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滴答滴啊走过,几分钟后,单元门再次打开,金冶惑的身影微微一探,从后冒了出来。
刚一进门,却是正和安言、白可打了个照面,金冶惑脸上闪过一色惊疑,但立刻又镇定下来,冷着脸说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安言笑着起身,“我到要问问,金老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回家!”金冶惑高声辩解。
“回家?”安言轻哼一声,“我如果没记错的话,金老板的家应该是在隔壁那栋吧。”
“那我来找个朋友不行么。”金冶惑仍然嘴硬的说道。
“这么巧,我也来找个朋友。”安言迈开步子,径直走到金冶惑面前,“我那位朋友叫李红,不知道金老板你认不认识。”
金冶惑闻言脸色一变,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恨声道:“你找人查我?”
安言连连摆手道:“我可没找人,查你的过程,都是我亲自跑腿,够给面子了吧。”
“这个小区有二十四小时安保,你是怎么进来的。”金冶惑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我就有气,为了跟踪你,我还特意在这间小区租了间房子,六十平米,租金要了我六万,什么鬼地方。”
“穷鬼一辈子都是穷鬼。”金冶惑冷笑一声,“就算你租了房子又能怎么样,空口无凭谁会信你。”
安言笑着打开手机,“信息时代,只说空话见效的确太慢,但是我要是给嫂夫人看点真材实料,不知道嫂夫人会是什么反应。”说着,他将手机在金冶惑面前一晃,两个白花花的身影赫然清晰的出现在屏幕上面。
虽然只是慌乱中的一瞥,但金冶惑仍然认得屏幕上那肥硕的身躯,急忙中伸手去抢,却是被安言灵巧的闪开,扑了个空。
“金老板你是脑子被门夹了么?抢我的手机有什么用,你没听过云端么?你这么不配合,信不信我把这些都传到网站上,也许你还能借这个机会火一把。”
眼见争夺无望的金冶惑终于败下阵来,连忙摆手道:“别别别,安总,大家有话好说嘛。”
安言见对方被自己死死拿住,倒也不再着急,翻看了几眼手机上的图片,咋舌道:“想不到金老板你一把年纪,还挺与时俱进,花样真是不少啊。算了,我不看了,这种东西看多了会长针眼。”
金冶惑勉强堆出一副笑容,“有什么话安总不妨直说,你要怎么样才能把东西还给金某。”
“好说好说。”几个字一出,安言的笑意在一瞬间猛地收敛,忽然间抬手,对着金冶惑狠狠地劈下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金冶惑脸上立刻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脸颊也随之高高肿起。
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打蒙,好半天金冶惑才回过神来,杀猪般的嚎叫道:“臭小子你敢打我?”
安言晃了晃手腕,“我就是打了,你想让嫂夫人接到惊喜么?”
短短的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霎时浇灭了金冶惑的气焰,他整个人也颓软下来,似乎有些畏惧的看着安言。
“在家里,嫂夫人应该是强势的一方吧,金老板如果涉及到离婚,很可能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我有没有说错?”安言嘴角含笑,但眼神却凌厉无比。
“别拐弯抹角,你到底想怎么样。”事已至此,金冶惑也不没办法再争辩些什么,开门见山的问道。
见他这个态度,安言笑着说道:“无非还是想和金老板谈谈合作,我们公司的产品可还都给您留着呢。”
“多少钱,多少钱能堵住你的嘴。”金冶惑咬牙切齿的问道。
“也不多。”安言笑着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万,你买我们公司五百万的理财产品,我保证嫂夫人会继续被蒙在鼓里。”
“你这是勒索!”金冶惑咬的牙根咯咯作响,“信不信我告你。”
“我来给你普及一个法律常识。”安言笑着说道:“勒索,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对被害人使用威胁或要挟的方法,强行索要公私财物的行为。我们公司的产品都是合法经营,推销给你,是为你做财产规划,最后盈利的还是金老板你。当然,如果金老板不信,你大可以去告我,只不过那时恐怕要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婚姻法怎么对待长期婚内出轨的一方,相信我就不必普及了吧。”
金冶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变了几变,沉声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五百万太多了,我手上只有三百万。”
“不够就去给我借!去骗!去抢!”安言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我管你是要饭还是卖肾,少一分也不行。”
思虑了好一阵,金冶惑终于下定决心,“好,五百万就五百万,明天我们就签合同,但你要保证把东西彻底删除。”说完,正举步要走。
却听安言在后面忽又叫住了他,“慢着,我改主意了。”
金冶惑闻言转身,怒视过来,“已经谈妥了,你还要坐地起价?”
