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阳山兴奋地等待着那略带点沙哑的女歌喉。
旋律响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什么动静,歌手迟迟没有上台,大家不由交头接耳起来。
阳山到后台一看,几个人正在把那个清洁工往台上拉,她拼命向后拽着,嘴里只管嚷嚷:“不行!我不行!”
刘昆仑在一旁软硬兼施,说她只要上去唱完这首歌,这个月的工资她领双倍,可是如果她不唱,那就马上收拾东西走人,并且如果因此得罪了客户,她还得赔偿全部的损失!
阳山上前阻止了他们,对丁叮当说:“你不用怕,你唱歌唱得很好,就像那天那样唱就可以!”
丁叮当脸胀得通红,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行,我不敢!让她们唱!你让她们唱吧!”
阳山说:“谁说你不行?我觉得你唱得很好,她们还不是和你一样是个人?没什么好怕的,去吧,唱砸了也没关系,有我呢!”
《水手》的旋律快完了,刘昆仑说:“阳总,算了吧!你看她这怂样,她要能上去唱歌,我就不叫刘昆仑了。”
“那你叫什么?”
“叫……叫刘昆虫!”
丁叮当“扑哧”笑出声来。
阳山转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刘昆仑接口:“她叫丁叮当。”
“丁叮当?这名字有意思。”阳山对丁叮当说:“叮当,你听到没有?只要你去唱了,你们的刘经理就不叫刘昆仑了,而要改名叫刘昆虫了!你别怕,我给你说个法子,你上去唱歌的时候,不要看台下,谁也不看,你就想着郑智化唱歌的样子就对了,保证没事。”
丁叮当看看实在推托不掉,怯怯地说:“我,我就在这里唱,行不行?”
“在这里唱?”刘昆仑的眼珠快掉出来了:“你还硬是想得出来哦!”
“行行行!”阳山摆摆手:“就让她在这里唱,唱吧,马上开始了!”
《水手》的旋律再一次响了起来。
大厅里已经闹哄哄的了,“新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面,一首歌的曲子都放完了却没有歌手上台,这真是奇怪的一幕,客人们非常惊奇,也不可能不惊奇。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
略带点沙哑的嗓音响了起来。
阳山向刘昆仑勾勾手指。
刘昆仑走过去问:“山哥,还有什么事?”
阳山说:“你上去伴舞!”
刘昆仑的下巴差点掉了:“阳总,你真会开玩笑!”
“我可没开玩笑,台上总得有个人吧!”
刘昆仑皱皱眉,走到丁叮当身后,出其不意一推,已经进入了状态的丁叮当顿时由幕后走到了台前。
她惊得一下卡住了,赶紧接着唱,于是歌声在略略一顿后,又响了起来。
阳山回到大厅,看见丁叮当站在台上没有走动,似乎非常紧张。
她两手紧紧地握着话筒,身体十分僵硬,不过并没有慌张之态,慢慢地越唱越投入,越唱越高亢,到了最后已经非常铿锵有力:
“寻寻觅觅寻不到活着的证据,都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耳畔又传来汽笛声和水手的笑语,永远在内心的最深处听见水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