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七本是宁折不弯的倔强脾气,虽然对青衣老人也没有好印象,但却看不惯阴风谷三绝这神阴险行为。
暴怒之下,竟忘了上官菲儿叮嘱他的话,立即大喝一声,左臂疾划一个大圆圈,右手外翻,左手化拳,集八成元力,向发话的阴风谷三绝老大老大猛戮而出。
只闻“涮”地一声,好像凝结的空间,被撕破一般,一股疾劲银芒夹着九修的‘九幽混沌火”异色,疾撞大绝的前胸。
东郭三绝老大乍见奇招,面色大变。
千钧一发,岂容犹豫,乍见奇招,想要躲闪,确发现此招式毫无死角破绽可循,立即集十二分的元力,推出一掌,以硬碰硬。
只闻“叟”地一声,龙七的银色疾劲银芒,被大绝的掌风低效,但是一缕夹杂九幽混沌火异色的掌风 自大绝掌风中贯穿而过,力道虽显弱,仍然疾撞前胸。
大绝察觉有异心胆皆裂,也顾不得死要面子,飘身仰卧就地,堪堪让过。
然而,这缕掌风,行道不减。径撞三绝前胸。
三绝不知厉害,但看出这股暗劲有些诡异,立即小喝一声,全力推出一掌。
只闻“叟”的一声,暗劲又穿过掌风;撞在三绝胸前,虽未造成伤害,但也在三绝的胸前留下一个明显的掌印。
这真可谓奇人奇技,修元一道,固然是源流庞杂,但追根结底,仍不外聚元纳灵,像他这几个天王境的强者,活了一百多岁,可没有见光接一顿臭揍,然而再出奇招挫敌的。
当然,他们不知道,这掌法是九修打昊天冥帝的神学之一。那一缕异色掌风,是他们数次击打龙七头部,激怒了九修这个小杀星所为。
这一来,五人一齐愕住,龙七几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竟在一日之间,陡增了恁高了许多元力。
至于这四个元王,惊异之情,兼而有之,第一是龙七的奇绝元武之技,让他们猝不及防,二来他们吃惊的是这小子年纪轻轻,意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委实使人难以相信。
在这种情形之下。真可谓“张飞捉刺猬”,两下害怕!龙七冒险以血肉之躯,承受击打凝聚体内元力,固然是九死一生。但这四个魔头。见识过他的奇招异身,心中也犯了嘀咕,觉得他这样的少年肯定不是一般人,身后必然有什么超然势力,也不由进退维谷。
放了吧!不要三五年,此子可能挟技自雄。无敌大陆,那这里哪还有自己立足之地。杀了吧!他背后的势力知道,说不定也是杀身之祸。
青衣老人嘿嘿冷笑道:“‘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子弟,到此而来所为何事?”
“我?孤苦飘零一少年,来这没事!”
“哪你家住何方?”
龙七本是忠实的孩子,正欲说出自己家乡惨遭横祸,但他究竟是聪明人。眼前这几个老人,虽无法看他们的面目,但就凭他们这种待客和赴宴之法,以及刚才对自己出手狠毒,就足可证明不是好人。
对坏人说实话,就等于找自己的麻烦,这个道理。他深深知道,况他流浪数月,所见的都是人间鬼恶的一面,想到这里,大声答道:“我家住在繁星帝国!”
青衣老人何许人也,观颜察色,焉能看不出他的面色,冷笑一声道:“焱阳帝国据此万里之遥,你一个小毛孩,如何到此。”
又是一阵阴笑道:
“就算你是繁星帝国那个超级宗门世家的子弟,老夫也未放在心上,天高皇帝远的,老夫……!”
龙七没有理会阴笑的人,对青衣老人道:“你真是上官世家的人?”
“老夫幽居上官世家内此楼十余年,这还用问!”
“那也不一定……”
“胡说!难道老夫还会是假的不成?”
“要使我相信你是真的,除非揭下你的面纱!”
东郭三绝微微一震,彼此对望一眼,似乎也灵机一动,因为他们觉得这老鬼的修为,并不比他们三人高多少,相反地,反比昔年差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他们三人昔年曾与上官家的老家主交过手数次,对他的修为元武甚为熟悉,今夜出手之下,似乎不像上官世家老家主的路数。
青衣老人又是一震,不由气极阴笑一阵。
东郭三绝越听不像,立即同声道:
“老鬼若无不便,我兄弟也想一瞻丰采!”
此刻,不但青衣老人心中焦急万分,就是暗道中的上官菲儿也不由暗骂:“好个不知死活的傻子!”
但她这时心中,却又是惊喜参半,喜的是龙七竟有这般高绝的修为,惊的是他追根究底,可能引起上官世家老家主的杀机。
就在这个时候。
屋中突然发音乐似的异声,接着, “笃”地一声,碳烤魔箭猪肉的匕首柄端,颤巍巍地插着一块巴掌大的令牌,令牌上雕着一个似要吞噬一起的巨口,巨口的上端左右各有一颗滴血的獠牙獠牙中间,撰写着“天魔”两个大字
令牌上上附一纸条,上面写着:令邀东郭世家家主,于明年祈神节午夜,到诡谲天赴离魂之宴。”
上官世家老家主和东郭三绝乍见此令和纸条,不由猛然一震,面色大变。
滴血“天魔”令和邀柬陡然出现以后,屋中的气氛,起了极大的转变!