“不是起价,是降价。”安言把身后的白可拉了过来,“既然暂时你手上没钱,我总不能太过为难你不是,三百万就三百万吧。”
金冶惑闻言一喜,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安言会忽然转性。
却听安言接着说道:“剩下的两百万,算我付给你的,我要买你十个耳光,让白可动手,她每打一次,你就要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二十万一个耳光,你看这买卖可还划算?”
这话一说,不只是金冶惑,就是连白可也楞在当场。
毕竟涉及到真金白银,几秒钟后,金冶惑狠狠的一跺脚,“好,成交。”
安言见状,在背后推了白可一把,“去吧,要使出你吃奶的力气。”
白可站在原地,本来还有些犹豫,但看到金冶惑那张油腻腻的大脸,又想起当天在包间里的情景,不免一阵恶心,恨意之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劈头盖脸的将耳光甩了出去。
啪、“对不起。”
啪、“对不起。”
随着十组声音有节奏的依次响完,金冶惑的右脸已经肿的比馒头还高。
安言在一旁看的十分有趣,直到结束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早知道一开始就说二十个耳光好了。
只可惜现在打也打了,谈也谈了,安言只好笑着挥了挥手,“明天我会派人把合同送到金老板手上,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金冶惑因为脸颊红肿,话也说的有些不清不楚,“那东西呢?”
“东西我自然会删掉的。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金老板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
“好好,走着瞧。”金冶惑嘟囔了两句,缩着脖子灰溜溜的逃离了现场,生怕安言有什么气不顺的地方,再弄出什么别的幺蛾子来。
看着金冶惑狼狈的背影,安言也算是出了口恶气,牵起白可的手,径直走进小区。
绕了五分钟后,白可才想起来揉揉自己手腕,一边揉一边看着安言,安言也回看过去,二人四目相对,一秒钟后,均是哈哈大笑起来。
足足笑了好一阵子,致使俩人一个揉着肚子,一个抹着眼泪。
“怎么样?”安言好容易喘匀了气息,问道。
“爽。”白可只是说了一个字,就又继续咯咯的笑着,等到终于能完整的说出句话,这才问道:“你明天打算让谁来签合同?”
安言想了想,“你我都不适合出面,让老张来吧。”
白可随即又有些担心,“那你就不怕姓金的找后账么?”
“他上哪找去?”安言答道,“去荣鼎么?现在那里已经租给了别的公司,我们连个场地都没有。”
“也是哦。”白可点了点头,“现在你带我在小区里转悠什么?”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安言解释道,“为了跟踪姓金的,我在四季小区也租了间房,这租金不能白花,明天事后,我们都来这里碰头,这以后就算是我们暂时的据点了。”
“嘿呦喂,你还真是一点冤枉钱也不肯放过。”白可无奈的笑道。
“小本生意。”安言把手一摊,“精打细算才能发家。”
好一句轻描淡写的精打细算,白可心中想着,随着接触的加深,现在的她也有些看不透安言,这个男人将所有意外因素都掌握在手里,对付无赖他更加无赖,真不知道这样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将来会混成什么样子。
看破也没必要说破,安言敏锐的捕捉到了白可亮晶晶的眼神,“你又打什么主意呢?”
