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人发迹的时间上推断,这两个宋徽宗身边的随侍太监,一定很熟悉,甚至可以说关系很好……
“杨节度使,我自然相熟。你想要说什么,直说便是……”
此时在花老太监的眼里,这个开生药铺的阳谷县富户,无非也就是想通过他的关系,跟杨党中人谋些好处罢了。
这种买官卖爵之事在北宋年间,实在是太寻常不过的小事儿……
“相熟便太好了……蔡相托我给您带个话儿……杨戬有意动摇东宫之事,他已知晓……今后您的安生日子,就看您自己的态度如何了……”
安静,极致的安静。
夜晚的风虽然摆动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但却依然不能撕破小院中,冷峻到了极点的诡异宁静……
时间流逝不休,一炷香过后,西门章台的耳朵里面,才终于听到了花老太监那有些粗重的喘息声。
“你想死?”
“我不想……”
“那便是蔡京想让你死。”
“蔡相一直以来,对他的干儿子们,都很好……”
直起身来,扯了个原著中迟早会拥有的虎皮。
西门章台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一种对权势的坚定渴望。
“我明白了,原来是你想寻死……”
随着花老太监的话音落下,只见小院的阴暗角落中悄然出现了一个纤长的身影。
其手中一柄钢刀,隐隐泛着寒芒。
让人远远望去,便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不寒而栗的森寒……
“老太爷误会了……我想活,而且未来一定会活的很好……只不过在这之前,需要为蔡相办好这件小事儿罢了。”
无视了那纤长身影投射过来的杀意,西门章台此时的语气,依然平淡如水,让人看不出其内的丝毫情绪。
“你知不知道,你口中所谓的小事儿,会让多少人掉脑袋,会让多少汴梁的达官显贵,被抄家问斩?”
第一次正视了眼前的这位阳谷县知名无赖,花老太监的周身威严大起。
竟一改刚才的老态,重新有了一丝当年入朝为官,代君监理天下的滔天气势!
“某些人被抄家问斩,难道不应该?中饱私囊动了官家的钱财,可还有半分敬畏官家之心?还有,别忘了陈家的少爷,陈经济,也到了咱们阳谷县……老太爷,我想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
一般升斗小民,直面伴君多年之森然大威,早就被吓尿裤子了。
可是作为从现代穿越而来的西门章台,什么场面没见过?
莫说是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太监了,就算是赵佶亲临,他西门章台,都不会有半分畏惧!
“官家已经知晓此事?还有陈家也来了?”
听到西门章台提起了宋徽宗赵佶和杨党中的陈家,花老太监顿时气势大减,并很是有些无奈。
“没错……杨党派陈家来此,所谓何事,老太爷只会比我更清楚……现在官家,只想要一份口实而已……念在你老人家,为天家服侍多年的份儿上,这份儿苦劳,官家心中有数……”
“罢了……想不到杨戬那厮,不知收敛,居然还想要对我下手!天意难违,倒也不算我,不顾念旧情……你且去吧,明日之后,有人会把密折送到汴梁……”
说完这句话后,花老太监顿时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竟头也不回的颤巍巍走回了自己的卧房,再也没看西门章台一眼……
“西门先生请回吧,老太爷累了……”
纤长身影从角落中走出,那柄森然钢刀已经被其收刀入鞘,藏尽锋芒。
“敢问好汉,尊姓大名?”
深知一百县兵,对抗二龙山无甚大用的西门章台,眼见如此猛人,随侍花老太监身边,顿时便起了惜材的心思。
“在下陈飞,老太爷于我有大恩,故此我才随侍其身边多年……今天之所以告知你,我的名讳。只因我此去汴梁,需要一个月之久……这期间,恐杨党对老太爷不利,还请先生,多加照拂一二……”
“陈兄多虑了,我刚才说过,蔡相许老太爷一份儿安生日子,我身为蔡相之子,便断然不会替家父食言!”
陈飞!
人人皆知那铁臂宗师,周桐!
可是又有谁人知晓,这位岳飞的第二任师父,陈飞?!
此人之雄武,实乃当世之大豪杰!
只因其生性低调,这才声名不显而已!
想不到,如今西门章台,居然在花府碰到了陈飞,这还真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显然原著中,在花老太监死去之后,陈飞便出走花家,再也没回。
而这也才有了最后花子虚被西门庆和李瓶儿活活气死一事儿……
“既然西门兄如此说,那我便放心了……不过我也警告你……若是老太爷在我离开之后,有任何三长两短,即使你身为蔡相之子,我也照杀不误!”
说罢陈飞长刀再起,竟凌空下劈,削落了石桌一角!
其断面之光滑,居然犹如镜面一般,明晃晃夺人眼目……
“还请陈兄放心,明日之后,我便让张知县把一百县兵,分布在花府周围……这样一来,便绝不会有任何闪失了……”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