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拆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丫头,在外要平安,谢谢你的招待,我去找女儿了。
我拿着纸条赶紧跑下楼,景容桓抬头看着我,阿林也注意到了我手中的纸条,急忙放下茶壶,诧异道:“秦小姐,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说着,就想着上前接过去。
我轻轻一躲,完美将其避开,阿林一时间有些尴尬,挠挠头表示:“秦小姐,这你也不能怪我啊……”
我没搭理他,径直到了景容桓面前,表明来意:“景先生,能不能帮我找到葛老头的人?”
男人叠着双腿,交叉在前,那修长的手指戴着一截白金戒指,轻轻敲击在木桌上。
“你这话的意思是在求我?”
我回答不上来,说白了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求人。
可是心中有一团火,正在熊熊的燃烧着。
“或许葛老头和那四个人的失踪有关系,景先生……”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景容桓便直接一个手势叫停,那意思就是让我不要再说下去。
他抬起眼眸,笑道:“秦小姐,我怎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呢?”
我无话可说。
现在葛老头的处境艰难,能帮到他的只有景容桓,前几天这男人还在求我帮忙,谁知道风水轮流转,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他不帮忙也在情理之中,一报还一报。
景家的人走后,我和阿林合计着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办法能将人带出来,本想着两个臭皮匠总能抵一个诸葛亮,事实证明我们这两个皮匠还是年轻了点。
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我也有点累了,今天在商场碰到葛老头,回来之后我的脑子就一直混混沌沌的,捋不清楚思绪。
上楼休息到一半,手机铃声突然将我惊醒,来电显示的号码是杨叔的。
这种时候打过电话来,总觉得心中不安,我赶紧接通。
“杨叔,出什么事了?”
那边的声音压得很低,急切道:“呦呦,秦家的人已经越走越远了,你可要注意一点,最近没什么事情不要出去乱跑。”
“我没有乱跑啊,秦家的人怎么了?”
杨叔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叫我根本转过弯来。
“现在已经追到了建普寨那边,我一听说都找到哪儿去了,估计要把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你还是小心点,说不定谁就是秦家派过去的眼线,尤其是最近看看身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杨叔刚说完,我还没来得及追问景容桓家的事,他便匆忙道,“我偷着给你打的,这边人多,你好自为之,我先挂了。”
“哎……”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
我听着,将手机放下,不由得向着门外的方向看了一眼,秦家的人……
要说最近有什么最反常的事儿,除了这河上有问题,就是景容桓的出现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逃到了哪里,偏偏景容桓不远万里找到了我,要是觉得没问题,我就是傻子。
大概是因为最近河上发生的问题太多,导致我压根没心思去管景容桓的事儿。
现在被杨叔这么一说,突然间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考虑再三,虽然河上的事情诡异,但是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我这种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更是不想就此交代在这儿。
我看了看外面的太阳。
时候已经不早了,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就天黑了。
我将行李收拾好,准备到阿林他们睡着的时候溜走。
日落很快,晚上的时候吃过饭,我和阿林随便聊了几句,一提到景容桓,我免不了有些紧张,阿林却热情的表示:“我觉得景先生很仗义,是不错的人,而且乐于助人,上次的问题和他没关系,他也过来帮忙了。”
我没说话,只在心里暗讽,说谁是那个热心肠的人都有可能,景容桓?根本门都没有。
这种假象大概也就偏偏阿林这样单纯的外国人,换做河神四姓中的老狐狸,估计俩人能唱一出,来回耍的团团转。
阿林想了想,突然眼睛放光,凑到我面前神秘兮兮道:“秦小姐,您有没有想过和景先生进一步发展?”
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你们东南亚人还喜欢乱点鸳鸯谱?”
阿林不理解道:“鸳鸯谱是什么?”
得,听不懂,骂石头上了。
“没事,”我说着,忍不住耸了耸肩,坦言说,“我们那边讲究门当户对,虽然景家也是河神家族,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景家的家底雄厚,且景容桓活脱脱一个小白脸,像我这种脸上有胎记的,配不上他。”
说完,我忍不住轻轻抚摸上自己的脸。
那一块胎记从小到大都陪伴着我,还记得小时候被人扔石头说丑,秦桉身为妹妹,却主动护着我,和其他孩子打架,现在回头想想,我还是有点没办法相信,从小和我好到大的妹妹,竟然在背后对我伸出毒手。
“行了行了,”我看了一眼阿林,“赶紧去睡觉吧,时间不早了,说那么多没用的做什么。”
阿林撇撇嘴走向自己的房间。
是夜,一切都安静下来,我拿起行李,拿起手电筒,借着微弱的灯光蹑手蹑脚的下楼。
阿林睡觉很熟,轻易不会吵醒,到了门口,手刚刚搭在门把上,我突然想起好歹相识一场,便也给阿林留个字条,将住旅馆的费用压在纸条下面。
黑夜中看不清东西,我便去墙边上摸灯的开关。
只是摸着摸着,手上突然有些湿漉漉的,这地儿本来就阴暗潮湿,我也没放在心上,照着手电筒的光,找到了开关。
“啪嗒——”
几乎是灯亮起的一瞬间,我看到门后立着一个黑色人影,那长发披在前面,遮住了整张脸,头发上还滴着水,佝偻着,十分瘦弱,这人和我当时在水下见到的女人一模一样,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虽然下水已经习以为常,但是见到这种不干净的东西,还是头一次。
我装着胆子,紧紧的握住手电筒,问她:“你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