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玳安依然有些愤愤不平,气鼓鼓的样子,直惹得他身后的箱笼,都跟着一晃一晃的。
“大官人,你怎得就回来了?刚才那小童,如此嚣张,你也能忍?!”
“这有何不能忍?难道你还想跟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一般见识不成?”
走在回去的路上,西门章台的步伐很轻快,仿佛并未把刚才的刁难,当一回事儿。
“大官人,我还用继续派人,盯着陈经济吗?”
性格沉稳的平安,只是默默跟在西门章台的后面走着,表情跟西门章台相仿,也是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情。
“不用了,刚才那一出小孩子闹剧,估计就出自陈经济之手,此人不足为虑,过两天也就随手收拾了……”
望着远处的风景,西门章台随手在路边摘了几朵漂亮的小花儿,放到了玳安的箱笼里。
来之前,平安问过他,为何不做车。
而西门章台却只是淡淡的笑着说,想要吹吹风……
花府,就在西门府的隔壁,两家做邻居已经有年头了。
其主人花老太监的侄子,花子虚乃是西门庆的好友之一,这些年没少跟西门庆一起,在勾栏中肆意妄为。
“你们先回去吧,我去一趟花府……”
打发走了玳安和平安两名小厮,西门章台敲开了花府的大门。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花子虚的正室李瓶儿。
“大官人来了?”
看到李瓶儿脸上诱人的红润,西门章台心中了然。
想来这西门庆在狮子楼之前,应该就已经与李瓶儿勾搭在一起了。
“来了……子虚贤弟呢?”
“进来就问这闹心事儿,怎得两个月不见,就把奴家给忘了?”
说着就见李瓶儿,伸手就在西门章台的腰上掐了一把。
随即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使得他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
心想难怪西门庆,对待李瓶儿如此钟意。
单凭这柔弱无骨的小手儿,就已经足够让男人神魂颠倒了……
“哪里敢忘?只不过明天就是县里书院的院试了……今天过来,还得拜会一下老太爷才是……”
院里的下人,早就已经被李瓶儿,给支走了,使得两人说话,并不需要遮遮掩掩。
“原来就为这事儿,我还以为你特意让玳安和平安先回家,是为了我呢……”
两家中间,就隔了一堵墙。
两个月来,每天思念西门庆的李瓶儿,几乎天天都会在墙边溜达一番,借机听听墙那边的动静。
今天却是正好,就听到了西门庆与玳安两人的说话声,这才遣走了下人们,独自来为西门庆开门。
“当然也是为了瓶儿,两个月不见,自是想念的紧……”
搂着李瓶儿娇小柔弱的腰肢,西门章台只想把李瓶儿先安抚下来再说。
此时花老太监还没死,若是两人的奸情事发,那可就耽误西门章台的大事儿了。
“算你还有良心……”
两个人唧唧我我的向前走着,不多时便到了花老太监住的院子里。
此时花子虚,正在勾栏之中寻欢作乐,却是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老公公,隔壁西门大官人前来拜会!”
到了门前,李瓶儿哪里还有刚才的巧笑嫣然,竟是一脸的镇定严肃。
“子虚的朋友?让他进来吧……”
院中一个尖锐苍老的声音传出,已经能很明显的听出,中气有些不足了。
“晚辈西门庆,拜见花老太爷。”
冲着已经走远的李瓶儿,悄悄摆了摆手,西门章台推开院门,便走了进去。
此时只见院中站着一个老人,正在练着五禽戏。
其动作虽然行云流水,但在西门章台看来,却只不过是得了些皮毛而已,远没有到登堂入室的程度。
想来若是这花老太监,真的从小习武,身子骨健朗的话,倒也不会这么快就病死了……
“今日子虚未归,你不去找他,反倒来找我,却是所谓何事儿?”
对于这位就住在隔壁的阳谷县大败类,花老太监自然没什么好客气的,说话很是直截了当。
而眼见花老太监这般态度,西门章台却并未动怒。
因为他知道,这位能平安落地,告老还乡的广南镇守,一定有他最需要的东西!
“不知花老太爷,可曾与彰化军节度使杨戬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