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怎样了，胖爷就问你服不服？你要说不服，胖爷还能让你心服口服！”能赢了叶然，是徐胖胖今天最开心的是，也是他认识叶然后，从未失去过的梦想。

叶然认输了，可他输的不甘心，不能输的这么不明不白，至少要问清楚，这方印章的传承来历！

只听他苦笑道：“你有这方印章······今天是我输了，不过我想知道，香祖是谁的名号，清初还有这个名人？”

为了让林熙输的心服口服，徐胖胖提前做足了功课，得意炫耀：“小然啊，三年不见，你没什么长进，怎么反倒退步了呢？你先叫声胖爷听听，叫的舒坦了，胖爷再告诉你！”

“胖爷！”叶然教的很痛快，却不无苦涩。

没想到叶然叫的这么痛快，徐胖胖登时觉得无趣，本以为叶然会死要面子，跟自己僵持两句，自己再趁机占点口头便宜。

却不想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不说，反倒显得自己小气。

“看你叫我一声胖爷的份上，胖爷今天就教教你，给你好好上一课。”

徐胖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放到历史长河中，香祖的名气不算大，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而是清朝打压文人造成的，所以终清一朝，都找不出几个能与前朝并列的文人大家，这是历史原因，不能怪他。”

“从矮个里面拔高个，香祖这人也算清初少有的大家，他本名叫王士祯，号阮亭，又号渔阳山人，虽然是汉人，死后却被康熙皇帝追谥为“文简”，算是清初比较有名的诗人，在文坛也有些地位，是当时公认的文坛盟主，最精通的就是金石篆刻。”

“听完这些，胖爷就问你服不服？”

沉默了片刻，叶然突然问道：“这枚香祖印章，和他有什么关系？”

“再叫声胖爷来听听！”徐胖胖的胖脸，仿佛菊花盛开。

看见叶然脸色发黑，徐胖胖也知道自己过分了，赶忙改口：“王士祯著有一本书，名字叫做《香祖笔记》，你说这枚印章跟他有什么关系？”

如此说来，这枚印章的价值，应该远不止估价那么少，至少能价值数万，徐胖胖拿出这方印章，叶然输的心服口服。

虽然事先已经说好，叶然淘陶瓷，徐胖胖淘玉器，却没说过不能淘别的东西，况且印章本就属于金石。

像这么好的印章，能被徐胖胖遇到，其中猫腻肯定不少，要说捡漏？

自从改革开放后，古玩收藏日益被人们看中，若放在八九十年代，捡漏的可能性很大，但要说现在这个年代，无论是地摊还是古玩点，上面的东西都被人翻了不知多少遍，捡大漏的机会就跟卖彩票似得。

叶然能捡到长曲杯，可能已经用完今年所有的运气，已经算是当下的大漏，可徐胖胖却能捡到更大的漏，很难不让人遐想。

心底有了盘算，叶然脸色沉的更厉害，声音也带了冷意：“胖胖，这方印章你是怎么得来的？你敢保证是淘来的？”

发现叶然较真起来，刚才还得意的徐胖胖，登时缩了缩脖子，显得有些心虚：“你管胖爷是怎么得来的，反正现在是我的，难道你想反悔？”

认识徐胖胖之前，徐胖胖并不是行内人，而只是一个爪子，而且是非常厉害的爪子。

所以叶然能想象，这方印章的来历，不可能是他捡来的，必然是顺手牵羊来的，沈阳道里面龙社混杂，对徐胖胖这个扒手界的祖师爷来说，莫过于如鱼得水。

“胖胖，难道你忘了，以前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以后再也不偷的，可你今天······”

叶然眉头皱的更厉害，理直气壮的质问徐胖胖，但是最后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因为他被徐胖胖打断了。

而徐胖胖被他指责后，情绪也很激动，胖脸涨成了绛紫色：“对，我偷，我偷行了吧，我生来就是个小偷，入不了你叶然的法眼，那你还跟我这个小偷说什么，还回来找我做什么？”

“还有，叶然我告诉你，你走了三年，三年里音讯全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少遍嘛，苏雨为了找你，把整个中国都跑遍了，可你呢，当初不吭不响丢下我们，你好过了，那我们呢？”

“因为你走了，三年前高考那天，秦开得到你的消息，跑到金陵去找你，高考都没考你知道么，他的梦想是什么你不知道？”

“还有我，你欠胖爷的更多了，当初把那个狗屁如心阁交给胖爷，胖爷帮你看了三年，整整三年啊，你知道耽误胖爷多少工夫么？要不是胖爷出去偷，你那个狗屁如心阁，早他妈让人吞的连渣都不剩了。”

“你现在凭什么，好意思来职责我？胖爷本来就是小偷，小偷怎么了，小偷吃你家饭，喝你家水，占你家电话线了？当初胖爷求你拉我入伙啦？我们答应你入伙，答应跟着你，不是让你后来扔下我们不管的！”

“现在你倒好，刚回来就指责胖爷偷，那胖爷问你，你杀猪的时候，也让胖爷去偷算不算？”

“别他妈说什么大道理，说杀猪的时候偷是手段，胖爷现在偷的是目的，还是什么狗屁两个概念，胖爷告诉你，偷就是偷，胖爷就是下九流，你能把胖爷怎么样？你想做好人、做英雄，那就把胖爷拖到局子里去，你要做不到，就闭上你的嘴。”

“叶然，我还就告诉你，偷是胖爷的爱好，改不了，这辈子都改不了，你也管不住胖爷，你要真觉得胖爷恶心下九流，就立马给胖爷滚得远远的，你这辈子欠我们的，下辈子都换不完，也不差多这一次。”

“要是胖爷皱皱眉头留下你，胖爷明儿就从大河上跳下去，别以为自己是多大个人物，回来了我们就得跟着你，凭什么跟着你？你是天王老子？天王老子也不行！”

“说走的是你，回来的也是你，把我们当什么了？胖爷早看不惯你这幅德行，要不是打不过你，胖爷真想抽你俩嘴巴子，真亏你有脸回来，有脸站在胖爷面前，是谁给你勇气，梁静茹么？”

徐胖胖的发泄，如同深水炸弹，轰然爆发，扎进了叶然平静如湖的心窝里，掀起阵阵涟漪，思绪也跟着回想，回到他当初决心离开的那天。

他能想象，自己心灰意冷离开后，徐胖胖他们的感受，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若他知道的话，或许就不会离开，哪怕粉身碎骨独自面对，也不会抛下他们。

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对不起！”

短短三个字，细弱蚊虫的声音，包含着沉重和千言万语，从叶然缓缓嘴里吐出。

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比这三个字更能代表歉意。

以前，徐胖胖他们选择跟着他出生入死，眉头都没眨过，哪怕遇到危险，也是坦然面对，可他却在关键时刻，自私的抛下了他们，他欠他们的太多了，只有这三个字才能报答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