的身体,在匍匐在大雪中,挨家挨户借钱,都没借到,
最后还是秦爹的一个朋友,送来了一副棺木和一些钱财,秦爹才草草下葬,本来是白沟村的响当当的人物,死的时候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小孟呀,等爹死了之后,你一定要把爹给风光大葬,这样爹才有脸面去见你娘,葬礼的场面就是下面人的脸面,爹想让你娘知道,爹在上面做的很好,把你也照顾的很好。”秦爹捋着胡须慢慢悠悠说着。
秦爹的话似乎还响彻在耳畔,黑暗中一双阴鸷狠毒的眼睛睁开。
秦孟的手摸索着握住了身旁女人纤细的脖颈,感受到女人的喉头在他手心里滚动,慢慢收拢手指,女人原本平稳的呼吸越来越弱,直到再也没有呼吸,身体一点一点变凉。
白沟村没人会在乎一个与人通奸女人的死因,甚至明知道是秦孟下的手,众人也会将夏晚的死归结于报应,觉得是这女人罪有应得。
夏晚睡梦中觉得快要窒息,喘不过气起来,她双手不得章法得怕打着,试图赶走这梦魇。
秦孟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那女人软绵的掌心处起了好几个大大的水泡,怪不得今天拿筷子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他安慰自己,不是对这个女人心软了,而是觉得趁人不备下黑手,不爷们。
他寻摸着凭自己刚刚的手劲,这女人脖子上明天肯定会淤青,万一夏晚知道自己准备掐死她,想以牙还牙搞死他怎么办?他现在有腿疾,真不是这恶毒女人的对手。
他叹了口气,轻轻下了床,翻箱倒柜找之前的跌打药,他之前当混混的时候没少跟人打架,家里的常备药还是有的。
温热的指腹挤上冰凉的药膏,轻轻在女人细嫩的脖子上涂抹着,黑暗中,人的视觉封闭,可其他的感觉却放大了很多倍。
女人的脖颈柔嫩光滑,清浅的鼻息扑在秦孟的的手臂上,热热痒痒的。
这种痒意顺着血液循环流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最终集中在大腿根的某处。
秦孟恶狠狠骂了句:“睡觉也不消停。”
翌日清晨:
秦孟晚上没睡踏实,一早醒来瞪着夏晚的脖子看,看到白嫩的脖颈处只有浅浅的红痕,放下了心。
“这围巾太旧了,老子不想要了,给我扔到外面去。”秦孟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了一条深蓝色的围巾,看上去软软的,恶狠狠扔到夏晚的手里。
“哦。”她轻声应了一下。
夏晚刚出门,就把围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瞬间感觉暖和了不少,想起刚刚秦孟的表情,没忍住勾了勾唇角。这男人真的是别扭的很。
从家里走到化肥厂要走2公里,路上能遇到不少同村的,无一不对她指指点点,每个人都离夏晚远远的,她也乐的清净,互不干涉挺好的。
她的工作是纯纯的体力劳动,将两种不同颜色的化肥颗粒给搅拌均匀,然后由专门的人给装进化肥袋子里,每天都要搅拌几百斤。
夏晚每天在化肥厂憋了一天的话,都会在晚上回家的时候,一并讲给秦孟听。
“化肥厂厂长的儿子把刘爱霞给甩了,果然男人都是看脸的。”夏晚咬了一口玉米面饼子,使劲嚼了嚼。
对面的男人冷嗤一声:“你们女人不也是一样,你那个姘头要不是个小白脸你能愿意跟他好。”
夏晚到底跟谁私奔的,没人知道,也不难猜,像她这样头脑简单的女人,一准是被小白脸给骗财骗色了,难怪新婚夜不肯和他同房,原来是为了那小白脸守着呢。
夏晚拿筷子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也滞在脸上,倏忽烟消云散,平心而论,王亮长得是中规中矩,甚至连俊朗都算不上,
只是他大学生的光环加持,原身觉得跟了王亮,就等于抓住了荣华富贵。
秦孟将夏晚的神情解读为她还忘不了那个男人,眼底讥讽更甚,那男人都把她给踹了,她还对那男人念念不忘。
既然心里忘不了其他男人,还赖在他这干嘛?
朝秦暮楚的女人,他秦孟才不稀罕。
“抽空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吧。”
夏晚抬眸,红唇动了动:“好,等你腿好了再去吧。”
男人冷嗤一声,原来她在这等着呢,她回来对他好,对左左和右右好,就是为了拿到离婚证,好再嫁,顺便再坑另一个男人一大笔彩礼钱,这女人就是个蛇蝎心肠的骗子。
秦孟推着轮椅气冲冲走了,还故意推倒了桌子,桌子上的碗筷悉数落在地上。
夏晚撇了撇嘴:就这,谁要是跟他过日子,八成会被家暴。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夏晚揣着自己的十五块钱工资,走在路上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看路两边光秃秃的树木都觉得顺眼不少。
她将零零整整的十五块钱全部放在一个罐子里,当着秦孟的面放在了床头放衣服的柜子里。
侧头问:“你的腿感觉怎么样了?”
她的目的是出于关心,可在秦孟耳边却是觉得这女人是想尽快办理离婚,好摆脱他们这一家。
“不用你假好心,老子死不了。”秦孟怒气冲冲看着她。
夏晚眼里闪过一丝无语,一旦说到秦孟的腿,他就像是个被点着尾巴的狮子,攻击性特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