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叮当一面回味,一面心里又有着深深的担忧,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此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第二天吃过午饭,凌子峰给刘昆仑打了个电话:“昆仑,给保洁部那边说一声,这几天不要安排丁叮当的工作,让她帮我整理一下办公室。”
挂了电话,刘昆仑发了半天呆,以前说给凌总找个秘书,他坚决不同意,也从来不让别人帮他整理办公室,就连扫地、拖地都是他亲自动手,今天他怎么又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主动要人去帮他整理了?难道过年放了两天假,他的脑袋就想转了?问题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他发生了改变呢?
心里虽然疑惑却也不便问,就照他的安排吩咐了下去。
叮当和秦任一路来上班,走到门口,保安让她去打扫总经理办公室,她的心里就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到总经理办公室一看,门还关着呢,去问保安,保安说那就等凌总来了再说。
叮当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发慌,跑进去找秦任,一边帮着打扫,一边和她拉闲话。
秦任说:“怎么会叫你去整理凌总办公室?以前从来没要人去打扫过。”
叮当讪讪地说:“我,不知道。”
她没有跟秦任讲她和凌总之间发生的事,不好意思讲。
秦任说:“哎!叮当!你说凌总在他的办公室会不会摘下墨镜?”
“不知道。”她想起他在自己的家里都没有摘过,和她接吻也没有摘,那么在办公室也不会摘吧!
“说不定他会摘!”秦任说:“他要是摘了,你瞧瞧他长什么样子,回头告诉我!”
“他长什么样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好奇!”秦任说:“我想他一定长得很帅!说不定是个超级美男!”
“切!”叮当撇撇嘴:“要是美男藏着干什么?说不定墨镜摘掉会吓死人呢!”
“哇!”秦任叫道:“不会那么恐怖吧?那倒宁愿他不摘!”
过了一会儿,秦任说:“叮当,你对他好不好奇?我觉得他挺神秘的,这么年轻,却开了这么大两个夜总会!他哪来那么多钱?看他的额头、眉毛、鼻子和嘴形,还有他的身材,他应该属于超级帅男那一类,可是他脸上又总是戴着一副大号墨镜,把脸都遮掉了一半!还有,这个看起来很帅的男人应该早已成家立室,但是我们来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的家眷,别说妻儿,连他的父母都没有听人提到过。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叮当说:“那有什么好奇怪?我们这种穷人哪里有机会知道这些有钱人的秘密!”
秦任说:“说得也对。”
有人喊叮当,她回过头,看见是保安小林。
叮当抬手和他挥挥:“嗨!小林!年过得闹热哦?”
小林说:“闹热闹热!你们年也过得闹热!凌总来了,叫你过去!”两人一块儿往凌总办公室走。
小林看见她的手:“咦?你的手怎么了?”
叮当笑道:“过年的时候肉买少了,就切了一截指头下酒!”
小林问:“味道如何?”
她笑着扬扬手指:“我不知道,这得问它!”
“为什么要问它?”
“困为是它在喝酒!”
“什么意思?”
叮当笑了起来。
凌总办公室的门开着,他听见了叮当的说话声,听她把那么悲惨的事情说得如此轻松幽默,他不由微微一笑,又想起了叮当的伤指插在酒里的情景,眉毛一皱,心里还有当时那种不忍。
小林走了,叮当正要进办公室,忽然踌躇起来,缩回了脚,她现在怀疑,凌总真的是让我来整理办公室的吗?他是不是假公济私,想公为私用?
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那个没有尽兴的吻,他是有意叫我来,要接着吻吗?
“叮当!”她吓一跳,是刘昆仑在叫她:“凌总不在办公室吗?”
“不在!哦!在!”她慌不择言。
“到底在还是不在?”刘昆仑走过来,两眼紧盯着她。
“我,我不知道。”叮当的心怦怦怦直跳,她觉得刘昆仑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天哪!刚才自己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就看看嘛!凌总!”刘昆仑到了门外,一看,凌总不坐在那儿吗?“我还以为你不在呢!叮当来帮你整理办公室。”
“叫她进来!”凌总的声音里不带感情。
“快进去!磨磨蹭蹭的!”刘昆仑一把将她推了进来。
叮当硬着头皮,强装笑脸叫了声:“凌总!”
凌子峰头也不抬,“嗯”了一声,说:“帮我把书柜上的书整理好。”
叮当看了看墙角的书柜,那上面堆了好多书,乱糟糟的,她走过去,还没有动手,凌总说:“先把门关上!”
她走回门边,扶着门,心里却又迟疑起来,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关上,她的心里也是既希望关上,又害怕关上。
但是凌总叫她关上,她就不能不关,她把门一点一点地往前推,终于还是关上了。
门刚一关拢,她的心里就紧张了,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回书柜边,开始清理书。
她不时地偷偷瞟一眼凌总,凌总在看一本什么书,很专心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注意她,她的心慢慢放轻松了下来,
凌子峰脸对着书,眼睛却没在书上,透过墨镜,他一直看着叮当,看见叮当拿起一本书,看看名字,再翻翻内容,然后立着放好,书名向外,再拿起一本,再看看书名,翻翻内容,再放好,不时嘟嘟嘴,皱皱眉,歪歪脑袋。
一直都没人说话,办公室里相当安静,叮当一本一本地翻过去,都是管理方面的,她也爱看书,不过对管理方面的书就没有兴趣,她希望能找点别的什么书看,翻了好些都没有。
她噘噘嘴,不翻了,认真地整理起书来,渐渐她就忘了是在总经理办公室,随意地哼起歌来,是《外婆的澎湖湾》的调子,哼着哼着,停下来,看看书,一会儿又哼起来。
“她总是这么快乐!”凌子峰想:“为什么她没有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