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就来,我听着景容桓的话,心中有一团无名火涌上来。
转过头去问他道:“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夜里睡得好?”
他虽然是笑着,但是却总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坐在旅馆的前厅里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呦呵,金贵的小少爷转了性子,过去吃个馒头都要说是猪食,现在反倒是不挑了,还真的挺令人意外的。
“我要说我在这儿装了监控你信不信?”
我稍微愣了愣,有点看不透他的意思。
景容桓又说道:“别这么紧张,我不过就是跟你开了个玩笑,秦小姐也有怕的时候?”
我倒是不怕,只不过想起昨天晚上失踪的四个人而已,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上门来,可见这些年景家的生意做的是真不错,直接把人的胆子都给养肥了。
阿林就在旁边听着,虽然语言有些不通,但是他多多少少能听懂一些,为了避免引起麻烦,我只能起身,示意景容桓道:“要不我们到外面去聊聊?”
“成。”景容桓站起来,随我一起出去。
我一直走到了河沿,岸边上被河水推过去不少的浮藻和垃圾,依附在泥土上,河面上被封吹起波澜,那些东西便随着轻轻浮动。
岸边上还有明显的船只停靠痕迹,甚至还有捕鱼网露在外面,这复杂的一条河,不知道到底背负着什么,又为什么因为我的到来,便发生了许多诡异的事。
景容桓看着我手中夹着的水烟,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掀开盖子是一颗颗香烟,他推出来两支,递到我面前:
“来根这个?”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点燃之后,我们两个就站在风口上,看着有些一望无际的长河,说着话。
“很久没有抽过这个牌子的香烟了吧?”他问。
我弹了弹烟灰,低头看了一眼。
“是啊,从半年前被关进精神病院开始到现在,这边的水烟其实也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景容桓闻言忽然笑得很深,又有点无奈的意思,半晌才开口道:“秦呦,你好歹也是秦家的大小姐,当年秦老爷子死了,你就是秦家的继承人,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从小就是锦衣玉食,怎么现在连辣嗓子的水烟都抽的下去了?这就是认命吗?”
他的话仿佛一把尖锐的利刃直接刺在我的心口,恍惚间只觉得耳朵嗡了一下,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缓过来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意识清醒的开口:“你觉得到了我这种地步,还有必要挑三拣四的吗?能活着有条命就不错了,跟你是比不了。”
话不多说,我直接进入正题:“那四个人的失踪跟你有关系吧?”
我以为说出这话来景容桓会害怕,谁知道他却坦然告诉我:“是我,但人不是我带走的,是自愿跟过来的。”
“什么?”我一时间有些吃不准这是什么意思。
他将最后一口烟直接踩灭,脸上带着笑容看向我,我摸不准他这笑容是什么意思,但听他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我本意上不想和景容桓扯上任何关系,但是一想到这些麻烦都是因我而起的,总觉得过不去那道坎。
我说:“成,跟你走,你不会憋着什么坏心眼呢吗?”
景容桓顿时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我景家也是大门大户,不干那种下三滥的事。”
跟着他一路过去,一路上还有保镖陪在身边,看着人高马大的几个壮汉,我心中有些不踏实,莫名其妙有种被绑架的感觉。
景容桓住的地方在繁华的市区,各路的人络绎不绝,我下意识的将口罩更往上拉了拉,这才下了车。
面前是一座水泥房屋,比起村子里那些简陋的屋子,这边总算是像点样子,屋子的门开着,里面传来嬉笑怒骂的声音,还有点烟的打火机声。
景容桓上前来伸手,笑道:“秦小姐,请吧。”
我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是为了能找到那四个人,也便将这种不安压在了心底。
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倒霉还能倒霉到哪里去。
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里面的场景和我想象之中大相径庭。
本以为这四个人是被景容桓掳走的,就景容桓这个人,管他有没有伤,肯定是五花大绑扔在角落里,在来的路上,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没有一种是现在他们安然无恙的抽着烟打着牌。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打牌的几个人听见动静,回头正好看见我,忙起身笑道:“秦小姐来了。”然后又瞧见我身后的景容桓,打了声招呼,“景先生。”
景容桓倒是大方,直接邀请我入座:“秦小姐,别拿自己当外人。”
“是啊,景先生给我们请了更高明的医生,现在肩膀上已经不疼了,还带我们过来好吃好喝的,说是您的朋友,秦小姐,这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其中一个人开口说着,我看着安长脸,挺眼熟的,上次挖出水燕子,第一个哭天抢地的就是他。
我一时间语塞。
景容桓就坐在我的对面,抬眼望过去,男人似笑非笑,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之中我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捉摸不透什么意思,便直接拿了那四个人开刀。
“所以你们就大半夜的跟着景先生走了?有没有想过阿林正在担心你们?”
四个人面面相觑,忙解释:“秦小姐,我们是今天一大早走的,你们还没醒,我们留了字条的。”
说完,便看向那个年纪最小的,他附和着点头,说的确留了字条,结果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摸口袋,嘿,这字条留到自己口袋中去了。
“你过来。”我对他说。
那人年纪小,有些不安的磨磨蹭蹭:“秦小姐,你不会……不会要打我吧?”
他话说着,我一把将人扯到面前,掀开衣服看他的伤口,手指轻轻点了几下,问他疼吗?
他摇头。
“景先生这解决问题的办法还真是简单粗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