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等着的人正是顾安楠。
听小表妹这么说,顾安楠眼睛一弯,问道:“这是怎么了?”
“只是,只是觉着这样不好……”谢缨缨一脸纠结,“我们是朋友,本来应当坦诚相待的。”
顾安楠觑着小表妹的神色,心中暗叹,也不知道江慕月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一向乖顺的小表妹这样向着她?
难道只有自己看出了那女人温良恭俭的外表下的厉害本色么?!
“唉,你不愿意,以后不做就行了。”顾安楠吩咐司机回谢家,边道,“况且这事与她也有利,并非算计她。”
谢缨缨闻言疑惑道:“可是表哥,你为什么要帮慕月找房子啊?那么低的房租,你自己也垫了不少吧?”
顾安楠揉揉她的头发,漫声道:“我也只是受人之托罢了。好了,前面就是谢家了,我就不进去了,改天带你出来玩。”
谢缨缨乖巧地同他告了别。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顾安楠才吩咐司机离开,往南城最大的酒楼驶去。
推门进了包厢,只见霍平骏正端着盏茶轻品,顾安楠一挑眉,调侃道:“你倒是沉得住气。”
霍平骏抬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顾安楠同他一起长大,自然了解他。见他不问,便故意不说,东拉西扯地,就是不肯提江慕月的事。
霍平骏无奈,亲手提壶为他斟了杯茶,低声道:“怎样?”
顾安楠不由受宠若惊,两人相识二十余载,霍平骏亲自为他斟茶次数屈指可数!竟对那丫头这般上心?!
叹口气:“还能怎样?你亲自挑的房子,订的价格,只要脑子不蠢都知道是占了大便宜。”
想了想,试探着调侃:“说实话,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不会是跳了支舞,跳出感情了吧?”
霍平骏摇摇头,面上依旧淡然无波,只是眼里划过一道光:“只是计划的一部分罢了。”
江慕月自然不知道房子背后的事。
等到那边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正式向沈竞雄辞行:“沈会长不必担心,我会每日都来为沈老夫人施针,直至她痊愈的。”
“江医生怎么突然要走?可是沈某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沈竞雄一向精滑,对待有用之人肯折节拉拢。
江慕月这般医术,扬名南城也只是时间问题,他自然不愿意放她离去。
只是江慕月很是坚持,他也无法。
一旁陪坐的沈文绮却突然道:“本来她也不应该在沈家白吃白喝,呵,不过是个破落户,装的跟大小姐似的,让沈家丢人。”
“闭嘴!”
本来沈竞雄还找不到理由留下她,现在被女儿这样拆台,怒道:“没规矩的东西!就不该听你母亲的放你出来!滚回你房间去!”
沈文绮愤愤地瞪了江慕月一眼,便要发作。却被董曼云拦住:“绮儿先回房间。不是同北平财政司长的公子约了下午茶么?回屋睡一会儿,待会我同你一起挑衣服。”
董曼云的话却提醒了沈竞雄,他想到这几日沈文绮常和江建辰一处,关系很不错的样子,便将口中斥骂咽了下去。
只是皱皱眉,让她离开。
江慕月看着他如此作态,心下厌恶至极。一个没有原则,只知道迎逢的人,没有一丁点儿的硬骨头!
沈竞雄付了这大半月的诊金,又亲自为江慕月安排了车辆,做足了礼贤下士的派头,才让江慕月离开。
离去前江慕月碰到了二姨太。
她与二姨太并不熟悉,只知道她是个商人之家的庶女,在董曼云进门不久,便被沈竞雄纳入门。
听沈家老仆说,沈竞雄怕董曼云为难二姨太,特意将她安排在了东小楼。这些年来,沈竞雄在东小楼留宿的时间到比正房多许多,可见二姨太十分受宠。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江慕月对二姨太和善地打了声招呼,两人擦肩而过时,便听二姨太低声说:“锦衣玉食埋骨地,粗茶淡饭安乐窝。离了沈家未必不好,起码能换个安心。”
江慕月眉心一动,想要同她说什么,只是二姨太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