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城,鸿运赌坊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八张台桌边围满了前来博杀的赌徒。
赌博明目有骰宝、番摊、牌九、单杠、角戏……
麻二和王五正站在骰宝桌边下注,哥俩身前的银币几乎堆成了小山,看来赢了不少。
荷官高宣道:“买大赔大,买小赔小,快下注喽!”
王五用手捅了捅全神贯注盯着骰盅的麻二:“哥啊,这赢了不少了,收手得了!晚上一人搂个婊子快活!”
麻二喝斥道:“放屁!乘胜就要追击,今晚点儿正,看我买爆庄家!”
“一二六,九点小,闲家赢!”荷官揭开骰盅,宣布结果。
麻二两眼放光:“看,又赢了!”
荷官只得把五十个银币赔给他。
“下把买什么?”王五问。
“庄!”麻二斩钉截铁。
王五于是拿五十个银币买庄。
骰盅揭开,荷官高宣:“三五六,十四点大,庄家赢!”
麻二得意洋洋:“诺诺诺,瞧这运气旺的,神仙来了也挡不住!”
说话间,旁边挤进来一位身材颀长,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
此人正是齐浩轩。手里拿着箫丽君扯下的布条从良朋客栈出来,用灵识开启“犬媒”之法追踪而来。
一眼认出了箫丽君所形容的癞痢头,酒糟鼻的王五。
而旁边那位秃头汉子,正是碎布条的主人。
麻二把一百个银币放在“闲”上买小,齐浩轩立马从钱袋里掏出一百个银币放在“庄”上买大。
骰盅揭开,荷官高宣道:“四五六,十五点大,庄家赢!”
齐浩轩拿回二百个银币,摇头晃脑,样子看来十分嚣张。
“这把买什么?”王五问。
“五十个银币买大!”麻二确定道。
齐浩轩想也不想,放了五十银币买小。
骰盅揭开,荷官高宣:“二三五,十点小,闲家赢!”
齐浩轩哼起了酸曲儿,把旁边的麻二气得咬牙切齿。
又一把,麻二押两百个银币买“庄”,齐浩轩针锋相对,押两百个银币买“闲”。
骰盅揭开,一一六,八点小,闲家赢。
王五凑在麻二耳边嘀咕道:“哥啊,这人在拿你当明灯哩!”
麻二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好,我庄闲各买一半,看你怎么顶我!”
于是在“庄”和“闲”上一边押了二百个银币。
齐浩轩拿了四百个银币买豹子,结果骰盅揭开,果然是三个六,豹子。
四个回合下来,麻二王五两人损失惨重,这几天所赢三百多个银币全部吐出外,还输了四百个银币。
此时,哥俩手里只剩一百个银币。
麻二不甘心,拿十个银币买小,齐浩轩就押十个银币买大。
骰盅揭开,又是齐浩轩赢。
麻二押五个银币,齐浩轩也押五个银币顶他。
很快,哥俩就剩两个银币了。
麻二嘴里嘟囔道:“真他娘的邪门!”
但心里仍旧不服气,还是要和旁边这位再顶一把。
最后两个银币,麻二庄闲各放一个,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几乎不可能有输赢。
麻二心想:“上次开豹子也就算了,这次再开豹子吃老子,老子叫你祖宗!”
齐浩轩毫不示弱,押两个银币买豹子。
骰盅揭开,荷官高宣道:“三个六,豹子,通杀……”
王五一看真又开出个豹子,可气坏了,上前掐住麻二的脖子,哥也不喊了:“都怨你,又输了个鸟蛋精光!”
麻二自然不依不饶:“关老子屁事,老子也不想啊!”‘
二人就在骰宝桌边撕打起来,齐浩轩看热闹不嫌事大,嘴里哼着曲儿:“我手执钢鞭将你打,打得你娃泪汪汪……”
骰宝桌很快被二人掀翻,二人滚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一名手握两枚金胆的蓄络腮胡的汉子走到二人跟前,叱骂道:“狗杂碎,打架也不看在什么地方!”
手一挥,过来四名如狼似虎的壮汉,把二人强行分开,拽到里间“修理”。
络腮胡子让手下扶起骰桌,对余下的赌徒致歉道:“方才小流棍打扰到各位雅兴,抱歉抱歉!现在好了,各位,请继续!”
麻二王五二人被一通“修理”,鼻青脸肿,衣服也被扯烂,全身上下感觉像散了架。
二人“同病相怜”,于是又重归于好。
齐浩轩从二人身前走过,把钱袋里的银币抖得哗哗直响。
麻二王五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把眼前男子狠捶一顿,再把银钱抢过来。
可这是在大街上,他们没有这个胆量。
齐浩轩有意引二人上钩,在前面慢慢走,二人一路尾随。
走到一处偏僻的巷子,齐浩轩站住不动。
二人也不知在什么地方捡到两根木棒,狞笑着,朝他走来。
“人少的地方,想对我下手不成?”齐浩轩故意问道。
麻二把木棒在手中晃了几下:“不错,刚才你狗日的害老子们输钱,这下没人,你的小命儿可攥在老子们手上。给你两条路,要么,把你敲晕拿钱,要么跪下磕头叫爷爷,再把钱乖乖交出!”
齐浩轩嘻嘻一笑:“偏偏我是个守财奴,要钱不要命的主。你们尽管来打,钱给我留下可好?”
王五一听,火冒三丈:“娘的,消遣你爷爷!”
向麻二递了个眼色,二人冲上前举棒就打。
“啪啪啪啪”,木棒敲打在齐浩轩身上,纷纷断裂开来。
与此同时,二人感到小腿上锥心的疼痛,小腿骨似乎也和木棒一样断做数截。
原来,齐浩轩使出了“灵移之术”,首先从身上的痛感神经里提炼出四枚灵识“种子”。
趁着和麻二王五两人对话的间隙,把四枚“种子”植入麻二王五两腿的小腿骨。
开启灵识和灵识种子链接,痛感瞬间转移。
由于麻二王五使力太大,结果反而敲断了自己的小腿。
齐浩轩看着痛的在地上打滚的麻二王五二人,冷冷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齐浩轩盯着二人,眼神像刀剜:“你们可有话讲?”
麻二心思伶俐,见木棍打人反而震断哥俩小腿,知道所遇不是凡人,非妖即仙,这算倒了八辈子血霉,鸡蛋撞上石头了。
忍着痛,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这位神仙,小的们实在不知何处得罪了您……”
王五也跪下来,断腿痛得他龇牙咧嘴:“哥,哥呵,这位……神仙是嫌咱抢他银钱又打他人。”
麻二抹出一把眼泪:“这位神仙,您看我哥俩腿也断了,您恶气也出了,就把我哥俩当个屁,给放了吧。”
齐浩轩厉声道:“你这俩泼皮,就这点恶行吗?七日前大窖村,你们做了什么,还想再瞒弄下去不成!”
麻二慌忙回道:“神仙呵神仙,您别动雷霆之怒,我竹筒倒豆子,都交待给您知晓,您给我们留条活路,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