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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经志正道 第十章 冥婚

纯水晶与头颅哪个更硬一些,答案恐怕只有试过才会知道。

地中海老板被打的惨叫一声,双手捂着额头,指尖里也渗出了鲜血。

朱贵原本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时却摆手笑了起来,“好,当断则断,不受其乱。”

安言此时沉浸在报复的快感之中,也觉得朱贵的话很是中听。

朱贵又转对地中海老板说道:“放心,你这一下不会白挨,明天我会派人把收购合同送来,你只要在上面签个字,这公司以后就此易主。不过你要是有追究安言的打算,那对不起,这笔买卖就当从没有发生过。”

老板听说自己的脑袋换了一笔不菲的赔偿,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不顾指缝间的鲜血,连连点头道:“不敢追究,年轻人血气方刚,都能理解嘛。”

朱贵笑笑,再不多说,招呼安言转身离去。

直到再次见到刺眼的阳光,安言仿佛才从梦中惊醒,想想刚才自己的举动,心中难免有点后怕,“朱老板,我现在已经是个无业游民,收购的事我可能帮不上忙。”

朱贵笑着摆了摆手,“放心,我叫你出来和荣鼎金融没有半点关系,不过是想问一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安言被他问的一愣,茫然的四顾一圈,只觉得天大地大竟是无他容身之处。

眼见安言这无助的模样,朱贵的笑容再度浮现上来,“不如我来帮你。”

“您帮我?”虽然并不知道朱贵的具体来历,但几句话间就能将荣鼎收购的事宜定妥,可见对方的财力地位绝对不容小觑,只是让安言不能理解的是,自己一个苦闷的屌丝,为什么能得到这位大人物的青睐。

朱贵知道他心中有所疑问,当下也不多说,随手指了指路边的茶室,“相关手续还需要点时间,两天之后,就这间茶室,我们不见不散。”

看朱贵的样子实在不是再开玩笑,安言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好,朱老板您诚心帮我,我要是再推辞倒显得虚伪了,我今年二十二岁,你要是不见外,我叫您一声叔,你看这样行么?”

朱贵笑着点了点头,“称呼随你,倒也不算差了辈分。”说完,吩咐下属拿过来一部老式电话,“这部电话你要时刻带在身上,我会再联系你。”说完转身上车,疾驰而去。

留下仍愣在原地的安言,仿佛身在云里梦中,身边的一切都十分的不真实,只有手上电话传来的质感,沉稳厚重。

接下来的两天,在出租屋吃掉了六盒泡面之后,安言终于敢大胆的猜测,自己是不是被朱贵耍了?

不过这念头也就是稍稍过了下脑子,随后又被推翻。

从朱贵表现出的能量来看,如此恶作剧的来戏耍他岂不是吃饱了撑的,单看朱贵的气度也不至于做这种事。

再说给老板的那一记烟灰缸,的的确确是爽的飞起,虽然这一下砸没了工作,但人生得此畅快,物超所值。

掂量着手里干瘪的钱包,安言有些无奈的笑笑,打开电脑,胡乱的海投了一番简历,也算是有备无患。

随着正午的阳光稍稍西落,安言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换上一身整洁的衣服,动身出门。

两天前朱贵的口头承诺能否兑现,一会碰了面自然就有了分晓。

此时已经临近下班时分,安眼看着路上神色匆匆的行人,灿然的收回了目光,毕竟人们的忙碌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拐过下个路口就是约定的茶室,安言低头前行,稍不注意,正巧与对面一个壮汉撞了个满怀。

安言急忙道歉:“对不起。”

那知道那壮汉也不回答,上下打量安言一眼,问道:“你叫安言?”

眼看那壮汉神色不善,安言心中一凛,但仍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与此同时疾步后退。

不过他一个文弱青年,步伐实在是与那铁塔般的汉子相差甚远,还没退出几步,就已经被壮汉赶上,一把抓住衣领给提了起来。

怕不是地中海老板来寻仇的?安言念头急速闪过,同时叫道:“光天化日,你要做什么。”

话音未落,却又感到后脑猛地遭受一记重击,拼着最后的一丝清醒,觉得自己被扔进一辆面包车内,便就此昏迷过去。

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安言才恢复了意识,将双眼眯开一道缝隙,偷偷打量着身处的环境。