白可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但是也觉得跟着你似乎没错。”
安言一拍胸脯,“那是当然啊,以后我驰骋沙场,你就是我的压寨夫人,我要是做了皇帝,就封你为太子,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少来占我便宜。”白可撇了撇嘴,但弯弯的眼神里却满是笑意。
第二天,四季小区的公寓里,荣鼎金融仅剩的四个人齐聚一堂。
安言翻了翻合同,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的第一笔买卖,就算是谈成了。”
张守望很是钦佩的说道:“安总,你可真是有本事,短短一个礼拜,居然谈下来一单这么大的生意。”
毕竟安言的资历尚浅,原本张守望对这位年轻的ceo还不是十分信任,不过虽然不知道安言用了什么方法,但这笔巨额订单拿在手上之后,那一丝的不信任也就此彻底打消。
白可在一旁笑道:“我也是因为这次和金老板‘谈’生意,才知道了些安总的手段。”
安言笑着摆摆手,“对了老张,签合同的时候,金老板没说什么吧。”
老张摇了摇头,“流程都很正常,不过金老板的脸色似乎比往常红润。”
当然红润了,安言在心底笑着,任何人前一天晚上挨了十一个清脆的大耳刮子,第二天必定红的发紫。
“还有件事。”安言笑着挥了挥手,“这间屋子,就是接下来我们暂时的办公场所了,大家平时除了跑业务之外,有什么事都可以回到这里商量。”
虽然这是间普通民宅,屋里的陈设也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但毕竟有个落脚的地方总是好事。
赵子衿闻言拍了拍手,笑道:“太好了,我平时需要计算账目,那间书房就归我了。”
白可歪了歪头,慵懒的说道:“我要里面那间卧室,反正现在也没有客户需要接待,我比较喜欢清静。”
张守望挠了挠头,“那我就选客厅吧,资料看累了,还能在茶几上泡壶茶喝。”
这三个人倒是不和安言见外,一人一个,抢先挑好了房间。
“你们下手这么黑啊。”安言苦笑着说道:“一共六十平米,全被你们挑走了,我就只剩下卫生间了。让我一个堂堂ceo坐在马桶上签合同啊,这样不太合适吧。”
白可咯咯笑着,“你就应该多出去跑跑,现在没你的地方,等明年赚到了钱,再给你弄一间气派的屋子。”
安言摇头苦笑,“好好好,你们都是公司的栋梁,都听你们的安排。”说着,他站起身来,“既然今天赚到了第一桶金,栋梁们也都饿了吧,我带大家出去,用公款请你们吃大餐。”
这话一出,所有人皆是拍手称好,当下预定了h市一间红火的会所,一同出门而去。
吃饭的地方选择一个中高档的场地,虽说不算顶级,但至少气派上绝对足够。欧式装修的色彩十分明亮,硕大的水晶吊灯映照的每一个角落都金碧辉煌。
赵子衿等人均是第一次来到这间会所,一时间都是侧目不已。
入席不过一会,菜品酒水便依次上桌。
安言端起酒杯,清了清喉咙,“虽然只是几天时间,但我还是要对大家说一声辛苦,创业阶段,难免会有点清贫,但大家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不多说了,我敬大家一杯。”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守望随即又为他将酒杯满上,诚恳的说道:“安总,这次我是真心佩服你的,不过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赵子衿在旁推了推眼镜,轻声细语的说着:“是啊,虽然拿到一笔三百万的订单,可我们至多能提九十万的利润,距离三百八十万的亏空,还差得很远。”
这话一出,桌上四人的脸色也都变得不那么好看。
赵子衿明知自己话头起的不对,但还是坚持的说道:“就算是补上了三百八十万的亏空,明年的房租、水电,人员招募,这些都需要钱,压力还是很大。”
安言拍了拍赵子衿的肩膀,“要是压力不大,我哪看得出来谁是能同甘共苦的伙伴呢。”
张守望认同的点了点头,偷偷看了安言一眼,终于开口问道“安总,有句话我一直想问。”
“问。”安言笑着一摊手。
“你究竟是怎么坐上荣鼎ceo的位置的,这三个月的期限又是从哪来的?”
安言摸了摸下巴,笑容中满是无奈,“我只是遇到了为贵人相助,想成为荣鼎的ceo,前提是三个月内扭转亏损,不过至于为什么,我并不知道。”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纷纷表示不能理解这像是儿戏般的理由。
也安言自己心中清楚,朱贵的忽然出现,以及冷冽与胡非,他们的背后一定都有着难以言明的理由。
既然眼下不是追问的最好时机,那就权且等待,等待自己弄清楚原委的那一天,或许那个叫胡非的少年也有着相同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