上官世家老家主和东郭三绝争强斗胜的心理,已一扫而空,每人一副灰败的面孔!
龙七一愕之间,突闻一阵细微之声,在耳边道:“小子!还不快走!”
龙七悚然惊醒,虽然不知道是谁在提醒,但是保命要紧,也顾不得了许多。提前丹海元力,涌身一跃,竟跳起两丈来高,抓住壁上石孔,由石孔进入暗道,接着,一阵幽风来,只觉身如腾云驾雾,向外疾掠。
龙七以为是上官菲儿,挟着他向暗道外疾行,不由一头雾水,心内惊疑不止。
那天魔令牌代表什么?
上管老家主和东郭三绝那等强的修者,见此天魔令牌,怎会如此悸惧?
上官老家主既然将壁上小孔击破、将自己吸人堂中,怎的不进入暗道将上官菲儿一鼓成擒?
上官老家主为何在自己家面蒙黑纱?
上官菲儿既为上官世家现任家主之女,怎地对上官老家主毫不关心,且无敬意?
这一连串的问题,不要说他初出大陆,对修元界隐秘丝毫不知,即使是见闻广博之人,一时也理不出头绪来。
天魔!又是天魔!不知这令牌上的天魔二字,和福伯临终所说之“天魔”是否有关?
龙七一路只顾着想着这些疑问,丝毫没有注意是谁将他挟在肋下急飞,飞向何处……
不一刻,已经来到一处荒山之上,此时已是月落鸟啼霜满天的黎明前夕,四周——片死寂。
嘭”
“唉呀~”被摔在坚硬岩石上的龙七发出一声痛呼。
“你不能轻……?”
话未说完,嘎然而止,他发现站在身边的人,并不是上官菲儿,而是白发飘飞,黑巾蒙面,穿着一袭蓝色长衫的人。
龙七仰望着身边站立的蓝衫蒙面人,惊问道:“你是谁?”
蓝衫人没有直接回答龙七的提问,带着苍老的声音悠悠道:“小娃娃,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去那里窥视,你可知哪几人是谁?”
“上官世家老家主,东郭世家什么三绝的!您是谁,怎么也在哪里?”
“我!我是谁?!弹指一挥间,百年已过。大陆上还有几人能记得我是谁”
“百年?”龙七暗惊此人年龄之长,直是骇人听闻,不由敬声开口道:“不知您是那位前辈高人?出手拯救晚辈,此恩此德龙七感激不……”
他一语未了,蓝衫人道:“小娃娃,俗套话就不必说了,看你身上仅剩遮羞之布,还是先换上这套衣服吧”
“呼~”凭空出现一套衣衫,落在躺在地上的龙七身边”
蓝衫老者的话说完,龙七感觉身上有些发冷,仔细一瞧才发现,身上仅剩腰间一条仅可遮住下体的布条,不由大窘。他急忙起身,捡起地上的衣衫,手忙脚乱的穿在身上。
穿好之后龙七自己瞧了瞧,身上的衣衫同老者身穿基本一样,稍微有些宽松过长,他想,必是老者将他替换的衣衫送给了自己,心里不由一暖。
“虽然不太合身,但是尚可,总比赤身要强。”
龙七闻言之下,不由一阵面红耳赤,他羞愧的答道:“老……老人家,谢谢您。”
黑沉沉的四周,沉寂了一阵,那苍老低沉的声音又响道:“娃娃,你说说看,为何会自会出现在哪里?”
龙七答应一声,便站在老者身边,将救上官菲儿,和到了上官府的经过,详细的敛述了一遍……。
蓝衫老者道:“娃娃,没看出来,你虽然面丑,心地颇善。你也命大,你可知刚才那四个人,俱是元王境的强者,甚至那蒙面的人,已经有结丹之相,只差一步即刻可渡劫,踏入天皇之列。”
“小辈开始并不知道要去哪里,是被菲儿妹妹……”
“坏了,菲儿妹妹还在哪里。”龙七说到上官菲儿,猛然大叫,对着蓝衫老者慌声道:“老人家,大恩容日后再报,我现在要去救菲儿妹妹!”
龙七说完,对着蓝衫老者深鞠一躬,转身腾空而起,欲回上官府找寻上官菲儿.
就在龙七跃入空中,飞出七八丈远的时候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一股绝大的吸力将他拉扯回原地。
蓝衫老者的声音随即传入他的耳内:“小娃娃,你那小女朋友没有危险。但是你要回去被抓必是十死无生,虽然你有奇学护身,未必能抵得住利刃加身”
龙七听到蓝衫老者的话一怔,随即义正言辞,慷慨激昂道:“遇危既逃,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况我本孤独,菲儿妹妹对我有知遇之恩,不嫌我衣衫破烂,面相怪异。一颗芳心许我,我怎能负她。若不去救,我心难安,如果菲儿妹妹有何不测,我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龙七的一番话,让蓝衫老者一愣,不仅多大打量他几眼,心中赞叹:“小小年纪,有如此胆量气魄,难能可贵.”
“放心吧,你那心上人不会有危险”
“老人家你是如何知道,菲儿妹妹没有危险?”
蓝衫蒙面老者没有回答龙七的问话,眼我远处,似在考虑着一件重大之事似的,荒山上一时又沉寂了下来。
秋风呼啸中,龙七与老者并肩立在荒山之上,风吹衣诀,呼呼作响……