四周尽是一片黑暗,只有不远处的几盏烛光摇曳不定。

从身下传来略带潮湿之气,稍一活动手脚,发现手脚均已被牢牢绑住,想来这里应该是个地窖之类。

自己被绑架了?要钱肯定是没有了,劫色嘛自己倒也不见得不会献身,如此大费周折的阵仗难道只是为了寻仇?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远处的烛光却是忽的近了,一个中年人出现在眼前。

“安言,我们又见面了。”中年人的语气还算平静,但笼罩在地窖中却是无比的沙哑刺耳。

“是你?”眼前这位中年男人,正是安言前女友的父亲--唐斌。

“我应该叫您一声叔叔吧。”安言心中惊疑不定,但仍旧像闲聊一样的问道:“叔叔您还记恨我举报公司账目的事情?”

安言着稀松平常的态度也使得唐斌有些错愕,颇有苦涩微微点头,“临危不乱,也许真的是我看错了你,让小微和你在一起也就不会有发生这样的事了。”

听到这个名字,安言心中又是一阵颤栗,“叔叔,我可是听说唐微微已经要结婚了,对方的人选还是你亲自定下的,在这大喜的档口你绑架我,就不怕冲了晦气?”安言顺着话头继续说下去,捎带着撇清自己,言外之意就是你女儿把我甩了追求幸福去了,你想寻仇也要等秋后再算。

“小微不会知道了。”唐斌那保养得当的脸上闪过浓厚的悲伤,瞬间竟像是苍老了许多,“小微她...她在昨天凌晨,出了车祸,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安言闻言不禁叫出声来,曾经的岁月仿佛过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闪过,初听噩耗,实在是感触良多。

提及女儿的意外,唐斌的情绪变得有些癫狂,居然低声笑道:“两天前,小微和她未婚夫外出庆祝,夜里醉酒驾车,时速200,从桥上翻了下去,你说这一切是不是因你而起。”

听着唐斌的话,安言的心也在不住的下沉,“对于小微的死我很遗憾,但你凭什么说这都与我有关。”

“当时我本是好意,安排你进公司,谁知你居然狗咬吕洞宾,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替小微决定婚事?若没有这桩婚事,小微又怎么会发生意外?”

“嘴长在你身上,随你怎么说。”尽管对于唐微微的遭遇无比悲痛,但此时安言仍觉得怒从心起,事分对错,唐斌如今全然是赖不着主乱咬一气。

“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虽然话这么说,但唐斌却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我找高人看过,小微她属于横死,魂魄不得安生,需要找个五行相符,疼她爱她的人操办一场冥婚,这样才能保她在那头不受苦难,早日轮回。”

唐斌口中的这种习俗自古便有,也称之为阴婚,甚至如今,这封建残留的民俗在某地仍然盛行。

有些地方,未婚而故的男女甚至都不能葬在祖坟,所以通常会有传言,称孤魂野鬼不得轮回,只有成双成对方能安家。

早些年间,为了配冥婚,盗尸贩尸的行当一度十分猖獗,直到近代,法制逐渐健全,这股歪风邪气才算是压制下来。

不过,像唐人这种想要用活人配冥婚的情况,着实丧心病狂。

安言一听,眼珠几乎都快瞪了出来,“小微那死鬼未婚夫不正是一起丧命的么,你绑架我就不怕我们仨在黄泉路上打起来。”

“你命不好。”唐斌喃喃的说着,“你的生辰大仙算过,正是配取冥婚的合适人选,一切既然因你而起,这样也算是给小微一个交代。”

“放你妈的屁。”原本的巨大悲痛彻底被怒火冲散,安言怒骂道:“我看你才是最合适的人,你自己怎么不下去陪你女儿?”

此时的唐斌几近疯癫,眼中甚至有些兴奋,“大仙算过的,你的八字与小微相合,而且你和小微生前还有一段姻缘,这简直就是天意,这样我的女儿在那头也有人照料。”

“照你奶奶个大头鬼。”要不是现在手脚被缚,安言恨不得跳起来狠狠的在唐斌脑袋上跺几脚。

“你简直就是脑残,当时逼得唐微微与我分手,短短时间内另结新欢,结果出事了就将屎盆子都扣在我的头上?我警告你赶快把我放了,要不然等着坐牢吧。”

可不管安言怎么怒骂威胁,唐斌却丝毫不为所动,抬头看了看时间,“大仙差不多就要到了,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说给我,只要你在那头照顾好小微,多少钱我都会替你办到。”

安言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但怒火却是丝毫没有减退,“你不是最讲究门当户对的么?你女儿活着的时候你说我配不上她,现在她死了你却在这惺惺作态,真他妈猪狗不如。”

正在这骂声不绝的时候,地窖的门忽的打开,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人影走了进来。

“洛虚大仙,您来了。”唐斌见到来人,恭敬的走上前去招呼。

那道人也注意到了地上绑着的安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事不宜迟,把烛火都点起来吧。”

随着火光的依次亮起,安言这才彻底看清室内的摆设,数十根蜡烛分别摆放,两件红彤彤的喜服挂起,熏香、金银锭、牛马蛇神一应俱全,正前方赫然是唐微微与安言的合照,墙角处还停着两口棺材。

“喂,鬼道士,你他妈的脑子被驴踢了,什么钱你都敢赚。”安言这时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骂。

洛虚道人听他骂声,阴郁的目光斜斜扫是过来,那目光中满是戾气,使得人不寒而栗,“趁你现在还有力气,多说上几句无妨。”说完,就再不理会安言,径直走到烛火旁,细细观察。

昏黄的烛光绵延展开,宛如火龙一般盘恒交错,洛虚看了一遍,低声说道:“这七星阵是为了镇住死者的最后一缕魂魄,等冥婚结束后,方才能熄灭,再等七日之后,这小子魂魄归天,起棺将二人合葬便可。”

唐斌忙不迭的点头,却又问道:“那什么时间弄死这小子?”

安言眉头一挑,却听洛虚答道:“不急,子时阴气最盛,那时候结果他的性命才是最佳。订馆下葬的人手都准备好了么?”

“都预备齐了,屋外至少有二十几人把守,随时听从大仙差遣。”

洛虚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大仙放心。”唐斌点头应道:“他们只是道上混的,拿钱办事,不会节外生枝。”

随着两人的交谈,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眼见时辰将近,唐斌在门上敲了三声,片刻后,两个壮汉进的屋中,一左一右的将安言夹了起来。

棺材之中,唐微微的尸体被烛光照耀的无比苍白,车祸留下的伤痕隐藏在白纱之中,女孩的相貌倒是完整,不过已经没有一丝生气,姣好的面容只能更加凸显出旁边那一口空馆的诡异非常。

安言四肢被绑着,任凭其如何挣扎也是于事无补,只好被一路拖行,重重的摔在棺材之中。

坚硬的棺木摔得安言眼冒金星,余光中见到那洛虚道人伸手拿出一串念珠,口中念念有词。

这时唐斌也从身上取下来一条项链,那项链的材质非金非银,但打磨抛光的十分精细,颇为闪亮。

“小微直到临死前还带着这东西。”唐斌的神色再度黯淡下来,伸手将项链递了过去。

此时安言的目光却一直被那条项链吸引,那是他节衣缩食再加上几份兼职所送唐微微的第一份礼物,并不贵重,但是却代表着情窦初开的所有美好。

感到安言一直盯着这里的目光,洛虚悠悠笑道:“唐家小姐最后一丝魂魄正聚集在这上面,不用急,很快你们就能团聚了。”

“先生,你是说我女儿的魂魄已经在这项链里了?”唐斌颤抖的问道,“那您能不能把这东西给我留下做个念想。”

道人也不答话,轻哼一声闭上双目,念珠在手,嘴上喃喃,且等灵魂会被他吸纳在念珠之中,这项链不过是个普通物件,再也没有任何价值。

“分明是道人打扮,却拿一串佛家念珠,装神弄鬼也有人信。”安言在旁讥讽道。

“你给我闭嘴。”唐斌的情绪已经濒临失控,“一会我给你换上喜服,带你和小微结成冥婚之后,就可以合葬入土了。”

“入土可要把我埋得深一些!”安言此时倒也不在继续怒骂,反倒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并不知道世上有没有鬼,不过你最好祈祷没有,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便在这是,那洛虚道人猛地张开双眼,高喝一声:“废话少说,时辰已到。”

唐斌早存了亲手结果安言的心思,如今得了指令,抄起一把尖刀向安言刺来。

森然的刀光逼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原本闭目等死的安言只感到脸旁一凉,尖刀已是贴着他的脸颊落在棺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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